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什么意思啊?”何婉不太高兴。旁边的苏晚也一时惊眼想着要不要拿回来。
沈时却淡笑不减,“她刚大病初愈,这杯我就替她喝了,祝何大小姐早日破黑带九段,参军入伍,阖家欢乐。”
说着便一饮而尽。
这话虽说的不伦不类,完全不像正常的生日祝福,可何婉听了却喜上眉梢,也不怪他抢酒喝了。
笑着眼道,“借你吉言。”
苏晚也听说过,近期何婉在国外临近大学毕业,面临读研,她却瞒着父母去军队报了名。为了阻止何婉参军入伍,何家人不知道动了多少关系封了何婉的路子,甚至扬言要把她的卡和车子都没收,省得她再出去疯野。
可何婉呢,更拗。她打小就爱舞枪弄棒,让她去公司坐班,一辈子离不开那张办公桌和笔杆子,比杀了她还要痛苦。
主动上交了车钥匙和卡,气得何夫人身子不大不爽利,淅淅沥沥地病着,何总也对女儿又气又无奈。
这不,苏晚扫了一眼,满场也不见何夫人和何总。
何婉见苏晚往后台人群忘了眼,爽朗一笑,勾着苏晚肩头笑道,“没来呢。我妈要撑着过来,我爸不让,我妈拗不过她,索性两人都没来。乐得自在,我们自个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别拘着。”
苏晚笑了笑点点头。
那头有人叫“何婉”,手里头端着酒杯过来,何婉道,“我先过去啊,省得他们来劝酒。你俩随意。有事叫我。要休息就让他们带你们去,整层都包下了,客房几十间呢管够。”
“好。你去忙吧。”苏晚笑了笑。才目送何婉离开,耳边便响起了宁怜清脆的声音。“看什么呢?”
苏晚扭头,见她旁边站着顾九,冲他淡笑点头致意。
顾九点点头,走向沈时,两人随意攀谈。
宁怜拉着苏晚坐下,从旁边桌上拿了碟吃的塞给苏晚,又把自己盘里的香煎小羊排叉了块给她,“挺好吃的这个。”
“嗯。”苏晚叉起来吃了口,香酥肉嫩,里头的油脂都被逼了出来也不腻口,膻味极淡。
“看那个。”宁怜歪着脑袋靠着苏晚,手里的叉子朝左前方一指,“那个穿低胸的,曾靖他现任,刚才在那吹嘘她姑父是苏氏集团董事长。那嘚瑟劲儿啊。我就问他,那你姓苏?她当时就白了我一眼,说她姑父不是她叔叔。”
苏晚一笑。冲着宁怜方才指的方向淡淡一撩眼,那女的正姿态妩媚地钻在一堆企业小开里撩首弄姿,眉眼倒确实有些像林奚。
宁怜一脸坏笑,“我又问那你姑父姓苏咯?她当时就瞪了我一眼,我懒得理她就过来了。什么东西?你说曾靖这眼光是越来越差了,秦雪多好啊。”
她扫了一眼,“今儿也没来。”
“你就快吃吧。”苏晚笑着把盘里的点心叉了块给她,“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曾靖了。”
“谁关心他啊。”宁怜翻了个白眼,“我就是看不惯那颗老鼠屎,刚才那双眼珠子一直往顾九身上瞄,恨不得贴他身上了。”
苏晚笑弯了眼,
“我说你怎么突然转性了盯着个不相干的人,可不像你的性子。原来是遇到撬墙角的了。”
“凭她?”
宁怜一噘嘴,
叉了最后一口蛋糕进嘴里,盯着那女的就咬牙切齿。
那女的正跟人谈笑风生,见到有人盯着她,打眼一瞧,发现竟然是之前莫名其妙怼她的女人,而且宁怜发现她在看自己时,并未收敛,反而扬了下巴挑衅她。
张沁樰本来就要面子,好不容易借着苏氏董事长外甥女的名义混进了圈子,使劲浑身解数才巴上曾靖这个曾家三少爷,本来曾靖是不肯带她来的,她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说了多少好话曾靖才松了口,本以为凭她的容貌和交际手腕能结识更多富家子弟精英,惊艳全场。
因为她早听说今天的寿星是个男人婆,故而她信心满满,精心打扮来赴约,谁想到突然来了两个女的,把她的风头全抢过去了,其中一个还当众让她难堪。
尤其身边那些原本跟她谈笑风生的小开,一见到宁怜朝自己挑衅,个个笑着朝那丫头举杯,一脸的赞赏。
气得张沁樰脸一阵红一阵白,恼羞成怒,望着宁怜目光闪烁,一咬唇握紧了酒杯就踢踏踢踏地赶了上去。
不远处,宁怜正低头吃着新拿的一盘点心,噎着嗓子对站在旁边拿果汁的苏晚道,“晚晚,帮我拿杯水,鸡尾酒也行。噎死我了。”
“嗯。”苏晚扫了眼,拿了杯果酒转身就要递给宁怜。
突然一杯酒直泼向宁怜。宁怜尚未察觉,已被苏晚猛地往边上一扯,她顺力一栽跌进了苏晚怀里。
张沁樰没料到,气急败坏地扬眼一瞪苏晚,眼前一花,劈头盖脸就被浇了一脸果酒。
她视线模糊,本能闭上眼,再睁开,却见一道光影袭来,她尚未反应过来,左脸便一阵火辣辣的疼。
她懵神之际,便听一声清冷的女人声——“被泼的滋味好受吗?”
张沁樰这才反应过来,木然地伸手捂住脸,掌下已是一片肿烫。“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宁怜跳起来瞪着眼前莫名其妙的女人,“你有病啊?好端端泼我?”
她虽然被苏晚即时拉开了,可那杯酒炸开的水花仍是落在了她的裙摆上,沁红的污渍像是血珠子般在钩花坠珠的裙摆上触目惊心。
周围的人也都看了过来。原本那些准备看好戏的人也没料到曾靖的女朋友这么神经质,竟然玩这么大,好歹宁怜也是宁家大小姐,整个家族的掌上明珠,就是他们这些豪门子弟也都不敢惹她,何况这个张沁樰不过是个刚傍上小开的普通人家,她刚才的做法无疑是在找死,何况她还惹上了苏晚。
苏晚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后头又有个沈时,大家都想看看这个张沁樰会有什么下场,又想看看曾靖这回会不会换女友。
众人看好戏的目光张沁樰就是再瞎也看到了,耳边的窃笑也没有逃过她的耳朵,此时她只要一眨眼,假睫毛上的水珠就能掉下来,脸上黏糊糊的酒顺着脸庞淌到了她还赊着账租来的高端礼服上,她低头一看,心道,完了,这下她真的完了。
顿时火冒三丈,抬手就要打苏晚出气。
那头正和顾九寒暄的沈时听到响动及时过来,伸手就截住了张沁樰扬起的巴掌,他才要往前一送,便感觉她在挣扎,面目不堪地瞪视着自己。
沈时讥诮一笑,掐住她脉门使了七八分力,眉眼却仍淡淡的笑,张沁樰疼得眼角抽搐,轻声叫出来,可看着沈时诡异的笑容却愣是笑得不敢大声,只慌张去找曾靖的踪影。
那头曾靖一手握着酒瓶,往右手的高脚杯里一杯杯倒酒,目光迷离,神容恍惚郁然,饶是宴会厅另一角炸开了锅,他也恍若未闻,只身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偶尔淡淡抬眼望门口处望一望,又自嘲地笑着一饮而尽。
张沁樰边小心挣脱,边朝曾靖喊道,“曾靖!曾靖!快来救我!”她疼得感觉手腕都快被掐断了,眼光湿润,却感觉扣住他的人越来越用力,面上却仍是淡融融的笑,旁边的苏晚和宁怜皆是冷淡讥讽,周围那么多人,也没一个出来帮她,几分钟前还都跟寒暄交际,此刻却像陌路人一般。
她又惊又惧,曾靖又不理她,她更是孤立无援,一咬牙奋力一抽手。
孰料,沈时同时松了手,她一个踉跄就往后栽了下去,地上又滑,十来公分的恨天高踩在拖地裙摆上,她连连倒退好几步重重摔在了地上,手一撑竟撑在了刚才被她疼得不着力摔碎在地的高脚杯碎渣子上。
众人哗然,宁怜“啊”地一声,苏晚也微微惊眼,只有沈时和顾九淡淡的眼,只顾对自己的女人嘘寒问暖。
“没事吧?”沈时抚着苏晚冷凝的脸。
“怎么样?”顾九淡眼扫了宁怜一眼。
“没事。”苏晚淡道,垂了眼,复又掀了眼皮看了看仍在地伤捧着血淋淋的手叫得撕心裂肺,肝胆俱裂的张沁樰。
宁怜有些害怕,看张沁樰那样又觉得她可怜,周围也没人去帮她,何婉又去后头张罗了,一帮来凑热闹的人自然不会想多管闲事。
这时候,谁去帮张沁樰,就是跟沈时和苏晚作对,也是跟沈家宁家作对,除非他们这头自己出面,其他人是肯定不敢的。
那头曾靖听着她叫喊,醉着眼望过来,淡淡哼笑一声,又回过头靠在墙边喝酒。
宁怜看了看曾靖,又看了看地上血都流到手肘的张沁樰,对顾九道,“要不……”
顾九按下她的手,冲她摇了摇头,淡眼看了看身后安之若素的沈时,他正一道道菜往苏晚手里的盘子里放,仿佛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参加宴会。
宁怜一见,一时也哑然,抿了抿嘴,瞟眼看了看地上哀嚎不止的某人。
用不光明的手段混进不属于自己的圈子,怕是她今天得到的最大教训吧。
突然,门口传来何婉爽朗的声音,“都怎么了?怎么一个个不喝了?”
何婉才到门口,便见里头一帮爱热闹的人都一反常态,个个放了酒杯盯着前头人圈的某处看。从她的角度也看不到那里有什么,只隐约听到女人的叫声。
何婉以为他们喝大了,玩的过火,也没在意,只扬声笑道,“瞧瞧,我把谁给逮来了?”
众人一听,忙打起精神看去。
这一看,众人都眸光惊异,神容古怪,齐刷刷看了看坐在墙角沙发上喝闷酒的曾靖。
曾靖并没察觉,只往杯里倒酒,才倒了一个杯底酒瓶子就空了,他抖了几下,只有几滴酒絮絮落进杯里。
他扔了空酒瓶,摇摇晃晃站起来要去找酒,恍惚见到门口处跟在何婉身后进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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