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拿了药,沈时进了副驾驶,顺手把药递给苏晚,苏晚翻看着,都是英文。
正低头看着,前头沈时道,“要不现在先去七叔那让她给你针灸针灸?”
苏晚抬眼看他,又看了看身上的冬衣,“先用着这些吧,顾九的医术信得过。”
“那就先回去,我给你擦药。”说着,便调了方向盘,往回开。
临了。两人路过市区的时候,苏晚突然想吃红宝石的小方,沈时让她在车上等着,自己下去买,不料被不远处的张艳茹看到了。
因为苏晚接了这么大笔单子,林郡阳虽然更希望是由自己的人接的,可这么大个白捡的馅饼,任谁都高兴。心情一好,再被张艳茹看准了时机一奉承,便允许了今天出来给林奚拿药,顺便买几件冬衣,主要还是林郡阳近期发福了,许多套西装都穿得有些紧窄,张艳茹顺势说让要给他买大一号的,也省得压迫心脏穿着不舒服。
不料才到市区要去给林奚买蛋糕,就看到了前头日光下一个酷似沈时的人,偷偷走进了一看,还真是沈时,便借着墨镜围巾走到附近探看,果见苏晚坐在车里。
回到家替林郡阳试穿新衣服的时候,便不着痕迹道,“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
林郡阳本不想理她,但见她一脸神秘,身上穿的新衣也确实合身,心里高兴,便问了句,“谁啊?”
张艳茹一听林郡阳顺着她的话头问下去,心里激动,但仍是敛住性子,有条不紊道,“姑爷。”
林郡阳自然知道张艳茹的姑爷是说的谁,“哦”了一声,便听张艳茹随口道,“还有晚晚。”
因为林郡阳这几天高兴,虽然心里对苏晚头一次就立了这么大的功在公司站稳脚跟的事不太满意,可对于苏晚为自己带来的利益还是称赞有加,张艳茹识眼色,自然对苏晚也改了口,一句“晚晚”便把自己刻意搬弄是非的意图给撇得一干二净。
“哦?”林郡阳微微抬高了声音。
早上他才进公司,便听到有人在谈论苏晚今日要去余生谈合作的事,还对她这么努力上进心生欣慰,可张艳茹这话……
张艳茹见他眼神飘忽,便状似不经意道,“这几天她不是在忙余生的案子吗?怎么还有空跟姑爷去逛街?真是能干啊,工作爱情两不误。”
林郡阳瞟了她一样,随手挥开她给自己整理领口的手,径直走到镜子前亲自整理。
张艳茹见状故作无辜,“怎么了嘛?我这不是关心她,半路遇到她回来顺口跟你提了一下吗?好歹她给咱们公司带来那么大的利益,我也不能不近人情再对她视而不见是不是?”
“哼!”林郡阳哼了一声,“我要去书房批公文,没事别来打扰我。”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张艳茹站在原地对着他的背影撇嘴。可是这种事,虽然林郡阳现在不放在面上,眼看着是他同苏晚重新交好,可是她今天这淡淡的一句话,虽说不能抹杀苏晚的功绩,但是让她在林郡阳眼里打折扣那是一定的。
明明该是上班时间,却同丈夫出去逛街,而且听说她现在在公司口碑极好,她就不信林郡阳心里真的没有怨言了。如果能这样的话,他就不是林郡阳了。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张艳茹对林郡阳的为人和品性了如指掌。
果然,林郡阳回到书房,便打了人事部的电话,问了苏晚的动向。可这些日子苏晚忙于余生项目,也没人会对她太苛刻。
可既然林郡阳亲自打电话来查问,人事部也只能尽快查明,然后告知,“董事长,今天是余生那边亲自打电话来说跟大小姐有事相商,大小姐后来还打来电话,让行政处把项目书拷贝了十份送到余生股份前台,说开会要用,是艾莉亲自送去的。”
林郡阳闻言,道,“好,我知道了。余生有什么需要,第一时间去办妥。”
“知道,董事长。”
林郡阳挂了电话,犹疑了再三,又给艾莉打了电话,是艾莉的助理接的,等到艾莉亲自打来电话解释时,林郡阳才相信。
艾莉说的绘声绘色,本来是把资料送给前台,但她不放心,又亲自打了苏晚的电话,等苏晚下楼时亲手交给了她。
艾莉是胡董的人,自然不会包庇苏晚,林郡阳这下是彻底相信苏晚了,对张艳茹不着痕迹的搬弄是非很是厌烦。
当张艳茹后来敲门要送参汤时,直接被他驳斥了回去,弄得张艳茹很是不高兴,却又不能发作,只能在门口细声细气道,“那我先拿下去温着,你要喝的时候告诉我。”
林郡阳见她那样,更是不屑一顾。心想这女人实在可恶,总是惹事生分,无风起浪,如今他跟苏晚的关系才刚刚好些,正想借着她谈成的余生项目大赚一笔,却不想这女人从见缝插针地来离间。
若是自己真的因此又跟苏晚生了大的嫌隙,那可能丧失的就是一大笔天价巨款。人家多说妻贤夫祸少,他真是走了华盖运才有了张艳茹跟林奚这对妻女,不止对他的成功还无助益,还几次三番差点让他阴沟翻船,想想真是一样都不想再见到他们。
可是如今外界都知道张艳茹和林奚是他林郡阳的妻子独女,这两人又总喜欢四处炫耀,若是真的跟她们脱离了关系,外界会怎么说,抛弃糟糠之妻,舍弃独女,到时候舆论都能把他更搞垮了。那他苦心经营数年的贤夫慈父的形象就毁于一旦了。
真是进退两难。这种事,也只有他知道这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有多难啊。
张艳茹端了参汤下楼,林奚看到她端着上去的炖盅又原样端了下来,撇了撇嘴。
张艳茹见状,也有些尴尬,只能道,“你爸说他刚吃了饭不消化,让我给他温着待会儿喝。”
林奚却不买她的账,凉凉道,“要是苏晚端的参汤,我怕他就是喝完了再吐出来也吃得下吧?”
这句话像一声闷拳捶在了张艳茹胸口,面色如一张打翻了的调色盘一般,恨恨地把炖盅塞给了路过的红姨,“阿红!”
红姨吓了一跳,慌忙接住差点就打翻的参汤。“太太?”
“去!倒了!”
红姨感觉自己是听错了,抬头看着张艳茹。也没说话。
这参汤是她炖了一上午了,武火文火,小心翼翼煲着,张艳茹几次三番亲自来顾火,这会儿却要倒了……她不敢多话,也不敢照做。
张艳茹见她闷头不语,再看那炖盅里热气腾腾的参汤。她耗费了那么多的心血,林郡阳却半点面子不给,把她当成了下人使唤,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动不动打鸡骂狗,她张艳茹到底哪里欠了他,要这样看她脸色?
若不是为了女儿能在这个家安安稳稳待下去,张艳茹实在是不想再闷声受林郡阳的气,就是撕破了脸也要跟他干一回,好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算了,放着吧。他爱喝不喝。”张艳茹气不打一处来。
红姨一听,如得特赦,忙端了参汤进厨房,生怕她一会儿又改变主意,先生又真的下楼来要参汤喝,那又得是一出人仰马翻。
哎。红姨靠着流里台重重叹了口气,自从大小姐和姑爷去世后,这个家就越来越不像家了。以前的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早就成了黄粱一梦,一场空。
红姨擦了擦眼角,把参汤倒进了焖烧罐里,又将炖盅和托盘洗了个干净。不知道晚晚这会儿怎么样了。
这两天她在这宅子里总听到林郡阳说晚晚这回立大功的事,自己心里听着也高兴,总到如今肃园还保留的一间小佛堂跟故去的主子祷告,说了一些苏晚的近况,又让他们一定要保佑这孩子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如今她终于靠自己在苏氏站稳了脚跟,也是风水轮流转,这本来就是属于苏氏的产业,让苏家真正的主人扬名立万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是应该的。
苏晚突然打了个喷嚏。
沈时道,“太冷吗?”说着就要把温度调高,苏晚忙道,“不是,就是突然打个喷嚏,别高了,够暖和了,一会儿下车吹了风倒要真的感冒了。”
“嗯。”沈时应道,收回手放到方向盘上。
两人回去后,沈时把白瓶子里的药按照提示的剂量让苏晚服下,又替苏晚擦了药,不一会儿,苏晚便觉得肩头从清凉到热涨,却又舒服的紧。对顾九也感激不尽,否则这种酸痛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她可不想才刚投入工作就落下职业病。
因为苏晚拿下了这么大个项目,苏氏集团决定开个庆功宴,明着是为了表彰苏晚,实则也是林郡阳自己好大喜功,在众多出色的竞争对手中拔得头筹,尤其合同上的价目除了苏氏和余生内部人员知道,外界一无所知,都以为是苏氏财大气粗,一时间苏氏的股票也大涨,让林郡阳短短几日大捞了一大笔。
虽然对苏晚仍存有芥蒂,但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看在钱的面子上,林郡阳自然是对苏晚青睐有加,庆功宴开的极大,又请来了不少的媒体报道,一时间,苏氏集团的风头达到了这七年来最辉煌的时刻,也让林郡阳这个董事长出现在了各大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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