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阳光在远方的天空上渐渐明亮。莫寒晨红着眼坐在办公桌前，目光有些呆滞，似乎整个人都被放空了。

　　一天一夜，没有任何有关艾兮的消息。即使莫寒晨动用了军方的力量，他依旧没有办法得到艾兮一点点消息。内心的愤怒不自觉地腾腾上升，他可以肯定绝对是有人暗中帮助艾兮，或者故意阻断他的寻找，否则，以艾兮个人的力量，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这样的地步。

　　莫寒晨本想要派出全部的力量进行大范围搜索，只是这样，那些觊觎莫氏已久的团，绝对不会错过这次机会。他不敢赌，甚至不敢公开寻找艾兮，他害怕这样反而将艾兮置身于危险之中。

　　门被轻轻敲响，江越一脸漠然地拿着公文包走了进来。看见莫寒晨的时候，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划过几分诧异。

　　眼前的男人明显憔悴了许多，眼眸如同一只受伤的狼，独自舔舐着伤痕。男人忽然抬起头，目光通红，看着进来的人是江越时，男人的目光才渐渐缓和。

　　“抱歉，等我一下。”坐在桌子上的男人忽然站了起来，径直往里间走去。

　　江越沉默着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知道，这个男人身上扛着的压力，远比常人要多。

　　洗了把脸，收拾收拾，莫寒晨依旧是人前光线亮丽的模样，“怎么回事？”语气低沉着，一如当年，仿佛先前脆弱憔悴的人只是江越的错觉。

　　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文件递到莫寒晨面前，“今天法院宣判结果出来了，有人匿名将证据投放到了法院，所以法院依法拘留了谭思蔓一阵时间，今天当庭宣布谭思蔓无罪释放。”

　　“匿名检举？”莫寒晨惊了一惊，“谁做的？”

　　江越将拿起桌上的一支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勾勒了一些东西，而后递给莫寒晨，“暂时还不知道，谭氏集团正在着手调查这个证据出自谁的手里，但是一无所知。提供的证据在最后附件里面，我让人从法院复印了出来，如果不是这个人横插一脚，这件事早就可以结案了……”

　　说着，江越不由自主佩服这个匿名的人。他收集的证据，如果这个人不是谭思蔓，绝对可以将凶手捉拿归案了。只是……江越内心不由得泛起一阵无力的感觉，那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就这样被杀害，却没有人能够为她复仇。

　　“知道了……”莫寒晨低沉着声音，接过文件，“现在知道结果又有什么意义。”男人嘴角挂着凄惨的笑容，那个想要知道结果的人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江越低着头，沉默着没有接话。

　　莫寒晨看了看判决书，不过是谭氏家族随便拉了几个替罪羊，顶替了谭思蔓的罪，以谭思蔓简简单单归功于无意中路过，根本不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为由，做了无罪辩护。

　　摇摇头，莫寒晨翻看着这份厚厚的内部资料，目光带着冷意。如果不是这些东西，他的兮兮就不会离开他！忽然，手指翻到证据页的时候，他顿了顿，而后有些急躁地将所有的证据翻看了一遍。

　　“莫总有什么问题么？”江越有些疑惑，明明泰山崩于眼前都不动声色的总裁，今日竟然这样急躁。

　　男人将手上的文件放在桌上，靠着身后的椅背，语气略带痛苦，“这资料，是兮兮曾经拿过来质问我的，只是当时她拿给我的是复印件，估计交给法院的是原件。”

　　江越诧异，竟然是艾兮？他忽然对那个窈窕的女子充满了敬畏，至少她曾经反抗过争取过，不像他自己，只知道懦弱的服从。

　　“知道这证据是怎么出现在法院门口的吗？”莫寒晨忽然抬眼，有些希冀地看着夏尧。如果能够找到怎么出现的，是不是可以顺藤摸瓜找出艾兮的所在？

　　江越看着莫寒晨眼中忽然闪动的光芒，有些不忍心，但还是摇摇头，“查过了，上面连指纹都没有，推测是人为放置在法院的，只是奇怪的是那天法院所有的监控设备都失灵了……”

　　莫寒晨手指微动，看着微博上网友不休止地口水战，忽然狂笑出声，带着疯狂的味道，“兮兮，你好狠的心啊，原来你早就打算好了要离开我！”

　　男人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受伤，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了。在战场上经历过太多生离死别，回到生活中对小伤小痛没有太大感触，才造成了冷峻的性格，只是，这一次，他的心真的好痛！

　　江越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办公室里渐渐变得格外寂静，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江越站在外面，目光有些担忧地看着紧闭的房门。他跟着里面的男人已经很久了，他见证了这个男人从刚刚退役回到家族的不适应到最后的叱咤风云，见证了他第一次被人设陷阱的苦，也见证了他渐渐成长起来的辉煌。

　　轻轻叹了口气，江越起身到一旁的房间，缓缓地磨着咖啡豆。他知道，莫寒晨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喝咖啡，只有咖啡能够让他真正地放松，如同烟让人上瘾一样，莫寒晨依赖咖啡因。

　　为了莫寒晨的健康，江越每次泡咖啡的时候都会泡淡一点，渐渐地，这导致莫寒晨喝正宗咖啡都不习惯了。

　　端着泡好的咖啡，江越敲了敲门走进屋子，只看见男人趴在沙发上睡得正深沉。轻手轻脚地将咖啡放在旁边，江越起身到卧室给莫寒晨拿了床小被子，搭在他肩膀上。

　　睡着的莫寒晨，脸上没有太多的铁血气势，有的，只有沉沉睡梦里略微放松的神情，以及一直紧蹙着的眉头。

　　“兮兮，别走……”睡梦中的男人不自觉地喃喃自语，江越只觉得心里难受得紧，立刻快步离开了办公室。他眼眶微红，步伐很快，苏年曾经对他说过，只有当步伐的速度超过眼泪的速度，眼泪才会被逼回去，不会哭出来。

　　房间里变得安静极了，只能依稀听见莫寒晨的低语声，电梯上上下下却没有任何人敢在莫寒晨方面门口停留。江越已经安排下去，今日谁也不能打扰莫寒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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