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之耀清冷的目光不经意落在欧阳瑾月脸上,声音低沉:“喂,哪位?我是谭之耀。”
听筒里传出‘嘟嘟嘟’的忙音,谭之耀不露声色的说了句‘你打错了’,随后挂断了电话。
“什么人?”欧阳瑾月警惕的望着他,面部表情僵硬。
“打错电话了。”谭之耀没再落座,径直走向楼梯,欧阳瑾月心中莫名的不安,询问道:“你这是要休息了么?”
“不服老都不行了,你也早些休息!”谭之耀微驼的背影向楼上移动,欧阳瑾月凝视片刻,收回目光,盯着电话机若有所思。
许久之后,电话铃声再度响起,欧阳瑾月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抓起听筒,却听到了谭卫明醉意阑珊的声音:“爸,我、我是卫明,之前、之前我来过电话,您在洗澡。”
“这么晚来电话,有事?”谭之耀的声音灌入耳廓,欧阳瑾月不禁屏住呼吸,深怕不匀称的气息暴露了窃听的不齿行为。
“我想问问爸啥时候方便?我好带女朋友去拜见您,难得遇上一个称心的女人,早定下来早踏实,省得夜长梦多!”
“好事,当然是越快越好,明天我让吴妈准备一下,你晚上带她回来。”
“好,谢谢爸!”
欧阳瑾月轻手轻脚放下听筒,面色愠怒,低声骂道:“臭小子,动作还挺快!哼哼,想要随随便便找个女人嫁进谭家滥竽充数,没那么便宜!”
谭之耀靠在床头,取下金边眼镜,揉了揉鼻梁,陷入了沉思:卫明来过电话,瑾月为何要对我隐瞒?她的神情有些古怪,像是正在等电话,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人,非要在夜里联系?
“咦,不是说睡了么,怎么还坐着?”欧阳瑾月柔媚的声音打断了谭之耀的思绪,他抬头眯眼望着她:“独守空床,怎能安然入睡?二十年如一日,习惯哪儿能说改就改!”
“又哄我开心,出差的时候几个月不着家,你不也睡得很香么?”欧阳瑾月笑意盈盈的掀被子上床,依偎在谭之耀怀里,纤细洁白的手指在他的脸上摩挲,保养极好的脸皮肤流露着犹存的韵味。
“没有你在身边,哪儿能真正的睡得香?”谭之耀抚摸着欧阳瑾月光润的脸颊,满目疼爱:“为了让你和孩子们衣食无忧,过上好日子,再大的困难也得克服,如今,孩子们都大了,终于可以撒手,与你双宿双栖,厮守在一起了!”
“几十岁了,还说这些肉麻的话,也不怕旁人笑话!”欧阳瑾月咯咯咯轻笑,心中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混杂;这么些年,若是没有谭卫明这根眼中钉、肉中刺,她着实应该算得上幸福的女人,他的存在,就像是在她完美的脸上刻了一道疤,用尽毕生也抹不平。
“我跟自个儿老婆说甜言蜜语,有什么可笑话的?”谭之耀低头,在欧阳瑾月额头上吻了一下,突然转了话题:“对了,明晚卫明带女朋友回来,你这当妈妈的,可得好好准备一番,谭家挑长媳,是大事!”
“好好好,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张罗得妥妥贴贴!”欧阳瑾月心中恨得牙痒痒,脸上不露痕迹,挂着温婉的笑容:“卫明是个好孩子,懂事孝顺,只是脾气……你看你,一提到他,笑得嘴都合不拢!”
谭之耀拉过欧阳瑾月的手,放在手心里,意味深长的注视着她:“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孩子我这当爹的都疼爱,等他们都成家立业了,我也就放心了!”
“你对孩子们向来一碗水端平,我还有什么不放心?”欧阳瑾月指尖滑过谭之耀厚实的嘴唇,声音娇柔,撩拨着他的心:“睡吧,我只想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安安稳稳过完这辈子,死了也值了!”
“什么死啊活的,晦气!往后不许说这种话,睡吧!”谭之耀伸手关了床头灯,一翻身压在欧阳瑾月的身上,感觉自己老当益壮,身体蠢蠢欲动。
他不得不承认,欧阳瑾月是他这辈子最为流连、最为舍弃不下的女人;仿佛她的身上有着无穷无尽的吸力,牢不可破的吸住了他的心和身体,以至于当年,他为了她,毫不犹豫的背叛了糟糠之妻。
谭之耀从未曾想过,当年的背叛,葬送了与他一起同甘共苦十余年的女人的性命,以至于在心中埋下了不愿触及的污点,成为他与儿子谭卫明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
多年来,谭之耀心存愧疚,不得不同意学成归来的谭卫明,在谭家大院之外筑巢,独立生活。
半山别墅区,谭卫明得到父亲的允准,心中悬着的石头落地,酒精作用下,倒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阮家老小聚在客房,绿皮离婚证摆在桌子上,李春花忧心忡忡的望着阮清秋:“清秋啊,快跟妈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你跟程维志好端端的,咋就走到这步田地了?”
阮清秋低垂着脑袋,抿紧嘴不说话,泪水在眼眶里转悠转悠,扑簌簌滚落下来。
阮二平斜睨阮清秋,声音奇大:“遇事儿就知道哭,哪点儿像是我阮二平的闺女!你别以为不说话,这事儿就算完了,看在谭卫明那小子懂事的份上,我压住了脾气,这会儿你再不说清楚,我可不饶你!”
“离就离了呗,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有啥好说的?”阮清阳撇了撇嘴:“依我看啊,我姐夫可比程维志那王八蛋强多了,要钱有钱,要人才有人才,打着灯笼难找!爸、妈,你们可别有福不会享,无事生事!”
“小兔崽子,有你啥事儿?”阮二平气愤的抬脚踹向阮清阳:“滚一边去!”
李春花一把拽住阮清阳的胳臂,将他拉到一边,护在身后,惶惶不安的看了阮二平一眼,目光落在阮清秋的身上:“婚配讲究门当户对,自古以来,地主老财家的门槛都高得很,就算硬着头皮挤进去,也得夹着尾巴做人,一辈子给人当牛做马,永无翻身之日!”
“啧啧,都啥年代了,还地主老财!”阮清阳冷笑一声:“妈,您有没有听过母凭子贵这一说?穷得叮当响的人家,都巴望着生个带把的,更别说这有钱人家,我姐肚皮里揣着带把的,进门就得高人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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