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贸大厦前面,突然冒出了一家名叫“东哥大酒楼”的一块招牌,这里的的饭菜色香味俱全,物廉价美,生意异常火爆,几乎是天天爆满,吃饭前,还要提前订座。
这里的老板姓范,叫范大伟,老板娘姓王,叫王琴。
大家闹不明白,这对夫妻任何人的名字上,都没有一个带“东”字,怎么就取了这样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名字呢?
客人们在津津有味地品尝这里的佳肴时,带着饭后的谈资,议论起酒店的名字时,老板和老板娘总是笑而不答。
在老板的心目中,马东就是他生命中的神,是救世主,马东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不仅拯救了他的生命,还拯救了他的灵魂,东哥大酒楼,这个名字是当之无愧的,只有东哥才配得上这个酒店的招牌。
那天,我肖军留给范大伟二人壹佰多万元的银行卡交到王琴手里的时候,范大伟简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多么希望跪下来为我祝福,为我祈祷,他再次被我的善举感化了。
我走之后,范大伟在我的感化下,终于答应父母、妻子和儿女,挺直腰杆重现做人了,夫妻二人经过商量,决定把自己应得的50万元去开一家中型餐厅。
于是,把同样被砍断手臂的徐小勇叫来,为了不损害我和肖军在其他人心目中的形象,他们说是有一位好心人为他们赞助了壹佰万元钱,准备交给徐小勇五十万元。
徐小勇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一愣,然后爽快地说:“大哥,这个好心人是冲你来的,你就给我20万元吧。”
王琴说:“不行,人家说是每人50万。”
“嫂子,我明白你们的好意,我家条件比你们家好些,我们就别争了。”
范大伟说:“那好吧,其余30万算我借你的,以后等条件好了,我一定会还你。”
他们去银行取走20万元给徐小勇后,夫妻二人在大街上找了好几家门面都不满意,最后,在国贸大厦前面,找到了一家非常不错的位置,以每年30万元的租金将两层楼盘下来,装修成了一家大酒楼。
经反复协商,他们在冒着被侵犯我的名誉权的情况下,在工商局注册了“东哥大酒楼”的饭店。
有一天,陈所长和几名警察找他调查胳臂被人砍断的案子时,范大伟按照我的吩咐,矢口否认是肖军雇佣熊大伟等人砍断他们手臂的,才使肖军死了之后还落到一个雇凶杀人的罪名,我想,肖军在酒泉之下,也该得以安息了。
我站在国贸大厦公共汽车站台上,听见有人喊我,转过头,看见王琴笑眯眯地向我走来,说:
“马大哥,你最近去哪里了?我们正四处找你呢?”
我惊讶地问:“王姐,怎么巧,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往酒楼方向一指,说:“我们家用你送来的钱,在这里开了这家酒楼,我几乎是天天都在这里呀。”
“那恭喜你们了。”
“这家酒楼还是用你的名字取得呢,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走,进去看看,今天中午,就在酒店里吃饭,我让厨师给你好好炒几个菜,让大伟陪你好好喝两杯。”
“不了,还是改天吧。”
“不行,既然来了,我无论如何也不放你走。”
王琴动手拉我,我见有人朝我们送来好奇的目光,便不好意思地随她进了酒楼。
王琴还没有进门,她的声音就送进去了。
“大伟,快出来,你看,这是谁来了?”
范大伟赶忙迎了出来,一把将我抱住,大声喊:
“大恩人啊,我们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他在用餐的客人众目睽睽之下,激动得热泪盈眶。
随后,他们把我请到一个靠窗的桌子上,吵了几个本店最拿手的好菜,范大伟陪我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王琴不停地为我们张罗。
突然,我看见一男一女手挽着手,亲热地从酒店门口走了进来。
男人问:“老板娘,你这里还有位置吗?”
王琴热情地迎上去,说:
“有,二位请进!”
王琴领着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到了我邻桌。
当我和那女孩的眼睛相遇时,我的心开始频频直跳,我的眼睛睁得老大,手里的筷子落地,含在嘴里的那块肉片始终无法下咽。
我的心开始滴血,一股鲜血随嘴里的饭菜,一起喷射到了餐桌上的饭菜碟子里。
“啊!”
女人惊叫一声,像一只受惊地兔子似地往外逃跑。
男人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拼命地追了出去……
那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我朝思暮想的文静,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可以为她放弃一切的女人,在我只身去北京苦苦寻找她的时候,在我为她担惊受怕,历尽千辛万苦的时候,她却在躺在我最恨的男人李建强的怀抱里,柔情绵绵、风流快活。这个在我心目中,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女人,居然用这种方式欺骗我,用这种手段来折磨我,就像是用千万把尖刀,插进了我的心窝里。
这个时候,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都无法形容我内心的痛苦,即使有千言万语,也不能消除我心中的嫉恨,我就像是一个被别人卖了还沾沾自喜地帮人家数钱的小丑。
我是一个血肉之躯,可以承受身体上的折磨,却无法承受心灵上的打击。我曾以为自己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我对文静付出了全部的爱,换来的却是她对我的背叛。
女人啊,你为什么会那样的恶毒,你陪我走到高山之巅,又把我推向悬崖。我给你一个如火如荼的爱,你却回报我一个撕心裂肺的情。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混沌?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坏人却肆意妄为?
……,我再也无法承受这种身心的打击了,于是狂吐了几口鲜血,便昏厥在餐桌上。
我又梦见了从前,梦见了自己开着奔驰车在沙漠上了狂飙,我旁边再也没有坐着原先的那位美女了,再也没有人为我唱起凤凰传奇的《自由飞翔》这首歌曲了,我前面是一块一望无涯的沼泽地,我发觉刹车特别灵,轻轻点一下就刹住了。
这次,我的奔驰车没有跌入沼泽地,而是稳稳地停靠在路边,我的耳边异常宁静,我的手机再也不震动、不响了,肖军这家伙也不再来电话骚扰我了,难道是我手机没开?还是这里的信号不好?
哦,我终于想起来了,肖军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他在用另一种语言,另一种声音和我说话。
“马东,你他妈的不是东西,太不够意思了。”
我仿佛听见一个声音从地缝里传来了,是那样的熟悉,是那样的亲切。
我循着声音回答:“我怎么不够意思了?”
“老子临走的时候,不是告诫过你,去帮我管理好公司,照顾好我的老婆吗?”
我的眼泪簌簌直流,愧疚地说:“哥们,对不起!”
“你少跟老子像娘们那样,哭哭啼啼的了,快滚回去,老子不想见到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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