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对转身要去关门的沈时道,“未婚夫……能不能麻烦帮我提一下裙摆?”
沈时看着她几秒,默笑着关上门反锁,径直走到她面前提了足长三米的裙摆,凑到她耳边道,“晚晚,你该该称呼了。”
“?”苏晚看着沈时,想了想,“未婚妻?”
沈时面无表情。扶着她往里走,“你还是先解决人生第一大事吧。”
“也好。”苏晚提着前头的裙摆进去,待沈时帮她把后头拖尾都处理好塞到她手里,才走到门外要关上门,里头的苏晚眉眼扬笑地望过来。
笑声唤了句,“夫君,你也辛苦了。”
沈时微一愣,才喜上眼梢,苏晚被催促,“快关门!来不及了!”
“哈哈。”沈时无奈,只得带上了门,眼底的笑却越来越深浓。
夫君。嗯,晚晚叫起夫君来,确实好听,更甚未婚夫。
墨眸一路含笑着出去,外头一些关系亲近的宾客已经来了七七八八,正围圈坐在餐桌边吃红枣蛋汤。宁怜自己躲在厨房吃了一碗,又端了碗出来,一见沈时,忙问,“晚晚呢?”
沈时朝新房一撇头,“等会给她吧。”
宁怜一愣,立刻想到,笑眯着眼道,“好。那我再吃一碗。”
说着便端着手里的那碗找了个挨墙的行李箱坐下开吃。屋子里到处是从沈家运送过来的东西,早生贵子啦,新衣裳啦,铺盖家当啦,一应都是新的,还有两大樟木箱子的上等杭丝,取两厢厮守之意。
沈家的心意是无可挑剔。苏晚没有正儿八经的娘家人了,他们便把娘婆两家的事儿全揽了,做足了面子里子。
宁怜在这吃甜汤,听着那头沈老太太招呼完亲友跟娘家三姑太太坐在前头沙发上一个劲儿夸苏晚,“我们家孙媳妇儿俊不俊?你见过更俊的没?”
三姑太太甭说没见过,就是见过,看人家这架势也不敢提了,忙道,“那是,你们家晚晚打小就俊,这满家子小姑娘就数她最好看。你媳妇儿那时候不还非要认人家做干女儿,后来又不肯,忙定了娃娃亲。那时候我看这俩孩子就般配,像你们家的人。”
沈老太太一听,那叫一个舒坦啊,笑得嘴都合不拢,立刻拉了三姑太太的手客气道,“你家孙媳妇儿也不错。”
三姑太太才笑着眼要炫耀,又听人正儿八经嘟囔了一句,“就是比我家的差了那么一点儿。都好都好。”
宁怜吃着鹌鹑蛋闷头直笑,那三姑太太侧对她的脸都青了,沈老太太还一劲儿在那笑,念叨苏晚的好,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宁怜闷头喝着汤咽蛋黄,余光见卧室门开了,忙咀嚼了两下端着空碗去厨房,又端了碗热的送去给苏晚。
苏晚一见,忙接过。腹中早饥肠辘辘,昨儿宵夜吃的又饱,一消化完比往常更饿了,而化妆师还一个劲儿叮嘱她不能吃东西当心蹭了口红。
忙舀了一颗鹌鹑蛋和红枣吃下,苏晚催宁怜道,“帮我把化妆师叫来,等会补妆。”
宁怜点头一声,“好,”才要转身,又被苏晚叫住。
“等会儿。”
“嗯?”
“苏晚吃了碗里最后一颗蛋,递了半碗汤给她,“顺便再给我拿一碗。”
宁怜瞄了她一眼,“你是来做新娘的还是做饿死鬼的?”
“迎宾谢辞敬酒送客……”
宁怜一听,眨巴了一双大眼睛,重重点了头道,“那我给你多拿点!”
“好好好,快去。一会儿得去宾馆了。”
苏晚一看墙上的钟,还有十分钟出门。连吃带补妆,差不多。
化妆师冲冲进来,苏晚正埋头吃蛋,半天才敢喝一口汤润润嗓子。她可不想等会去酒店再提着裙子上洗手间,出了门,她就是最高贵美丽的新娘,半点不能让人抓到瑕疵。
化妆师一见,耷拉了脸,又不敢抱怨,只能站在那看苏晚吃。
苏晚倒不介意,面色如常地抬头看着他们,朝旁边的椅子一撇头,“坐啊。”
苏晚声音温婉好听,气场又强,这样一句,他们连眼底的不悦都收了,忙拘谨地笑,连道,“不用了不用了。”
又把随身背着的化妆箱拿出来搁到一旁桌子上,忙挑拣出几样口红唇膏候在一侧,等苏晚放了碗,才笑着上前给她补妆。
好在时间来得及。化妆师才把唇刷从苏晚娇艳欲滴的嘴唇上拿下来,那头沈时进来问“好了吗?
“嗯。”苏晚朝他一望。
沈时绕过一堆贴了大红喜字的箱子袋子过来扶她起来,化妆师分工明确,一些人收拾化妆箱,其余人忙拎了婚纱裙摆簇拥着苏晚出去。
乌殃殃一堆人,来去匆匆。
直到上了婚车,苏晚才能暂歇一会儿。
舒了口气,苏晚理着裙子,又抚了扶松松挽起的发髻,鬓边几缕打卷儿的刘海衬着娇小精致的面容更妩媚亲人。
“累了吧?”墨眸含笑着望过来,一双手轻柔地隔着婚纱替苏晚简单按摩双腿,“等会儿还得迎宾,有的累。让你换穿低一些的鞋。”
苏晚一听,一噘嘴,又笑弯着凤眸踢了踢裙下13公分的裸色恨天高。娇倨地一瞥沈时,“你不懂。高跟鞋是女性最有力的的武器,是新娘的命,我还要踩着它踏平一堆绊脚石呢,平底鞋够什么用。”
“歪理。”沈时微沉眸,平时她虽惯着苏晚,可事关她的身体便是底线和原则。
苏晚一见他果真生气了,忙撒娇凑过去,黄莺出谷般娇道,“我这还不是为了匹配你?”见他不为所动,又软软‘哼’了一声,“谁让我的未……夫君又高又帅,福布斯榜上最年轻的富豪,商刊杂志封面趋之若鹜的模特,全球半数女性的梦中情人,我要是美得不惊艳,怎么做你最昂贵的佩饰啊?”
苏晚说的理直气壮,一双凤眼却挑笑着一直看着沈时,直见到沈时松软了表情,墨眸似笑非笑,她才又加了把柴,一个媚眼飞过去,“嗯?”
“哈哈。”沈时朗笑着看她,一脸无可奈何,叹道,“晚晚啊……”
“嗯?”苏晚仍那样媚软地挑着眼看他。
沈时无奈,只伸手替她继续按摩。
这就是不生气了。苏晚得逞地笑着,也伸手揉捏着自己的腿,心道,晚上铁定得肿上一圈儿了,就这,她还是听了宁怜的话,在鞋底垫了苏菲,船袜后跟还贴了创口贴,不然不知得成什么样。
“我是栽在你手里了。”沈时淡淡道。
苏晚一笑,不惊不楚,“早就是了。你才确定啊?”
“没挣扎成功。”
“要不,让你成功一下。”
“为夫甘之如饴,还请夫人安分守己。”
“看你表现。”
“为夫定竭尽全力,不负夫人厚望。”
看着沈时眼里的笑,苏晚突然希望,天不要那么快黑。夜晚一点来也无妨。
“通知林家了吗?”
“我们发车前一分钟,喜帖刚进肃园。”
暴风雨,终于要来了。这绵延的雨季,该过去了吧?
肃园
“滚!给我滚!这是什么东西?你们是谁家的狗仔?敢开这样的玩笑?是不是有针孔摄像机?快!管家,给我搜他身!!给我……咳咳咳!”
“老爷!”
“郡阳!”张艳茹忙冲过来扶住轰然要倒下的林郡阳,顺着他剧烈咳嗽的胸口,怀里的林郡阳咳的几乎要断气,手却仍直直指着面前畏缩的沈家佣人。
这人是新来的,因为一时不能堪重任,便给派了送喜帖的差使,没想到林家人这么登不上场面,竟然给下人气受,这在沈家,他还从没经过,一时又气又怕,想走,却又被拦住。要是把这姓林的气死了,他还得负责。妈.的,早知道死活也不来这了。本以为两家是姻亲,他来送帖子还能拿个红包……
晦气!
“快,管家,搜他身。”张艳茹冲管家一使眼色。又冲那沈家下人也使了使眼色,那人也是个人精,自然知道只是走个过场,暗骂一声便垮着脸让管家在他身上囫囵探了一遍。
管家回头道,“老爷太太,没有。”
林郡阳被扶靠在沙发上,仍是不信,又一指手,被张艳茹拦住了,忙对林郡阳道,“郡阳,这人一看就不是记者,那些狗仔虽然苍蝇似的,可也不敢开上我们家这么大玩笑,你看这喜帖,白纸黑字,连地址和生辰都有。你看下边儿,都是连着号的,八成……”
她小心翼翼看了看林郡阳,紧着嗓子低道。“是真的。”
“咳咳咳!”林郡阳一听,更是气得要咳出肺来,面色潮红,嘴唇青紫,先前心脏病发,他才约了医院要动手术,方静养了几日准备行程,谁知道……
“她……她……”林郡阳颤抖着手指,移向头上苏晚房间的方向,重喘道,“她……哈……哈……她怎么敢!?”接着,又喘得似瞪出眼珠来。
张艳茹见他这副模样,一只右手直抖个不停,心里百转千回,对这桩婚事也惧怕得不得了,可当务之急是先让林郡阳稳定下来,先将时局最大限度控制住才好。
否则,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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