姨妈嘴里那个不解风情的父亲在穆又晴看来却是一个肩负重大责任的有自尊心的男人,起码他知道自己的底线是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也许在某种程度上,父亲真的知道错了,于是想纠正自己的错误,谁知道,这正是当时的姨妈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姨妈还是决定走了,不过在走之前,希望父亲和母亲能够送这最后一程,于是在那个半隆重的晚秋的一天,父亲接来了平日里给有钱人开的农用车,准备跟着母亲一同送走这个曾经带给他无数噩梦的姨妈。
在那个开往村口的沿途,三个人都是沉默的,大家都怀着自己的心事,不知道是姨妈买通了村里的小混混,还是事实就是如此,总之最后还没等把姨妈送出村去,父亲和母亲的车就由于刹车失灵直冲向小山的下面,而当时由于姨妈是背对着坐在最后面发现情况不对猛的蹦下车去,姨妈还说就是因为那次事故,现在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的,穆又晴想想,姨妈现在走路确实有些不对劲,不过真的没想到是因为那次车祸的原因。
姨妈是这样告知穆又晴的,一切都来的太快了,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可是在穆又晴看来,这一切似乎发生的太过偶然,虽然说人生就是一场不能够从新开始的戏剧,可是自己父母的失踪也太戏剧性了。
姨妈说山的那边是悬崖,后来她受到了惊吓一瘸一拐的回到了村里,看见了年幼的穆又晴突然心生怜悯,于是痛哭了一场,在然后便叫了村子里面的人去寻找拿掉下山崖的车子,可是后来奇怪的是,父亲和母亲的尸体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摔的破破烂烂的车架子在河边以显示出它经历了什么样的波折。
有人说,父亲和母亲在掉下悬崖的那段时间被甩出了车外,至于后来掉到了哪里也不好说,也有人说,他们是掉在了河水的暗流里面,顺着那涌动的河水被冲到了下游,总之无论哪种说法,到最后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姨妈说,那时候的穆又晴早已经将她当做半个妈妈,于是姨妈理所当然的接管了穆又晴,还是小孩子的穆又晴自然没有什么疑问的。
听到姨妈讲述到这里,穆又晴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是凝固的,四周的一切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只有自己的呼吸依然半局促的起伏着。
姨妈跟自己是一个空间的产物,之后姨妈又端起咖啡,慢慢的透过猩红色的嘴唇品尝着。
穆又晴问从哪里得知母亲还活着,为什么给自己打电话通知母亲还活着的时候那样的局促。
说道这个话题的时候,穆又晴注意到姨妈的手不经意的在空中停滞了一下,那时迟疑,或者是害怕,穆又晴不知道,只知道姨妈对于自己提出的问题反响很大。
姨妈没有马上回答穆又晴问题,她缓慢的放下手中的杯子,优雅的点燃一支烟,然后姨妈像穆又晴道歉,姨妈说这辈子她对不起穆又晴一家人,下辈子做牛做马一定会换回来的,姨妈相信轮回,更相信因果报应,所以姨妈说,要在现在这有生之年,好好享受,因为自己做过很多不利人的事情,所以下辈子阎王爷让自己当什么没得说。
然后姨妈列举了这么多年来辛苦的生活给自己心理上身体上带来的巨大的伤害,姨妈说那些伤害是任何事物和金钱都弥补不了的。
虽然姨妈比穆又晴的母亲小几岁,不过也是人到中年,姨妈说希望能够安度自己的晚年,不过自己作孽太多,就在马上要享受自己余生的时候,得知了自己的姐姐竟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姨妈一直信奉死了死了,在父亲跟母亲离开的那段时间,姨妈说他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几乎每天晚上做恶梦,所以只有在白天的时候加倍的对尚且年幼的穆又晴好,才能够缓解夜间的噩梦。
穆又晴想着,心里突然苦笑了,莫非姨妈这么多年对自己的好都是出于内疚之心么,有那么一瞬间,穆又晴突然后悔在那个午后与姨妈的见面。以为很多事情一旦暴露在阳光下,没有人知道她将是多么的丑陋不堪,如果没有这次见面,穆又晴想,也许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念想的。
姨妈说她收到了一张照片,是那种最近几年才发明的那种照相技术拍摄下来的照片,姨妈说当她拆开那个明确标有自己住址的牛皮纸袋时,整个人都惊呆了,姨妈说,当时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自己身体之外的地方疯狂的跳着舞,是那种双腿可以劈到肩膀上的霹雳舞。
纸袋里,是穆又晴母亲的照片。
穆又晴看着手中的照片,内心的的世界观完全的崩塌了,而此时的褚有谦正悠闲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褚有谦是一个性格十分内向的男孩子,作为家里的独苗,褚有谦小的时候就受到家里人各方面的爱护,褚有谦的父母都是从他们父母手中接过工作,后来退休之后过着自己悠闲的小生活,褚有谦又一位八十多岁的奶奶,奶奶是最疼这个唯一的小孙子的,不过褚有谦记得,小的时候奶奶可是没少让自己吃苦头,让自己学习各种各样的东西,就差没把书本做成饭菜喂下去了。
不过长大之后褚有谦又特别的感谢自己这个老奶奶,都是年轻时候奶奶的教诲,才让现在的自己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用随波逐流为生计发愁。
奶奶总是在褚有谦面前唠唠叨叨,说是自己早就是老骨头一把了,早已经没有什么其他的欲望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在入土之前看看孙媳妇,最好还能够抱上从孙子。
褚有谦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奶奶提这茬,每次奶奶刚要说起这件事儿,褚有谦就唉声叹气的没完,奶奶到是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在奶奶眼中,褚有谦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孩子,不过为什么如此优秀的孩子竟然没有女生喜欢,这倒是奶奶一直纳闷的问题,于是每次见到褚有谦都要从头问起。
褚有谦一直感谢奶奶的还有一件事儿,就是能够让褚有谦当初上大学的时候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而不是父母期望他选择的那个专业。
褚有谦的父母,包括父母的上一辈都是老国企的职工,所以褚有谦的父母就总是希望儿子将来有一天也能够将自己的工作接过去,就像是他们当初接自己父母工作时候的那样。为人父母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长期稳定的有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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