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苏晚这个假女儿端庄高贵,自己的亲生女儿却是个蛀虫惹事精。
“你在外头装腔作势也就算了,现在给你老子惹了一屁股麻烦,让我腆着着老脸去跟人赔不是,你妹妹回来帮我,你还跟她争东争西?谁给你的脸。”
林郡阳的话句句在理,也该是掏心窝子的话,但苏晚知道这些肺腑之言一等事情办妥便会烟消云散,该怎么还是怎么样。这就是林郡阳,是块怎么也捂不热的寒石,心中永远只有他的利益。
苏晚配合着林奚的作死,眉眼浅浅一弯,端着热腾的碗放到了林奚面前,“姐姐,你要是想吃就吃吧,我不饿。”她满眼的善意和纯真。
林奚一看,瞪眼吸了口气,“不用你施舍!”
手一拂,上好的骨瓷碗咕噜噜转了几个圈就摔到了地上,清脆的声响惊了林郡阳,红姨倒惯了只回身去厨房拿抹布,静静地擦拭,桌上,清甜的汤汁顺势而下,在地上汪了一小滩晶亮。
林郡阳吹胡子瞪眼地摔了筷子,还未发火,张艳茹便双手带着蓝宝石耳坠边匆匆下楼,“怎么了?是不是佣人不小心打了碗?快收拾好,别耽误我们去宁家。”
在楼上她便听到了林奚刁难苏晚,喜滋滋地在梳妆间打扮,并未理会,只是没想突然听到了一声脆响,又听如雷贯耳的林郡阳摔筷子的声音,这才匆忙跑下来维护女儿。
下楼正见林郡阳狠狠瞪着那头倔着脸的林奚,而苏晚那小贱人正一脸淡然地从林奚身边走开,那丫头虽然面色柔和,不惊不楚,但张艳茹就总是觉得她不是个善茬,从进肃园第一天,她就强烈感觉到她一生的荣华会因为这个十来岁的孩子而朝不保夕。
眼神毒辣辣地盯着苏晚坐到了林郡阳旁边,张艳茹见林郡阳要张嘴,忙上前,笑着替女儿解围,“摔了个碗而已,她又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她手受伤了,你看你一时生气,弄得她这样,女儿气也没坑,那是知道自己错了,你何必把她当成别人家的人动不动责备她,咱们只养了这一个女儿,难道等我们牙掉了,还指望别人家的孩子给我们送汤送水啊?”
这话说的意味分明。
苏晚只在心里一声冷笑,张艳茹这招也狠,林郡阳果然嚅了嚅嘴,冲林奚哼了一声才沉声道,“吃饭!”
那头红姨已收拾好了,拿着湿哒哒的抹布正要离开,张艳茹道,“去给老爷把我的那碗燕窝端来,给二小姐拿碗粥来,至于大小姐嘛……”
她只笑着吊梢眼看苏晚,并未说后头的话,自然,后头也没话。
凤眸淡淡一笑,苏晚扬起笑脸对林郡阳道,“爸爸,我起得早已经吃过了。等这次的事情解决了,我下次再陪爸爸好好聚餐。”
林郡阳点了点头,面色仍是没太多缓和,苏晚笑眯着眼便转身去沙发坐着了。
拿出沈时给他的手机,沈时的短信已经发了两条,是用的苏晚自己的手机号。
【到了吗?】
【宁怜已经没事了,你的手机在我这,未婚妻应该不介意我替你挡桃花吧?】
苏晚看了最后一句,眉眼含笑,转瞬想到现在身处何处,忙敛了神容,红姨正好送了杯热奶和一叠水果来。
两人相视一笑,红姨便不动声色地离开了。林郡阳刚喝完燕窝,使了个眼色让红姨收走,眼神往苏晚那一瞟。
苏晚正坐,侧背对着饭桌,林郡阳只看得到她在玩手机,觉得她小孩子心性,并没在意便继续用餐,并催促旁边挑三拣四拨动食物的林奚。
【未婚夫,你抢了我的台词。】
苏晚本是打趣,却不想才发完这句话,刚想看看沈时手机有什么好玩的APP,一条短信就来了,一看,果然不单纯。
【总裁,英国的公司现在运作正常,请放心。最近国内降雨频繁,不知道你身体怎么样?沈伯父和沈伯母他们都还好吗?老太太身体可清健?我收了一套海贼王手办,已经寄回去了,请转交它的主人。】
开头是正常的下属汇报和礼节性问候,只是后来的称呼和涉面,似乎已经不是一个下属该越矩的了。
杜珊?苏晚又看了看这个名字,呵呵,看来她的未婚夫果然容易沾花惹草啊,连远在英国的下属都对他念念不忘,越洋过海还来笼络她的婆家。
苏晚眼一眯,笑得如狡诈的狐狸,眼波旖旎,不动声色的笑容却令人毛骨悚然,她想了想,回复了她。
【都好。三弟玩物丧志,以后请不必费心。钱我会打你账上,注意查收。公司的事烦你多劳。】
苏晚又看了遍才点了发送,只等到显示发送成功才移开眼。唇角的笑始终若有似无,眸底的片刻暗沉后便是调皮。
【未婚夫,有狂蜂浪蝶上门滋扰,为妻已为你解忧,望恕先斩后奏之罪。令请尽早负荆请罪,以维稳家庭和谐,免因小失大。】
沈时看着那句因小失大,在办公椅上笑的不可遏制,对面来申请签字的财务总监吓了一跳,正想退出去,手里的文件却被沈时要了去,签了字就放到他面前。
财务总监忙拿了文件告退,替他掩上了门。
沈时看着那条短信,笑的无奈又纵容,叹了口气写,【国家严禁一夫多妻,重婚罪为夫可不敢,何来大小之别,若有,那也都是晚晚一人,既有妻的贤良,亦不失妾的娇绝。为夫殊有荣焉,未敢迷途失偶。】
沈时放了手机,看着外头的大片的阳光越窗而来,照的墙角一排盆栽花影幢幢,桌上是苏晚巧笑倩兮的儿时照片,形容尚小,却有倾城绝色,那眉眼,和一个人有些像。
沈时垂了眼,想到苏晚的手机半天都没响过,突然觉得自己确实很失职,但亦庆幸苏晚的与众不同。期期艾艾地来诉苦,怕是这丫头这辈子也不会做的事吧?
不消会儿,苏晚便传来了回复。
【知未婚夫深明大义,为妻不过曲突徙薪。记得添衣吃饭,晚饭我请客。】
苏晚匆匆发完这句,便跟着林郡阳他们上了车。
一路往宁家去,林郡阳和张艳茹如对智障般事无巨细地提醒林奚,林郡阳更是反复强调,“别误事!”惹得她脸色很是难看。
苏晚这么多年从没见过林奚被人冤枉还不敢吭气,觉得沈时这招真是高明到了极点,反守为攻,压的林郡阳跟张艳茹赔了夫人又折兵,只是不知宁父现在还有没有心情照宁怜的鬼心思去刁难林郡阳,毕竟爱女病危,谁还有心思去为别人家的事抱不平。
只是苏晚低估了宁父对爱女的言听计从。
林郡阳带着一行人大包小包地去叫门,早在门口候着的管家只淡淡点了点头,“等我去通报,”然后便笑眯眯地领着苏晚一人进了门,留姓林的一家子在那干瞪眼,有气不敢撒。
苏晚跟着管家进门,身后的林奚小声抱怨,才娇恨地喊了声,“妈~”便被张艳茹拉住了,再无一言。
进了门,苏晚便被管家领去了楼上,苏晚有些不解,“何叔,宁怜又不在,怎么带我上楼?”
何叔扭头神秘笑道,“苏小姐去了就知道了。”
苏晚见内有玄机,笑了笑,也不多言便上了楼。
宁怜的房间是二楼的主卧,坐北朝南,房门上挂了一只雪白的布偶兔,下头一块幼圆的小木挂牌,上书——乾清宫,底下一排小字,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苏晚见怪不怪,淡笑着摇了摇头,就这宁怜丫头古怪,总整些幺蛾子。
何叔更是习以为常,径直过去敲了敲门,道,“皇上,苏小姐求见。”
“快宣!”
那分明是宁怜的声音,娇软软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苏晚一瞠眼,看了看何叔,何叔笑而不语地推开门,就走了。
苏晚进去,果然看到床上脚踝裹得跟粽子似的宁怜,手里正抱着一包薯片啃,床前一辆三层推车摆满了各类进口零食,点心牛奶一应俱全。
“我还以为你在医院养伤,竟然在这开个人party。”苏晚带上门,路过电视机的时候瞄了眼里头正嗨的动画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打趣道,“你说你都多大了,还看这个。”
“这叫童心未泯。我妈说了,这是难能可贵,谁也不能扼杀我的天真。”宁怜把薯片啃得咔哧咔哧想,被子上掉了无数碎渣,着急地冲苏晚摆了摆手,“晚晚你挡着我了,正高.潮呢。”
苏晚走过去坐在床沿上,低头看了看她的伤,从绷带外露出的地方已经明显消了肿,只是比起左脚,还是粗了一圈。
“伤成这样你不在医院打点滴,还吃垃圾食品。”苏晚伸手拿走她手里的袋子,是空的,微一撇嘴,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宁怜嘿嘿一笑,擦了擦嘴上的碎屑,“我这可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才让我妈同意我回来俩小时的,这才刚到家,我不赶紧补充点能量,去了医院就活受罪了。晚晚你可得记得去陪我啊,不能有了沈时就把发小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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