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做噩梦的原因很多,比如健康出现问题,又或者心理压力过大等等。
可是阴若君觉得,那梦境简直太过逼真,几乎令她觉得真实发生的事情,就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再也忍不住满心的压抑和恐惧,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惊动了睡在隔壁和楼下的保姆和护工,她们纷纷赶来,围绕在阴若君的身边,想要询问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但是,她根本不会理会任何人,前所未有的惊惶遍布全身,那种恐怖袭来的无助感,丝毫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有所减少。
保姆无奈,只好拨通了宋致远的手机号码。
今天不是周末,所以宋致远没有来小公寓,他刚处理完几件和柔美有关的公事,正准备洗澡睡觉。
“突然一直在哭?做梦了还是发生了什么?好,你们先看着她,我马上赶过来。”
宋致远放下手机,沉思片刻,终于还是拿起车钥匙,快步走出办公室。
等他走进卧室的时候,阴若君已经止住了哭泣,她一言不发地靠着床头,双眼红肿,每隔几秒钟就不由自主地抽噎一声,脸上都是还没有干透的泪痕。
“身为孕妇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负面情绪对胎儿的害处。更何况,现在三更半夜,你一定要闹到大家都因为你没法睡觉吗?任性也应该看看时间。”
一看见她的狼狈样,宋致远的心顿时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但是又忍不住口气严厉地出声训斥道。
担心都化作了苛责,他亦是一时的情不自禁。
阴若君好像终于有了生命了一样,缓慢地扭过头来,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到了宋致远。
她动了动嘴唇,好像说了一句什么。
宋致远只见到她朝着自己张嘴,却根本没有听见任何话语,不由得追问道:“你说什么?”
他担心她是被梦魇给魇住了,失了魂,连忙快步走到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沉声道:“你这是怎么了?想和我说什么?若君,别吓我,你看看我,和我说话。”
缓慢地眨了眨已经哭红的眼睛,阴若君的嘴唇有些干燥,她仰头看着宋致远,反应了一会儿,才终于认出他是谁,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哽咽道:“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阴若君的后背,一下下,颇有节奏,以此来消除着此时此刻她的不安。
她的话,令宋致远微微愣了愣,出事了,出什么事了,谁出事了,她又是如何得知的,一连串的问题,霎时涌上了他的心头。
让她在这里,足不出户,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就是为了确保她安心养胎。
这孩子,一开始险些保不住,现在一天天长大,除了要确保源源不断的营养,更需要母体的呵护,但是显然,阴若君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宋致远不禁陷入了隐隐的担忧。
“出事了,我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范沛霖,是范沛霖!”
阴若君抬起头,手指狠狠地掐着宋致远的腰,抓得他无比疼痛。
他强忍着疼,轻轻掰开她的手,紧紧地攥在手中,尽可能平静地问道:“范沛霖?范沛霖怎么了?你怎么知道他出事?说不定他现在好好的呢。乖,躺下,做梦而已……”
她狠狠地摇摇头,刚止住的眼泪又立即涌了出来,哽咽道:“不是,不是梦,我确定!”
宋致远赶来之前,阴若君已经在心中翻来覆去地想了很多遍,越想越害怕,范沛霖的24岁生日是他此生的一道坎,一个劫难。
按照灵隐寺大师所说,如果能找到那个“死而复生”的女人,意思就是要发生亲密的关系。
她本人确实是一个“死而复生”的女人,可是她从未和范沛霖真的上过床,所以,就等同于说,范沛霖根本没有在生日之前好到符合条件的女人,他今天必死无疑了!
阴若君的执拗令宋致远一怔,他知道,她并不是一个十分迷信的女人,现在的反常行为,也是前所未有的,应该不是在无理取闹。
“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我早就说过,我们都是成年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他选择去走一条异常危险的道路,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后果,他都要有勇气承担。”
其实,宋致远也知道,阴若君的担心也并不完全是多余的,林木曾经跟他透露过些许消息,范沛霖整天陪着那个中日混血的女人十分危险,表面看起来温柔妖娆,其实在边境和国外,也有许多人命案子和她有关。只不过,苦于证据不足。
而最近一年,这个女人却频频在云市露面,甚至可以说是高调地四处活动,只能说,在这个背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酝酿着。
宋致远的话不仅没有令阴若君放心,反而从一个侧面印证了她的猜测:范沛霖真的很有可能出事了。
她松开手,惶恐地看着他的双眼,声音一点点软化下去,断断续续地开口,哭着乞求道:“你、你能不能帮帮我……去查一下,范沛霖现在人在哪里?今天、今天是他的生日,他熬不过去的……”
不等她说完,宋致远原本平静无波的脸色在刹那间就彻底变了。
“生日”二字,很显然,在不经意间狠狠地刺激了他敏感的神经。
在他生日宴上看到那段监控录像,是他此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虽然,此后,汪锦程主动找上门来,澄清了他和阴若君的关系,表示那只是傅怀玉的主动栽赃陷害,但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压在身上,这样的画面还是令宋致远颜面受损,这也是他这辈子中,提也不能提的禁区了。
“是吗?生日是吗?生日本来就是需要惊喜的,越意外越好,你说是不是?”
他一把掐起阴若君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冷冷说道。
她的心思混乱,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范沛霖是不是出意外了,所以,暂时也没有马上体察到宋致远的情绪变化,下意识回答道:“我真的不想看到他死……”
宋致远压抑着心底的怒意,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手上依旧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阴若君散乱在脊背上的长发,许久没有开口。
她担心范沛霖,甚至因为担心而慌乱狼狈,这一点,令他感到深深的嫉妒。
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在一个男人的身边时,心里还挂念着其他男人呢,他不懂,是真的不懂。
“你认识的朋友多,说不定能打听到,是不是那个女人/逼着范沛霖又去见那些毒枭,他不会已经……”
想到上一次在越南餐厅见到的那一幕,浑身是血的范沛霖倒在地上,阴若君就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紧紧地抓住了宋致远的手,死也不松手。
此刻,她顾不得他会怪罪自己,还是会因此发怒。
“好了,我心里有数,知道该怎么做。你去洗把脸,不要再哭了。”
宋致远不在乎范沛霖的死活,但是他在乎阴若君肚子里的孩子。
到了他这一代,宋家只有他这么一个嫡子嫡孙,其他旁支的男丁也稀少得可怜,无论这一胎是男是女,都是他宋家的骨血,他自然不容许出现任何的闪失。
说完,他伸手托起阴若君的腰,半强迫地将她带到卫生间,让她洗干净脸上的泪水。
她洗脸的时候,阿姨端来两碗汤,让他们趁热喝下去,垫垫胃。
宋致远确实是感到一阵饥肠辘辘,加上他一向有吃夜宵的习惯,所以坐在一边喝汤,而阴若君却没有什么胃口,只是为了腹中的胎儿,只好也硬着头皮小口抿着。
“你父亲的情况这几天已经稳定下来了,之所以没有和你说,是怕你担心。”
他放下空碗,想来想,轻轻开口。
阴若君的手上一顿,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静静地喝汤。
从她那晚狂奔到娘家,发现家里空无一人的那一刻,她就猜到阴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或许是公司破产了,或许是阴华病重了。
“对了,你妈从加拿大回来了,还把你那两个不成器的舅舅带回来了,这下可好,这两个人,不帮忙还趁火打劫,现在连我这个外人都看不过去,柔美不仅仅是外患,内忧才是最严重的。”
阴若君皱了皱眉毛:“我舅舅?我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过去,我爸和他们的关系不好,这次……”
原来,范玉珍的那两个兄弟一直不成器,早年也在阴华的公司帮忙,结果吃里扒外,贪得无厌。阴华后来忍无可忍,最终把他们赶出了阴氏企业,但是仍旧给他们一份干股,年年分红,也算对他们仁至义尽了。
殊不知,当范玉珍知道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后,在两个兄弟的怂恿下,就同意让他们回国帮帮自己,说是自家人不会有二心,殊不知,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什么叫趁火打劫?宋致远,他们都做了什么?”阴若君有些急,赶紧追问道。
“据说,他们在怂恿你妈妈把柔美卖出去,不过,说是卖出去,我看,他们是想找机会先私下里瓜分一下,再把一个空壳子留给你们家,值不了太多钱了。”
宋致远将最新的情况简单描述给阴若君,具体的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要等到王维汉的消息。
他原本以为她会勃然大怒,不料,听完之后,阴若君只是很平静地扬了扬下颌,轻轻道:“我知道了,你今晚留下来吗?”
前后两个问题,跨越实在太大了,以至于宋致远都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他错愕了一下,才点点头:“很晚了,我就在这里睡一晚,明早再回公司去。”
阴若君似乎也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她“哦”了一声,便将身体再次埋进被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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