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楚楚可怜地揪着苏晚的袖子,一双水润的眼汪汪地瞅着苏晚。
苏晚叹了口气,“你闹着回来干什么?就为了整林奚?”往下瞄了眼她的粽子脚,挑眉道,“好像不太方便吧?”
闻言,宁怜泄气道,“其实哪有什么不方便,我就在那坐着,林奚还敢跟我动手啊?但我妈死活不让,说怕我坐久了伤口充血,非让我躺着,这不,我只能……”她突然眼睛狡黠一眯,笑的有些鸡贼。
遥控器一转,屏幕已变成了楼下大厅的画面,佣人正领着林郡阳一行进来落座,奉了茶好一会儿,宁父宁母才姗姗来迟。
画质高清,带重低音立体声环绕。
苏晚翻了个白眼,“你至于吗?那我还要下去吗?”
其实比起下楼粉墨登场,她倒宁愿跟宁怜在这看好戏。
宁怜往她怀里塞了包瓜子,“下去干啥。我爸跟我说了,如果要整林郡阳,你出面不方便,为了让你事后甩手洗白,就不用下去了。”
姜还是老的辣,宁父果然想的周至。苏晚笑了笑,从进入肃园大门起,心弦又重新放松了下来,掏出手机看了看,除了沈时后来回的一句“好。”再无短信和电话。
苏晚有些失落。以前没有沈时的时候,她的电话从不刻意记着去充电,可如今,她的心有了牵挂,电源键一天所按的次数已经频繁到让她忍不住刻意去控制自己的手。
怕过于上瘾,缘分向来无定数,若哪天不得已分开了,那份怆然,想想就让她害怕。
她是骄傲的苏晚,只有她说腻了烦了,没有别人先丢下她的份。可沈时真的那样可靠吗?命数又真会格外优厚与她吗?一切都是茫然的,包括两个月后的婚礼,只要有一丝偏差,她便会堕入万劫不复。
苏晚拿着那包瓜子,低头想着,面容平静,眼底的茫惶却欲盖弥彰,宁怜看她出神许久,伸手轻轻摇了摇她,唤道,“晚晚?你怎么了?”
苏晚一惊,猛地回过神来,看着宁怜满脸担忧地望着自己,才发觉自己竟然失神了,笑道,“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期末我发挥的不错,准备提前申请毕业证申报。”
心里却打起咯噔,那条来自杜珊的短信,状似如雾露般见风就散,可在她心里却留下了一颗微于毫发的种子。
爱,从来不是无所畏惧的,它让人如有神助,也能让巨人不堪一击。正如沈时说的,是人就会有弱点,而她的弱点,似乎又多了一个。
“唔,也好,虽然舍不得你,但你毕业了,底气就硬了,到时候林郡阳总不能让苏家大小姐去别人家打工,总得给你安排进苏氏。”宁怜啃着猪肉脯,“这肉脯真香,你尝尝。”
不由分说,她把手里的肉脯掉了个头就塞进了苏晚嘴里,苏晚猝不及防,只得在她期盼的眼神中咬了一口。
“还不错。”
“是吧是吧?”宁怜喜笑颜开,便听苏晚继续道,“把牌子告诉我,我等会买点带给沈时。”
“……”宁怜面瘫,“不知道!没有牌子!我们家厨子自己做的。”
刚要继续说不提供外带,转头便见苏晚拿了床头柜上的猪肉脯包装袋,“靖江……知道了。”
宁怜小嘴一撅,生气道,“有了老公就忘了老婆,苏小晚你个重色轻友。”
苏晚看她气鼓鼓的小脸愈发圆了,突然起了闹心,伸手轻轻掐了掐她的脸颊,小手沿着她的脖子往下作势要往隐处碰,嘴里还故作轻.薄,“我们家宁小怜色也是一绝,我怎么会轻视呢,来,小爷好好临幸临幸你。让你知道我到底重谁……”
说着就要伸手,宁怜光会嘴炮,哪里见过这阵仗,尤其对方还是向来端庄的苏晚,一慌就闪躲,双手抱着胸道,“别,别,我错了错了。哈哈哈哈。”她没想到苏晚的手是往她咯吱窝挠,痒的花枝乱颤,脚上裹得球一样又不好逃,只能任她宰割,消声不绝于耳,和楼下的紧张尴尬之气形成强烈对比。
“宁总裁啊,令千金跟我们家也是颇有渊源,前几天媒体疯传的事可是空穴来风啊,我女儿确实是不长进,但对令嫒绝对没有敌意,还请宁总裁大人大量,千万不要计较,伤了两家和气啊。”林郡阳使了个眼色给张艳茹,张艳茹忙让身后的佣人把带来的各色礼盒堆到了面前的云纹百子图紫檀茶几上,满满当当,有些还掉到了地摊上。
宁父一看,不着痕迹地轻哼了一声,面上仍是威严疏离的笑,一旁的宁母早听了女儿的小报告,对这一家子也是恨之入骨,让他们进屋都嫌脏了地板,只是女儿说了,不能让苏晚难做,她这才硬着头皮作赔。
三个人自然不是傻子,从在门口便一路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受待见,只是屈居人下,有求于人,自然什么羞辱都得往肚子里咽,不然凭他们根不正苗不红,如何和宁家抗衡。
张艳茹和林郡阳懂,但林奚就受不了这个气了,脸色自然不好看,宁母一见,眼中的鄙夷更甚,抬头对一旁的佣人道,“张妈,我的雪莲炖雪蛤好了没?去给我看着火候,好了立刻端来,我等会儿还约了世奥集团的两妯娌打牌呢。”
这是明显的下逐客令了,林家人面上顿时不好看了,只是仍忍气吞声着,便见宁母打量了林奚,目光在她近乎走光的胸前扫过,对张艳茹笑道,“林夫人,您这女儿还真是明艳照人,跟一般的世家千金确实别有不同。”
带笑的语气,加上宁母素来高贵逼人,言行内敛,善于话中带话,这一身暗紫海清苏绣旗袍配上鹌鹑蛋大的VVS级祖母绿宝石项链,更是让人不敢逼视,就连林郡阳和张艳茹都当成了对方在夸自己女儿,喜滋滋地把林奚往前一推,当作下一个话题。
林奚自然更是尾巴翘到了天上,还不知死活地把领口和肩带更往下拉了拉,宁母眸中冷色一闪,旁边的宁父也是皱了皱眉,专注推荐女儿的林郡阳和张艳茹却毫无察觉,口中舌灿莲花,聒噪的连一旁的佣人都看不下去了。
“太太,您的雪蛤炖好了。”这时,张妈过来通报,手里的上等骨瓷托盘里盛着一碗晶莹剔透的甜品,悄无声息地放在了宁母面前。
“嗯。”宁母点了点头,见到旁边露出眼珠子的张艳茹和林奚,她笑了笑道,“不好意思,这上等雪蛤啊真是越来越稀少了,外头的市卖货多是赝品,上回我们亲自去吉林才收了两三斤,正好够吃到今年冬天,不然就让佣人现去给你们炖两盅了。”她笑的端庄优雅,眼睛却一点不落地将两个女人贪婪的嘴脸录入其中。
张艳茹和林奚一听,有些失望,宁母说的话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上次为了高价买一堆赝品的事不知被林郡阳骂的多难听,差点连人带假货一起扔了出去,自此再也没碰过这种女人圣物。
心里惦记,嘴上只能装腔道,“没事没事,我们家也让人去吉林收了,正在路上呢,今天就该到了吧。”脸上的失落却欲盖弥彰。
宁母眼一笑,放下勺子对佣人道,“去,把昨天我刚得的上等药茶泡两杯给林夫人和林小姐。”
那头佣人不解,一旁的女管家忙过来道,“好,两位请稍等。”
宁家的东西自然是珍品,两个人兴致勃勃地等着,林郡阳口若悬河地玩单机,说上十句才能换回宁父一句“嗯,”,却不敢懈怠。
能进宁家的门,成为座上宾,他林郡阳在商界的地位那是一跃三级,日后不知多了多少关系可攀,自然得牟足了劲,再看宁夫人跟自家两个女人有说有笑,他心里更是得意。
福之祸所依,祸之福所伏。这次的误会倒让他林郡阳捡了个现成的便宜,林奚这丫头,还是有点用处的。
“夫人?”那头女管家端了两杯气味浓郁的东西过来,老远便呛得人直打喷嚏,就连早就防备的宁母也是招架不住。
心道,女儿啊,你这到底下了什么毒啊?我这套茶具可是名家珍品。
“嗯~”宁母扬了扬下巴。
女管家忙恭敬地把所谓‘药茶’分别摆到了张艳茹和林奚面前,林奚鼻子娇贵,这下喷嚏直打的丑相毕现,眼泪鼻涕流得那叫一个惨,拿纸巾都来不及。
林郡阳也是被这味冲的难受,停下长篇大论转头看那两杯茶,黑魆魆,红艳艳,汤倒是干净,像是仔细滤过的,忙对林奚沉声道,“像什么话?宁夫人请你们喝茶,还不赶紧喝。”
林奚眼一抽,“爸?”这东西一看就跟毒药没什么区别,让她喝,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一扭头,哼声就开始摆架子。
林郡阳眼一瞪,凑到林奚耳边低声道,“不喝就给我滚出肃园,以后我一毛钱不会给你!你现有的统统收回来!”又对一旁清楚听到这话的张艳茹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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