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懂了,也知道了发生了这些事情,你心里不好受,处境更加难过。”
“但是,你想过没有,就这么跑出来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可也让你在这里一直住下去,十天半个月,三年五载都行,可是……”
林木听了皱皱眉,他很清楚宋致远的手腕,虽然是人海茫茫,大海捞针,可他若是真的狠了心,挖地三尺,也会把阴若君找出来,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我……明早就走,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麻烦的。”
阴若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她知道,林木是个好人,自己不应该拖他下水。她已经害了琳达,不能再害一个人。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既然我已经把你接回来,就没有想过在你这么困难的时候不理你。只不过……算了,你吃了东西,先好好休息,其余的我来想。”
林木起身,将空碗端起来,送回厨房。
收拾了片刻,他洗手,穿了外套,换鞋子,冲着卧室喊了一声:“我今晚还有两个嫌疑人要审讯,先回单位去。有事的话,用床头的座机给我打电话,我把手机号码已经写下了,就放在电话旁边。明天一早,我回来给你带吃的。”
阴若君一怔,连声说好,很快,房门轻响,林木走了出去。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她一个人。
生产之后,阴若君的身体还很虚弱,察觉到小腹有些下坠的感觉,她不敢再乱动,立即躺回床|上去,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因为听见了门响的声音。
她睡得很浅,也很警觉,所以立即清醒了过来,浑身紧绷,直到听见是林木的声音,阴若君才放下心来,扭头一看床头的电子钟,刚好是早上七点半。
“我回来了,豆浆和牛奶,你要哪一样?”
他换了鞋子,拎着早餐,敲了敲门,在听见阴若君说“进来”以后,又等了几秒钟才走进来。
“我不太饿,你吃吧。”
阴若君没有什么胃口,昨晚,她临睡前想了很久,也不知道今天离开这里,自己能去哪里。
琳达给的钱只剩下四千多块了,或许,她应该拿着这些钱,偷偷溜到南方再说。毕竟,那里远离云市,宋致远想要找到自己,也不太容易。
“你先吃,吃完我告诉你,我帮你想到了一个办法。”
林木看穿了她的心思,递过来一块蛋糕,如是说道。
阴若君一怔,似乎没有想到,短短的一个晚上,林木居然想到了对策。
“谢谢,我吃。”
她连忙接过来,大口大口吃掉,唯恐自己不合作,林木不把他的计划说出来。
林木看着她那不雅观的吃相,摇头笑了笑,又坐回那把椅子上,也开始吃自己的那份早餐。
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吃完,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现在……你能告诉我了吗?”
林木擦擦手和嘴,点点头,然后站起来,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袋,扔在阴若君的手边。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拿了起来,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打开一看,阴若君有些吃惊,反问道:“一张身份证?这是……给我准备的?”
上面的照片的确是自己,但是姓名、年龄、生日包括家庭住址等信息,都是虚假的。
除了身份证,还有一本护照,同样的,显然也是假的。
“找了一个老朋友,连夜给你做了一个。也算是徇私枉法了一回。”
“放心,这可不是外面贴小广告的那种假证件,都是在户籍系统里能够查询到的,如今,无论到哪里都要实名制,没有这些证件,你是寸步难行。”
“林队,单凭一个‘谢谢’无法表达我对你的谢意,我现在是一无所有了,我也知道你帮我并不贪图我什么。但是,只要我阴若君还活着,将来,我一定……”
阴若君有些哽咽,报答两个字还没有说完,林木就笑着说:“好了,如果将来我哪一天有事找你帮忙,你也千万别推辞。”
“对了,宋致远已经在外面到处找你了,你有了合法的身份,想到去哪里了吗?”
阴若君一怔,沉思了一会儿,“这个……我还没有想好,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离宋致远越远越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吃过早饭,本以为林木会睡一觉,谁知,他只是洗了一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又出门了,但是他告诉阴若君,自己会很快回来。
大约四十分钟后,林木返回,手里多了两个纸袋。
“给你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着脸,把袋子递给阴若君后,急忙说:“我去补一个觉,大概一小时后叫醒我。”
阴若君接了过来,一看,也有些不好意思。
原来,纸袋里装着的是内|衣,内|裤,上衣还有裤子,另外还有一双平底鞋,都是不错的牌子。
“好,一个小时后我叫醒你。”
说完,阴若君连忙拿起衣服走进卫生间,轻轻带上了门。
……
有了林木的帮助,阴若君顺利逃离了云市,她没有选择去找父母,因为她知道,那样的话,宋致远照样可以找到她。
手里除了琳达借给她的钱,临走前,林木还借给她两万块,拿着这些钱,添置了些简单的行李,阴若君买了一张去往多多玛的机票。
冥冥之中,她总觉得,那里将是她最安全的归宿……
前来送行的林木眼睛里似乎有些异样的情绪,他居然不动声色帮阴若君升了舱,“要飞那么久,舒服一些最重要。”
阴若君只好道谢,他也笑了,“你这几天说的‘谢谢’可以绕地球几圈了。”
她原本以为,像林木这样的人不会开玩笑,可几天相处下来,阴若君对他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变。
“好了,林队,我准备去安检了。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真的很感谢你。”
阴若君踮起脚,主动给林木一个拥抱,她的眼睛有些湿|润,不知是故土难离,还是因为林木的无私帮助。
林木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深情地说:“一路保重。”
她不敢回头,怕一回头自己的眼泪就会掉下来。
阴若君摇了摇手里的机票和证件,头也不回地朝着国际出发的方向走去。
再见了,我的朋友。
再见了,我的家乡。
再见了,我的爱人。
再见了,我一切的一切……
直到飞机彻底离开云市机场,在蔚蓝的天空中化为一个小黑点,逐渐消失在天空的尽头,阴若君才忍不住将一直强迫自己上扬的嘴角放下来,她闭着双眼,靠在座位上。
飞机平稳飞行着,舱内的空调大概是有点低,她只觉得遍体生寒。
终究这么灰溜溜地逃走了,从小窗口向外看,只有一团团的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终究还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无论再多的牵扯,还是全部都割断了线索,天各一方。
直到此刻,她也弄不清自己和宋致远在一起的感觉究竟是怎么样的,痛却甜蜜着,越甜蜜却又越痛苦,最终,孩子没有了,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也就万劫不复了。
那个人,她爱不起,更不能爱,这注定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一个不平等的赌局,走到今日,她甚至放弃了复仇,只能逃。
那个男人,用实际行动向世人证明,他是真的不存在弱点的,因为任何人都不足以重要到改变他。
整个人,顷刻间,泪流满面。
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下落泪,可能连眼泪水都特别苦涩吧。
而这两天,宋致远将阴若君可能落脚的地方全部都叫人查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阴家的大宅已经转卖了,即便她回去,房子的新主人也不会收留她。
她最好的死党林志恒在美国,不在云市,其他人也不过是泛泛之交,就连Abby和Jane,他都派人留意着,并无任何的可疑。
“你到底在哪里呢……”
宋致远自言自语,狠狠地皱眉。
他为什么要把她囚禁在自己的身边,孩子死了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宋致远知道,没有了孩子,他和她之间就没有了羁绊,他害怕,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理由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从而失去了和她的唯一联系。
可偏偏,宋致远最害怕的还是发生了,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此以后,杳无音信,彻底消失在了他的生活里……
他坐在卧室里,手里拿着阴若君的一些文件袋,安静下来后,宋致远有种预感,如果在国内找不到她,那她会去哪里?
加拿大吗?她的父母还有妹妹在那里,可据那里的人报告,并没有阴若君的入境记录。
这时,宋致远看到了香水大赛阴若君获奖的奖杯,猛然间,一个大胆而又确切的推测在脑子里徘徊。
她——
会不会故地重游,重新回到了留学的地方?
在那里,她可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完美的事业。宋致远甚至记得,阴若君对自己的专业十分痴迷,就连怀|孕后,有空都在家里看相关的资料。
所以——她会是去法国了吗?
他皱着眉头再次觉得这件事有可能发生,于是他拿起电话,“吉吉,帮我订一张明天一早飞法国巴黎的机票,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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