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动了动腿,“嗯呀,”一声,感觉到已碰到了某个点,身体吓得一僵。
后背贴着床缓缓躺好,再不敢动,犹豫了几秒只得向沈时讨饶,声音极是柔软,“你快别闹了。拿……一会儿真出了事怎么办?”
凤眸哀色地望着沈时,秀眉微蹙,胭色斑驳菱口轻启着,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真的如她所说,到时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嗯?”沈时一笑眼,凑耳在苏晚颊边,温热的脸贴擦过她滚烫细滑的小脸,轻声似醉,气若游丝,“拿什么?夫人说清楚啊,不然……”
他顿了顿,在苏晚凌厉的眼神中笑语道,“为夫又怎么知道呢……”
他边说着,一根修长好看的指沿着她潋滟的唇一路滑下,只到半掩在胸前的毛衣领口才停住,一双深邃的眸莞尔朝底下一掠,复看过来时尽是云淡风轻的浅笑,气得苏晚一瞪眼,贝齿微咬住唇边,呼吸一沉,冷声道,“那请你出去。”
真要被他气死!
好好的良辰美景,奈何新郎作死。玩什么道具?
苏晚现在只想把沈时赶出去,然后反锁了门自己收拾残局再好好洗个澡,虽然房间里气味清雅,可向来对气味极其敏感的她仍是闻到了自己身上的烟酒味和混沌不清的其他浊气,一皱眉,挑眉望去。
“你怎么还不出去?”
沈时正站在床边,上身不着一缕,只一条米色的家居长裤赤足站在雪色地摊上倾身而来。
低笑着伸过手来掀开盖到苏晚膝处的被子,不顾她的僵凝硬是将那条软绸礼服退了下来,却任由那条雪色轻纱挂在她腿弯,就打横抱起了她。
“好歹夫人今日过门,为夫自诩二十四孝,沐浴这档子小事还是该尽绵薄之力的。”
这话说的极温柔,面上眼色也极和润,笑眸淡淡,可苏晚总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蜜粘裹住的蝴蝶,满口琼浆蜜露,却好像扑腾不开翅膀。
这种感觉如灵光一现,下一秒她就被腿弯处晃荡的布料吸住视线,想开口让沈时拿走,却又觉得不妥,只得住了嘴,任他将自己抱离暗了颜色的床单。
沈时抱得轻柔,可举挂在他手肘的腿弯却让体温计游移不定,直直地又往里入了半分,苏晚一声嘤咛差点就破了口,忙咬着唇死死忍住,一双眼直望着三米外的洗手间门,暗恨房间太大。
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怎么,苏晚总觉得沈时步子跨的比往常大,颠簸亦重,自然她感受到得也更不可言喻,沈时还没跨进浴室的门槛,苏晚便一惊眸,只感觉有什么沿着桃壑淌了下来,流进了被沈时毛衣覆盖住的腰窝。
又慌又羞,带着些难以言喻的躁动,苏晚被沈时抱着径直进了淋浴间才放下。
还好她背对着墙,沈时没发现什么,苏晚看着他去外间开暖气,又将门关上,区区几十秒的工夫,苏晚的思绪似乎绕着B市飞了三两圈。她想赶紧自己拿出来,却又怕被沈时打趣,就这样等着沈时动手,似乎又说不过去。
苏晚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犹豫难决的时候,怪就怪沈时太丧心病狂!这才举行婚礼半天,他竟然连这种惊世骇俗的事也对她做了,之前她怎么没发现……
“嗯?想什么呢?冷不冷?”
苏晚还没怪罪完,沈时已回来了。伸手到她后头开了花洒,淅淅沥沥的温水从苏晚后背上方落下来,沿着她雪肤冰骨的身段一路徜徉,顺着她一双小腿滑到了地上,也掩盖了她身后的罪证。
苏晚才一喜,沈时便探身壁咚了她。
她本能地一仰头,水帘里沈时的吻便铺天盖地而来,一只大手穿过她腋下,攀着她的后背扶住发髻湿乱的后脑让她无处遁形,只能踮着脚尖承受他炙热的吻。
苏晚看了沈时几秒,实在在水帘里睁不开眼,只能阖眼,眼前一片漆黑,小手摸黑攀上沈时的后背,触手皆是光滑结实,安稳地让她看不清方向也无所畏惧。
趁苏晚意乱情迷,沈时一下一下地轻啄着她,从唇瓣到眼,又从额头依稀而下,撑在墙后的那只手却探下分花拂柳地将露出的一截细线抽了出来。
“嗯……”苏晚微惊,身体一紧,便听沈时笑道,“乖,放松。一会儿绳子断了我可真没法了。”
苏晚细听之下,忙顺着他的话。
直到体内一松,她才睁开雾眼看着沈时笑眼瞧了眼手里的东西,浴霸的光极为强烈,一切无所遁形,苏晚看到晶莹剔透,忙尴尬地撇开眼,云霞旖旎的小脸分不清因为热,还是因为新郎太过孟浪。
好在沈时这次没有多话,只将温度计放在外间的流理台上,便回来重新移上门,扶着苏晚的脸颊轻轻印了一吻,转身在墙角的置物架上拿了沐浴乳过来认真地替苏晚洗澡。
只是洗着洗着,剧情又顺理成章起来。水汽朦胧里皮影旖旎,浅吟轻喃,淅淅沥沥的温水伴着甜湿砸到了地上。
两人足缱绻到暮色时分,苏晚睡意困倦地考躺在沈时臂弯里。
窗外已是一片愁色,壁灯迷离地洒下一片淡光,映着雪色地毯上的腥红花瓣在影子里愈加妖艳媚然,似苏晚此刻半掩在墨发里的脸庞,半清半妖,引人遐思又令人未敢轻狂。
沈时拥着她,半阖着眼,瞥眼看了看床头的电子闹钟,因为苏晚极讨厌时钟的滴答声,所以连沈时的腕表也都习惯褪在房外,又为了不耽误事,特意买了这只电子闹钟,此刻已是17:15。
离晚宴开始已不足一小时。
沈时只一言不发,呼吸也极浅淡,低头望着苏晚沉静的睡颜时,墨眸方浮起似浓又浅的笑,微勾的唇角似挂了三月数万里的春风,只一掠眼便能吹开漫山遍野的花,但他万里而来,只为走过这一枝桃花。
儿时,苏晚喃喃学语,方学了诗经。明眸善睐地背书给沈时听,口齿尚不清晰。
一张口,一嘴的乳牙足换了三分之一,冒着嫩茬的新牙漏着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宜……”
宜了半天,苏晚一双明眸溜溜打转,计上心来,笑着一双月牙似的眼望着沈时,乱背一气,上阙混了下阙,下阙全不知跑哪儿去了,完了还笑眯眯缠着沈时。
“朝兮哥哥,我背得好不好?”
“好。比上回的终风不知好了多少。”那首终风啊,才四分之一便让他差点笑岔了气。“晚晚长进了。”
沈时淡笑着看她,递了剥好的一碗荔枝给她。
苏小晚摇了摇头,歪着头直勾勾盯着他笑,一双莹然剔透的眼不足总角便已带了桃花,“奖励。”
沈时淡淡一笑,看着她。
苏小晚得逞地养了下巴,凑过去亲了沈时的嘴角,退开,灼灼看着他,“盖了章,就是我的了。”
那时,沈时只当她是个孩子,如今想来,那时的苏小晚便已有了先见之明。一语成谶,他还真没能逃出她的手心。
以前是懒得去想,以后,怕该是换他来三不五时盖章续约了。
17:30,沈家来了电话。
苏晚睡意朦胧地睁开眼,蹙着眉听沈时淡声点头,只回了对方一句,“好,就来。”
她哑着嗓子嘟囔一句,“谁啊?”
“妈。”
简短的一个字,被苏晚困着眼含糊听过,正又阖上眼准备再眯会儿,沈时轻描淡写地掀开被子下床,淡道,“六点晚宴。问我们是不是在路上。”
“!”苏晚神思一凛,眸色清明地睁开眼,静静看着沈时没说话。
沈大少爷一笑,风姿清华地转身拉开柜子闲适挑选衣裳,仍是云淡风轻,却让苏晚凛得一滞眼,忙掀被子下床冲进了洗手间。
他说,“听说这会儿碧云路的车从十字路口堵到枫隐路了。半个小时……诶?夫人小心地滑。”
“知道!”苏晚脚步未缓。心道,地滑?
她恨不得这会儿直接滑到沈氏酒店门口!
B市的交通有多糟糕,她清楚得很。他们住在市中偏西,而沈氏酒店在B市东南面,跨了小半个城,半小时……就是再来半小时都不知道赶不赶得上。
没有新郎新娘的晚宴……苏晚都不敢想饭桌上的话题有多善良。
苏晚慌忙套了皮筋拢马尾,忙又朝门外探出头,“等会开你的恩佐!赶紧先去倒车开大门啊!看什么看?这件西装和你中午的颜色重了,把我那件水蓝鸵鸟毛的礼服拿出来,还有鞋子,裸粉镶钻那双,靠墙左数第一排第三个抽屉,盒子上有照片,谢谢。”
“不客气。”沈时淡笑,看着苏晚妙语连珠地闪进洗手间,难得看到她这么慌乱接地气的样子,还真像个妻子该有的样子。
至少,他很享受妻子的奴役。
转身把手里的西装挂回衣柜,替苏晚拿出礼服,又比对了一番挑了身般配的西装换上,沈大少爷便赶紧去倒车开大门。
苏晚向来精益求精,这会儿却片刻不敢耽误,顾不上腿软腰酸,匆匆掸了一堆化妆品进包,出来仓促换上床上的礼服,拎了摆在玄关的高跟鞋趿着拖鞋摔门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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