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喃一人呆在船上的房间里,陆侧出去了,吩咐她单独不能出门,绝对不能。江喃乖乖照做。其实,依了他的意思是不打算带她上船的,他要把她留在安德鲁部落。察觉到他要去做危险的事,江喃怎么可能会同意呢?
她说:“我要在你身边,陆老师,你没看出来吗?在你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陆侧当时现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喃喃,你这样我会很有压力,我其实没你想得那么厉害。”
江喃便道:“发生意外时候都是因为你不在身边啊。”
陆侧沉默看她,半响,他终是叹了口气,“好吧,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也不放心,要是被人抢去做老婆了我可怎么办。”
一句话把江喃说得脸红。
他又道:“但要听话,在船上,绝对不可以单独走动。”
她自是把他的话听在了心上的。
可是,一个人在房间里真的很无聊啊,没有电视机,本来还能看看海景什么的,偏偏从这个房间的窗口望出去,只能看见灰黑的岩石。
船停靠在岸边。
不知过了多久,江喃都要睡着了,突然听到“咔哒”声响,她一惊,本能就要从床上跳起来,却在下一瞬,被人压住了身子。
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江喃伸出手打他,“做什么吓我一跳?!”明明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却总爱做那偷袭她的事情。
陆侧在江喃嘴唇上香一下,逼问她想不想自己。
江喃起先说不想,他作势要去解她扣子,她忙改口,说想的想的,想极了。可他解她扣子的手不停。
“你要做什么啦?!”她羞恼,现在还是大白天啊!
陆侧的上半身撑在她上方,闻言,一挑眉,“换件衣服,带你去吃饭。”
额……
“如果你想做点别的也可以,我们有的是时间。”
“……不……不要了……”
江喃换上了衬衫裤子,保守得要死。
走出房间,“啊!”江喃惊叫一声,“船怎么开了?”什么时候开的?她怎么一点感觉也没?
“人齐了自然要开船。”
陆侧重新牵了她的手,穿过甲板,来到餐厅,一路引来目光无数。
“不要看他们,在索马里,未婚姑娘是不能随便看男人的,看了他们就会觉得你对他们有意思。”陆侧咬着她的耳朵道。
江喃应“是”,一面觉着这话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
商船似游轮,游轮华丽。餐厅足有酒店大堂那么大,里面星星零零坐了五六桌人。
陆侧目不斜视,带了江喃走到靠窗的位置,那里,许明浩已占好了座。
马上就有人从餐上来,是江喃熟悉的水煮羊肉和鱼肉,嗯,还有一份炒得黑黑的饭,这还是陆侧特意要求的。
“第一次炒,炒得不好,请见谅。”胖胖的厨师表达了这个意思,当然,江喃是听不懂的,她只小声问陆侧,“厨师先生也是海盗吗?”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江喃也不抱怨炒饭难吃了。
勉强咽下一小半炒饭,把肚子填了个七分饱,江喃尝试了下那水煮羊肉的味道,却发现味道竟然不错,至少比难吃又难看的炒饭美味上不知多少倍。她怨念看两个男人,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陆侧同许明浩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陆侧:“邀请函都发出去了?”
许明浩点头,“大哥开了这个口,没人会不卖你这个面子。更何况,这批货实在诱人。”
陆侧给江喃挑出一块肥而不腻的羊肉,道:“法罗尔先生怎么说?”
“尽力而为。”
陆侧笑一声,“快吃。”这就是对江喃说的了。
江喃瘪瘪嘴,她虽然凝神倾听,但没听出一点所以然来,两个男人会打暗语,还时不时爆出几句鸟语来,她能听懂才有鬼了。
“叫我干什么?”江喃突然道,咬了筷子,歪头看他们。
两个男人齐齐转头看她。
“怎么,你们刚刚不是在叫我的名字吗?”有点汗颜,听了那么久的索马里语,她只能听出自己的名字。
陆侧摸摸她的头,“在说晚上让厨师给你单独做两个小菜,你不是一直吵着要吃中国菜。”
江喃狐疑把他望着,“厨师会烧?”
“有钱就会。”
真是这样吗?
蓦地,江喃感觉有一道异样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正要转头看个究竟,却被陆侧拉住了手,他对她做了个轻微摇头的动作,一面已露出了笑容。
来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他长相刚毅,有着一双如猎豹一般凶猛的眼。他其实长得并不难看,但因了那双眼太过狠戾,倒往往容易让人忽略他的长相。男人紧紧搂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有着一张东方人的脸孔和一头耀眼的红发。
“方若若!”江喃脱口道。
这女人正是江喃见过两次面的方若若。只是,她那般被中年男人搂在怀中,脸上却是忿忿神色。
方若若眼中现出一抹异色,对上江喃带了几分担忧的眼,她脸色稍寂,“原来是你。”
江喃已猜出了这中年男人的身份,他就是加沙的父亲吧。一想到加沙这个名字,江喃就是一阵不舒服。手上一热,是陆侧覆了他的手背,不着痕迹的。
“你们……认识?”中年男人侧头同方若若说话,却是说了一句生硬的中文。过了不惑之年的男人开始学说中文,为的只是博美人一笑,这是迪沙将军能做出来的事情。
方若若绷了一张脸,再不看江喃一眼,“我饿了。”
迪沙就一口亲在了方若若唇上,笑道:“好,我们去吃饭。”却也不忘转头对陆侧道,“陆,等我哄完了小猫,再来找你说话。”
陆侧做了个请的动作。
江喃呼出一口气,耳边就听得许明浩道了句,“原以为来的是加沙那小子,到头来却是他老子上了船。”
“加沙也来了。”
循着陆侧的视线望去,正走在餐厅门口的那人不是加沙是谁。
同他老子一样,加沙也绕到江喃他们一桌,单手插在军裤口袋里,用漫不经心的口气打着招呼,“陆叔叔,您的手段不减当年呐,连老爷子也要不请自来。”
陆侧端起咖啡喝一口,许是味道不地道,他微不可见地皱了眉,“当年你母亲还未嫁给你父亲,我的手段你又怎么可能见到?还有,加沙,你父亲并不老。”
加沙脸色变了变,锐利视线却是转投向了江喃。
江喃从头到尾低着头,双手放在桌下的膝上,手上传来让人安心的温度和力道,她的心也就平静了下来。
吃完了午饭,江喃跟着陆侧走到甲板上散步。
这日是索马里难得的阴天,气温仍旧高,但因为有海风拂面,便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了。
甲板上已站了不少人,三四个相熟的人作成一堆,且大家离得远远,谁也不会妨碍到谁。
都是些不甘躲在房里受寂寞的人。
陆侧拉了江喃站在了大船的桅杆后。桅杆虽粗大,但也仅能遮住一人,是以,江喃是被陆侧圈抱在怀的。她有点热,抬头就看见了男人下巴上长出了少许青青胡渣。想想还是算了,抱就抱吧。
这个位置极好,视野开阔,可俯瞰大半的甲板。
江喃也跟着他望向那些人。
甲板上的人大体可分作三类:穿军装的,穿西装的,穿宽大长袍的。其中,军装又要好几种颜色:褐色的,藏青色的,黑色的,还有玄色。
这里面有军人、政客和商人,当然,还有平民。
江喃不明白有什么力量可以将这么些人同时聚集在一起,就仅仅是为了船上的物资跟武器?那些武器她扫过一眼,还真都是些重力型的,上回许明浩打下直升机的那种火箭炮就有好多。
可是他们这样同时出现在一条船上不会被一锅端吗?万一碰上巡逻的海警什么的……
江喃曾把这个想法委婉地向身边人转述了,得到他半响间的沉默凝视,完了他就说:“有我在船上,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咳……
“那个老头是谁?”江喃觉着他看起来有些眼熟,可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索马里前外交部发言人。”
江喃:“……”
“叫劳伦斯吧,几年前在国际上很活跃,我记得他有几场公开演说在网络上很红,你也许看过。”
江喃扯扯嘴角,倒是有这个可能,几年前也就是她上大学那会儿,整日宅在寝室里除了上网还能干嘛?
然后,陆侧就开始教江喃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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