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余程考上我们学校不是靠自己，是靠他爸的啊？”

　　“我就说呢，他初中的时候成绩并不好，怎么可能上得了一中，原来是背后有靠山。”

　　……

　　“其实今天这事也不怪余程吧，是常丽鹃咄咄逼人而已，换我被这么指着鼻子骂我也受不了。”

　　“本来就是啊，听说她是上课前才跟体育老师提出要调课的，硬是让体育老师两个班一起上课。”

　　“又不提前说，谁知道要上她的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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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轻研回到课室的时候已经下课了，班级里热火朝天的都在讨论刚才发生的事。

　　她才刚坐下就一圈人围了过来。

　　“班长班长，现在怎么样？老周是不是很生气？”

　　“余程呢？他怎么还没回来？”

　　“大家别问啦，这件事情老周会处理好的。”沈轻研并不想多说，随便回答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就让他们都散了。

　　人群散了之后，唐琦琦才过来坐到了前面的位置，双手交叠放在桌面，和沈轻研面对面。

　　“看你表□□情好像有点严重。”

　　沈轻研叹了口气：“其实问题不算大，只要余程低头道个歉就好了，可是看他的态度像是要死磕。”

　　“看也知道余程不可能认错嘛。再说了，这件事我站在余程那边，早就看不惯常丽鹃那副嘴脸了，要是能趁机把她换掉我立马请客庆祝。”

　　沈轻研示意她说话小点声，“先别说了，下去上课吧。”

　　本来第一节是体育课，交换之后变成第二节课了，可是经过刚刚的事，一群人没人敢带头下去操场，谁知道这节上什么课啊。

　　现在班长带头，一班人跟开笼的小鸟一样，没一会就全跑了。

　　体育课集合之后就解散自由活动了，沈轻研趁着没人注意，悄悄跑回楼上，躲在办公室的窗口往里面看了眼，没人在。

　　余程呢？

　　回课室往里看，发现余程正坐在位置上低着头，手里拿着手机，看起来像是在打游戏？

　　沈轻研默不作声坐到他旁边，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玩。

　　空旷的课室静悄悄的，只有声音调得很低的手机发出游戏音效声。

　　余程本来打得很顺的，结果从旁边多了个人之后就频频去世，甚至闪现撞墙，没几分钟就输了。

　　他收起手机，转身看向她，脸上一副“你有事吗”的表情。

　　“你……”沈轻研被他看得有些尴尬，只好绞尽脑汁找话题，“老周怎么说？”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余程“啧”了一声。

　　沈轻研以为他是不耐烦了，连忙补充道：“你不想说也没事。其实……我是想说，你别太在意常老师说的话，她……嘴巴太坏了！”她不会骂人，想了半天也只想到这么一个词汇。

　　“打游戏吗？”他突然牛头不搭马嘴的问。

　　每次打游戏时，旁边的人眼神都会不由自主的往他手机屏幕瞄，但是每次都没看多久就转移视线，小眼神充满了渴望，然后又强行压制这种渴望。

　　“啊？”

　　余程又把手机拿出来，解锁，登游戏，一气呵成，然后把手机递给她：“玩一把。”

　　卸载游戏将近一个月，沈轻研每天都能看到旁边的人在王者峡谷里驰骋，每次都要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这会那熟悉的界面像是在朝她招手，疯狂勾引她“快来快来”似的。

　　……好吧，就玩一把。

　　沈轻研把手机接过来，没敢打排位，怕输了让余程掉星，于是点开了匹配。

　　游戏开始是选英雄环节，点开英雄池，发现全部英雄都全了。

　　卸载游戏前她正好在练百里玄策，这个刺客英雄操作性比较高，不熟悉的话很容易玩废，沈轻研熟练度不够不太想玩这个英雄。

　　主要是，不想在余程面前丢人。

　　这么想着，她选了一手大乔。

　　余程挑眉，眼里有丝惊讶。

　　于是接下来将近二十分钟，沈轻研完全沉浸在游戏中，连眼睛都在发光。

　　Victory.

　　游戏结束，回到结算界面，MVP，金牌辅助以及各种头衔，四个队友纷纷为她点赞。

　　“大乔打得不错，平时有玩？”

　　“放暑假的时候玩，开学就卸载了。”

　　“辅助位？”

　　“嗯。”

　　“下次可以一起开黑，我缺你这样的大乔。”

　　“好……嗯！？”沈轻研顺着他的话就应了，反应过来后才瞪大了眼睛。

　　他这是……在夸她？

　　话题没再继续下去，余程又继续他每天的补眠大业，留下一个后脑勺对着她。

　　不是，原本不是在聊很严肃的事情吗？怎么莫名奇妙打起游戏来了？

　　沈轻研才发了一会呆，下课铃声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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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飞狗跳的一天结束，放学的时候沈轻研没多待，收拾好晚上要写的作业就回家了。

　　这个时间点公交车站很多人排队等车，她不想往人群里挤，于是直接步行回家，反正今天天气不错，时间也还早，就当散步了。

　　刚走没两步，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她正想转身，身后的人就跳到前面来了，把她吓了一跳。

　　“……顾冬阳？”看清楚拍自己的人时，沈轻研有些意外。

　　在她印象中，自己跟顾冬阳还没熟到在路上遇到能打招呼的程度，不过显然对方不是这样想的。

　　“年级第一沈轻研！”

　　“……”沈轻研再次被这个中二的称号囧了囧，“……你可以把前面的定语去掉，叫我名字就好。”

　　顾冬阳嘿嘿一笑，表示没问题，“上次还没来得及好好跟你道谢就急匆匆走了，没想到今天放学就遇到了你。”

　　“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我记得……你回家好像不是这个方向？”

　　“我不是回家，今天得去趟余程家。”

　　沈轻研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顾冬阳这时候去余程家，该不会是收到风声要去通风报信吧？

　　她不敢直接问，只好拐弯抹角打听：“你去余程家怎么不跟他一起走？”

　　“余程会主动回家才怪了，平常都不住家里的，偶尔才会回去一趟。我今天是去见他爸的，嗯，就是我姑父。听说今天下午余程在学校闯祸了，家长都知道了，我得去帮他解释解释，不然他爸估计要到学校找他了。”

　　顾冬阳的话听得沈轻研一知半解的，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余程跟他爸关系不太好，可是他妈妈呢？不管的吗？

　　这种涉及到家庭隐私的问题，沈轻研不想多问，只好点点头，“你经常帮他？”

　　“对啊，我初中就跟余程一个学校，虽然我年纪比他小吧，但是学习成绩比他好，家里人都让我在学校看好他。”

　　想到上次顾冬阳被人堵在厕所里揍的事，她突然怀疑到底是谁看好谁。

　　顾冬阳估计也想到了，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余程根本就不用我管，不过是家里人不放心而已。”

　　其实仔细想想就很容易理解，余程平时老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在大人眼中就是叛逆的代名词，但是这个跟他年纪差不多上下的表弟就不一样了，成绩优秀，看起来又一脸乖巧，长辈自然觉得顾冬阳比较懂事。

　　沈轻研从小就是三好学生，她比谁都明白，在家长面前，成绩是最有说服力的。

　　“余程他不回家住哪？”

　　“嗨，这就不用担心了，他办法多着呢。”

　　沈轻研越来越觉得余程是个迷，想到今天下午大家都在讨论的事，她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我听说余程初中时成绩不太好。”

　　“他是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只要他想，成绩怎么可能不好，不然他怎么考上一中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顾冬阳这样说，她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顾冬阳是个很多话的人，很少有人能一直听他絮絮叨叨都没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于是一路上都没停过，直到沈轻研快到家了还依依不舍的，非要加她微信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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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出门前，沈轻研放了好几包奶粉到书包才出门。

　　今天轮到她轮值，所以出门早了些，回到课室的时候只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在补作业。

　　唔，余程也来了？

　　这个时间点对余程而言有点过早了，他一向踩着铃声进门的。

　　挂在黑板上的两个喇叭正放着歌，学校广播站已经开工了，每天早读前都会播放新闻和一些青春向上的歌曲，现在是歌曲环节，悠扬的歌声透过广播传遍每个角落，嗯，是个睡觉的好时机。

　　余程确实在睡觉。

　　想到昨天顾冬阳说余程不回家住，然后每天在课室都在睡觉，这人不会大晚上的去搬砖了吧？

　　沈轻研脑海中浮现出余程搬砖的画面……不行，太魔性了。

　　把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甩掉，她把书包放下，正想到卫生角拿扫帚扫地，不经意间看到桌面上放着个崭新的杯子，兔子造型，粉色的，一双眼睛往右边看，露出两只大板牙，显得精灵又搞怪。最重要的是，比她原来那个大很多。

　　谁放她桌面的？

　　目光落在余程身上，应该……不会是他吧。

　　她有点犹疑，又不敢叫醒余程，只好暂时先放下，还是先干正事吧。

　　组内分工，沈轻研负责扫地，从第一组开始扫起，已经到了的同学就让他们站起啦，等清扫完再坐下。

　　学生会每天都会派人到课室检查卫生，卫生不及格的班级会影响每月文明班的评比，而文明班的称号又代表着一个班级的荣誉，老周很重视这个，几乎每天都会强调同学们注意卫生。

　　打扫到余程位置时，沈轻研犯难了。

　　位置本来就狭窄，余程坐在上面，长腿横跨桌下的空间，落在前面位置的椅子下。

　　伸扫把进去肯定会碰到他，不打扫的话，地上又有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糖纸，还有两块纸团。

　　想了想，她把扫把放在一边，拉开自己的椅子，蹲了下来，小心翼翼伸手去够地上的垃圾。

　　“你在做什么？”

　　声音落下的一瞬间，沈轻研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站起来，结果忘记自己还钻在桌下，这一下直接撞上了桌角，疼得她眼冒金星，坐在地上一时间起不来。

　　下一秒，撞疼的位置被一只大手覆盖住，轻轻揉了揉。

　　她愣了下，抬起头对上余程惺忪的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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