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顾二人相顾无言。
迟疑两秒,宁怜喜上眉梢地上去追问,“农历还是阳历?哪个酒店?”见苏晚回头冲她笑而不语,不禁感慨,“你俩这是闪婚啊……”
想想又不对,苏晚和沈时从小结的娃娃亲,小时虽没明确恋爱,但沈时打小纵着她,苏晚也一直把沈时当成所有物,是公认的官配。如此算来,已称得上爱情长跑了。
青梅竹马,门当户对。
“八万八少了。我再加一块金猪牌,以后给我干儿子。”
宁怜财大气粗,后头的顾倾弋听完都快哭出来了,忙跟着进车,逮着宁怜教育,“诶不是,说了八万八,我这还在酝酿杀价,你怎么倒加上了?”
宁怜一脸莫名其妙,挑着眉看他,也不说话。
顾倾弋急了,秀气剑眉冲她直挑,见她毫无反应,刚要开口,余光却见沈时和苏晚正看他,神容闲淡,活像在看饭后小戏。
尴尬至极,他只得干笑一声坐正,待沈时和苏晚正身,车子启动,他囧怒地瞪了眼宁怜。心道,这败家子。
刷开APP,一见账户余额,他要哭了。这份子要随了,往后得喝西北风啊。但沈时在,顾倾弋怎么也不好意思再公然杀价。
正见苏晚在玩沈时的手机,赶紧发短信,“晚晚小亲亲,打个折行不?以后我结婚你还不是得还,没差。”
苏晚秒回,“若你12个月后结婚,我净赚年息2640。你单身33年,份子钱国家就替我出了。”
“……”顾倾弋如丧考批,前后一秒,心情如坐云霄飞车。回了苏晚一串长出天际的句号,心里暗骂了一句,“艹!”
他突然觉得,有必要清理好友栏了。
“噗!”一旁的宁怜偷看了他的短信,硬憋着笑,伸手拍了拍顾倾弋,“是人都要过这一关的。”
顾倾弋翻了个白眼,心道,他这关也未免太坎坷了。
长腿一抻,认命道,“跟土豪做朋友,累啊。”一张好看的脸尽是生无可恋,粉嫩薄润的嘴一撇,gay气爆表。
宁怜一戳他脑门,“让土豪请客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抱怨海鲜扎嘴呢?”
顾倾弋语塞。
车子缓缓开着,因时值高峰,几乎是每三百米就得在红绿灯堵上几分钟。
沈时见苏晚有些昏昏欲睡,下了车窗,递了瓶水给她,又拿了两瓶给宁怜顾倾弋。
一看牌子,顾倾弋一喜,赶紧宝贝似的拽在手里,见状,宁怜无奈地摇了摇头,打开喝了口。
车堵的很是严重,十字路正中,一辆货车挡道,整条路瘫痪,不耐的车鸣四起,吵得人头疼。
苏晚皱眉。连一向好脾气的宁怜也眼神抱怨,倒是顾倾弋表情陶醉地歪在椅子里听歌。
堵车严重,附近的交警都被临时调配来维持秩序。
沈时见状,道,“看来得堵一会儿,要是稍后你们没其他安排,我们就从小路过去。正巧经过沉漪山庄,可以进去休息。”
“!”顾倾弋一扯耳机,星星眼表示他极其有空。
宁怜眉眼一挑,娇俏的水眸瞧了瞧苏晚,狡黠地转向沈时,“听说沉漪山庄向来只接待顶级权贵,没会卡的一律不让进门,就怕逛上了瘾,以后进不得门。”
沈时莞尔一笑,打了方向盘往花坛小路绕去,“不过两张卡的事,去了山庄,我让人带你们去办手续。”
这量词,宁怜一挑眉。“第二张给晚晚吗?”
突然被点名,苏晚淡淡看去。
沈时望着她,眼底笑意甚浓,眸若麝墨点漆,声似流云三千,“晚晚有我这张活卡就够了,随叫随到,务须挂失。”
闻言,不理身后两声叹息,凤眸如轻波细漪般推开笑意,“谢谢。”
虽只两字,却包含了无限感激。
沈时的一句‘务须挂失’,不单是甜毒的情话,而是两人间单线的羁绊,是苏晚最缺失的归属感。
谢谢二字,最为纯粹。多了,就过了。
那边的顾倾弋和宁怜却在替沈时抱不平,埋怨苏晚没情调,正是撒狗粮的好时机,她却如此敷衍。
前排二人相视一笑,任其从批斗大会谈到山景秀丽。
沉漪山庄坐落山间,一路鸟语花香,山流潺潺,虽已入秋,却满目葱翠,一呼一吸都是纯氧级,对于刚下考场的几人,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
才到山脚外十数公里,便有持枪的警卫排查,一见车牌赶紧让道,让宁顾二人不禁窃喜,今天是真赚到了,再想到沈时允诺的会卡,更是心旷神怡。
两人击掌,“耶!”
刚放下手,宁怜的电话就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愣了半秒,赶紧接通。
对方还未数落,她就谄媚地撒娇,“哥~人家错了。考试太紧张,脑细胞不够用,忘了你要来接我。”
那头的宁云礼叹了口气,“那你现在在哪啊?大小姐。”
一吐舌头,宁怜小心翼翼道,“我跟晚晚他们来沉漪山庄玩了。”又加了句,“你别担心!我们没事,绝对安全!”
宁云礼神色微沉,眸色静如夜海,微微一笑,语调轻柔道,“还有谁呢?吃过了吗?”
宁怜松了口气,终于有了笑容,“吃啦。晚晚男朋友请客,就是太突然了,我一高兴就把哥哥忘了。你不知道晚晚男朋友有多帅,简直天造地设,我跟小顾狗粮都吃吐了。”
绵软愉悦的声音落在耳里,却如千金橄榄噎满喉,宁云礼眸光陆离,眼里似有万箭齐发,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毕露,山雨灭顶。
“喂?哥?”过分的安静让宁怜以为电话断了,正要去按亮屏幕,却听宁云礼略显疲惫的声音。
“自己小心,我还有事。先挂了。”
“好……”还没说完,宁怜就听‘嘟’的一声,那边宁云礼已切了电话,不由嘟囔道,“什么事这么急?竟然挂我电话。回去非教训他不可。”
前头的苏晚摇了摇头,“你呀,小孩子脾气太重了。云礼哥哥虽然惯着你,但你也不要老是对他颐指气使的。”毕竟身为庶长子,宁云礼从小受的苦太多了。
苏晚想到儿时宁云礼被排挤,常有食住不济,心下酸楚,没注意到一旁的沈时眸光一闪,再抬头,对面的沈时冲她温柔一笑。
一撇嘴,宁怜不以为意,“没事,我哥脾气好着呢。而且他从小疼我,愿意被我欺负。”
“显摆,”顾倾弋脸一歪,嫌弃地睨她,“穷显摆啥,欺负谁没有哥哥呢?”
俊脸一沉,想到自己从小羡慕别人家有个又高又帅又温柔还会打篮球的哥哥,而他却要面对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大姐,而宁怜还动不动在他心口戳刀子……
“不就是……”宁怜还想埋汰他,可看他歪丧着脸,霜打茄子的模样,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讲,“沉漪山庄出没的都是精英,等会你招子放亮点,说不定就有你的菜。”
“!”
此言一出,顾倾弋如被加了大buff,浑身一抖擞,理了理衣服,昂着头对着后视镜捏了捏发型,转头问宁怜,“行吗行吗?”
宁怜在心里叹了口气,笑眯眯地帮他整理。
过了十来分钟。跑车终于开进了沉漪山庄,青石阔路,柳荫花影,啾啾的鸟鸣破空而来,衬着湿润的山间空气,仿如到了一个世外桃源,处处是古韵的亭台楼榭,放眼随便一颗花树都是珍品级。
对于沈氏知名的产业,宁怜早就心生向往,只是一直不得其门,今日一见,果然不虚此行,已目不暇接。
一行人在树荫长廊下漫步,不一会儿便有几个着民国服饰的人送来茶点,一一摆在旁边石桌上,才离开,便见几个管理级的人匆匆而来。
一见沈时,微微躬身,很是恭敬道,“少爷,不知道您来,我们也没事先准备什么,不知道有什么吩咐,我们立刻赶着去办。”
如今虽是沈时当家,但沈氏家业太大,真要个个亲自巡视,怕是十天十夜也跑不完,故而手下人很少见到他本尊,当然益发恭敬。
沈时眉间仍是三分笑意,对为首的老者道,“七叔,近日身体可还好?上回我让沈鹤从泰国带回的药用了没?对你的老风湿有效用吗?”
七叔一听,正襟的肩头也松落了些,很是宽慰,“用啦。沈鹤那小子还特意给我推拿了一遍,又教了我那小儿子用法,你也知道我这老风湿都几十年了,什么药没试过,不想那外国佬的东西还真有些门道,现在阴天落雨也不疼得抬不起腿了,就是黄梅天还有些隐痛,难为你费心了。”
看着眼前长身玉立,仪表堂堂的沈时,七叔感慨,“七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精神矍铄的眼望着远方微微出神,似是回想当年,又很快回神望向沈时,“老了老了。七叔都快七十的人了。这……是你女朋友?”
沈时见七叔看了看宁怜,又看了看苏晚,笑着过去牵住苏晚的手,“七叔,这是晚晚,我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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