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医院、家里来回奔走,谭卫明的生活忙忙碌碌,就像是打仗一样,战争没有结束,就无法放下枪炮。
每每回到家里,谭卫明不是泡在卫生间喷淋头下,就是钻进厨房,将自己反锁在里面。
经过几天的强制适应,他不再手忙脚乱,只不过,厨艺并没有长进,还是顿顿一锅烩,只是其中食材的花样多元化,天天换。
阮家的人消停了不少,跟谭卫明打个照面,总也说不上话,似乎也不着急,这让谭卫明感觉很是反常。
尤其是阮清阳,近几天,谭卫明几乎就没看到过他的身影,不知道他在人生地不熟的滨江,到底在忙乎些什么。
在医院呆的时间长了,尽管谭卫明呵护备至,每天都会带阮清秋出去兜风,见不到家人的身影,阮清秋心中还是不免难过,变得郁郁寡欢,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阮清秋实在是无法接受被家人忽略的事实,她甚至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兴许,他们已经回马窑平村了。
几次三番想要开口向谭卫明询问家人的近况,阮清秋都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惧怕面对残酷的真相;那样,她会觉得自己是被无情抛弃的孤儿,她不想让仅存的亲情被残酷的现实抹杀掉。
谭卫明是个外表粗枝大叶,骨子里心思缜密的人,他自然清楚阮清秋被什么困扰,但他不忍心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朝她的伤口撒盐。
阮清秋不提及她的家人,谭卫明也绝口不提,一切真相,都该由她自己用眼睛去看,用心去体会。
阮清秋的嗅觉是灵敏的,她从西装革履的谭卫明身上,渐渐闻出了新增的气味——油烟味,这让她内心疑惑不已。
不经意看到谭卫明手上的累累伤痕,阮清秋莫名的心痛,她恍然明白,这段日子吃的大杂烩,并非出自母亲之手,而是谭卫明的杰作。
那一夜,阮清秋内心拥堵,彻夜难眠,在听到谭卫明轻微的鼾声后,蜷缩在被子里嘤嘤低泣。
阮清秋内心悲悯,既憎恨家人的冷酷,又感动于谭卫明为她付出太多,她的内心多么渴望被人关爱,只可惜,守在她身边,精心呵护的人,随时都会像泡沫一样,消失不见。
越想,阮清秋就越觉得悲伤,哭声越来越大,惊醒了谭卫明。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听了片刻,这才翻身下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走过去揭开被子,将浑身瑟瑟发抖的阮清秋抱在怀里,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阮清秋紧紧的贴在谭卫明的怀里,哭得越发伤心,声音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来看我?我在他们的眼里到底算什么……”
谭卫明这才明白阮清秋悲伤的根源,心想着,此时此刻,哭泣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发泄,他笨拙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那些饭菜,是你做的!”阮清秋抬起汪汪泪眼,楚楚可怜的注视着谭卫明俊朗的面孔:“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不怕……我真的好怕!”
谭卫明并不明白阮清秋到底在怕些什么,只是,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无助模样,心阵阵作痛。
他低头注视着她,声音轻柔:“你怕什么?”
“我……我怕一切只是一场梦,我怕戏太早杀青……”阮清秋忍不住抽噎:“我怕没办法从戏里走出来!谭卫明,我求求你,放过我……不要对我太好,我、我无法承载这一切!”
谭卫明情不自禁的埋下头,慢慢向阮清秋靠近,温唇贴在她的额头上,喃喃低语:“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阮清秋如触电一般,身体从谭卫明的怀中弹跳开,慌乱不堪:“你、你胡说!”
‘咔嚓’一声,谭卫明按亮了电灯,面容冷峻,盯着惶惶不安的阮清秋,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管好自己的情绪,给你打个预防针,本少爷不相信爱情,是不会对任何女人动真情的;我之所以照顾你,那是因为我需要你,仅此而已,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我没想要伤害你!”
“OK!”阮清秋神情复杂的望着谭卫明,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明白,谢谢你的提醒!”
谭卫明阴沉着脸,大步走出病房,阮清秋失声痛哭。
她无法原谅自己自作多情,招来赤.裸.裸的羞辱。
谭卫明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口,举目远眺,月光下的滨江蒙上一层神秘,他的内心说不清道不明的拥堵,有个声音在心底发出:没错,我是一个不需要爱情、不需要亲人,只为复仇而存在的人;阮清秋,你要时刻牢记,我们只是在演戏,戏里戏外一定要分清,否则,受伤的会是你自己!
次日返回半山别墅区,谭卫明破天荒主动找阮二平和李春花交谈,他说:“我已经征得我父亲的同意,今晚与二位见面。”
李春花面色惶惶,道:“卫明,能不能让清阳一起去?他也是阮家的人。”
“你们随意,也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儿!”李春花闻言,满脸喜兴,忍不住问道:“还吃饭啊?是去谭家大院?”
谭卫明不禁冷笑:“伯母还真是消息灵通,连谭家大院都晓得!不过,这次怕要令您失望了,晚餐订在‘豪凌’大酒店。”
“哎呀,我也就是成天听连伯唠叨什么谭家大院!”李春花有些不好意思,面上的笑容依旧不减:“在哪儿见面都一样,只要双方长辈见了面,把细节谈清楚,顺顺当当把婚事办了,那就成!”
阮二平光听不说,谭卫明转面看向他,问道:“伯父有什么意见?”
阮二平浅浅一笑:“没啥意见,该说的话,见了你父亲,我自然会说!”
谭卫明不以为意,说道:“对了,提醒二位,什么媒婆啊,三媒六聘的,最好不要在我父亲面前提,他那人性格古怪得很,这辈子最讨厌那些束手束脚的繁文缛节!”
阮二平和李春花面面相觑,瞬间黑了脸。
阮二平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既然不让跟你爹谈,那咱们谈谈!”
“伯父有话尽管说!”谭卫明端坐,面色平静。
“媒人不要可以,彩礼可不能少!”终于等到了阮二平索要彩礼的话,谭卫明不由得笑了:“伯父,您要多少彩礼?”
阮二平瞅了瞅李春花,心怦怦乱跳,踌躇不决,好一会儿,才竖起三根手指头。
“三百?”谭卫明脱口而出,阮二平和李春花顿时脸都绿了,卖一头猪,都比这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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