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欢在席宅已经住了两天。
这天上午，花园。
沐清欢拿着剪刀修剪着花朵，修剪完后，又开始浇花，冬天气候变得干燥起来，需要时不时的给花浇点水。
“少奶奶，怎么能让你做这些事，还是我来吧。”
女佣走过来，见是她，连忙阻止道。
“没关系。”她摆摆手，“我很喜欢这里的花，都是你养的吗？”
“也不是。”
那女佣见沐清欢性格平易近人，不再那么拘谨，“不全是，有些是夫人吩咐的。”
沐清欢手中的动作一顿，两天来，除非必要，她尽量避开和柴蕴见面的机会，柴蕴似乎也不想见到她，所以，通常上午就出去了，到下午三四点才回来。
“少奶奶？”
“……嗯？”她从思绪里抽出来。
“你如果喜欢的话，我那儿还有些花种，你可以拿回去豫园种。”
拿回豫园种，她的话让沐清欢迟疑了一会儿。
随后笑笑，“谢谢，不用了。”
……
日子就在这样的平淡中度过。
年三十那天。
温度又骤然降冷了几度，还好席宅常年供着暖气，倒也不觉得冷。
一大早，席宅就开始忙碌起来。
沐清欢从楼上下来。
主客厅没有人，电视屏幕上，播放着喜庆的音乐，年味越来越浓。
今天是一年到头的最后一天，家里的佣人都分工合作，打扫，张手布置起来。
下午两点，就开始准备晚餐，可想而知，这一餐的丰富度。
沐清欢想要帮忙，却都被婉言拒绝，她感觉，自己和眼前的一切，格格不入。
静默的上楼，她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回房，安静的待着。
路过书房时，脚步微顿，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以往这个时间点，爷爷都会和他在书房下棋。
她也不知道这一刻的自己是怎么想的，竟鬼使神差般的走了进去。
门一推开，她就撞入席北城深邃的眼眸里。
沐清欢错开视线，书房里，压根没有席柏岩的身影。
爷爷不在。
她突然就这样进入，还被抓个正着，这下，倒有些尴尬了。
“找我？”
“我……”
她声音顿了顿：“爷爷呢？”
席北城抬眸望着她：“哦，原来不是找我。”他站起来，“需要我帮你问问他去哪儿么？”
……
沐清欢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一步朝她靠近。
顷刻间，她就陷入了窘迫里。
得幸的是，席北城没有再为难她，垂眸，淡淡道：“往年这个时间，他都去拜访老友了，今年，应该也没有意外。”
沐清欢没想到他会对她解释，好一会儿，才愣愣的回复了一个‘嗯’。
她看着他，“要出去？”
席北城勾着唇，“这次，是在问我？”
“……”
“没几个小时就吃年夜饭了，好好在这儿待着，无聊的话，这里的书，都可以看。”他整了整衣服，低声说着，不是没看出这几天，她待在这里的无趣，不过再长也没几天了。
门落锁，席北城离开了。
书房里只剩下她一人，归于安静，沐清欢没有想过，席北城会开口让她留下来，整个书房，充满他的气息、这是完全属于他的天地，而他却放任自己在这待着，她笑笑，这里应该还有不少席家公司相关资料，他如此大胆，就不怕她看了泄漏出去？
……
冬日的夜，总是来的很快，天一下就黑了，但年三十的晚上，完全没有以往黑夜的暗然和沉默，相反，家家户户都亮堂堂的。
沐清欢下楼。
楼下客厅已经大变样，入眼的红色，喜气洋洋的。
除了陆姨，其他的佣人都回去过年了。
“清欢啊，来，快坐下。”
席柏岩在餐厅唤她过去坐下。
沐清欢看着桌上的菜，在席宅这几天，没有一餐是不丰盛的，而今晚的这餐，更是不用说，看来陆姨是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
餐桌上，只有她和席柏岩两人面对面坐着，不见席北城和柴蕴。
“陆姨，他们人呢？”
等了好一会儿，席柏岩提着声音问道。
“夫人还在路上，说是快到了，少爷的电话，没打通。”
席柏岩闻言，脸色不由得黑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们不知道吗？”或许年纪越大，对这种阖家团圆的日子，也尤为的看重。
“外面下雨了，老爷，您再等等。”陆姨劝慰道。
正说着，玄关处传来动静，远远望去，是一件深黑色的西服。
陆姨：“是少爷。”
席北城走过来，“抱歉，路上堵车，来晚了。”
“不晚，不晚。”陆姨观察着席柏岩的表情，开了口。
其实本就不晚，今天是除夕，所以把晚饭时间给提前了。
席北城坐下后，才发现自己来的不是最晚的，柴蕴还没回来，当即也是皱了皱眉。
三人又足足等了半个小时，还没等到柴蕴。
席柏岩脸色彻底冷了下来，“陆姨，刚才不是说，就在路上了，都半个小时了，还在路上？”
“我再去打个电话问问。”
陆姨打完电话回来，脸色整个就变了。
席柏岩凝了她一眼，“说吧。到哪了？”
“唐宋说，夫人刚约了几个朋友，去做美容了，说是不回来吃饭了。”陆姨的声音磕磕碰碰的，这样的日子，对于一个完整的家来说，想也知道有多重要，可夫人明明能回来……为什么又要把时间约出去？
沐清欢听完这些话，神色漠漠的。
好一会儿。
席柏岩才反应过来，低声说道：“开饭吧，陆姨，把凉了的菜再去热热。”
“好的。”
陆姨在热好菜后，就被席柏岩叫着一起坐下来和他们一起用餐。
……
“我吃完了。”席柏岩低低说了句，起身离餐桌，那个背影看上去，略显落寞，还有着一丝无奈。
这顿饭，在那个插曲过后，吃的索然无味，沐清欢可以看的出，席柏岩的兴致不高，似乎因为刚才的事，心思还有些沉重。
晚饭过后，沐清欢就上楼了。
她回房打开笔记本，小珏他们的旅行还在继续，今晚只能和旅游团一起过了，之前发生的事，多多少少带给她一些感触，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和沐续一起吃过团圆饭，突然的，就很想念。
登了QQ，和小珏通了语音电话。
“姐。”
听筒里传来沐珏的声音。
“小珏，爸在不在？”
“爸跟着旅行团的人一起去喝茶了，还没回来。”
原本还想和沐续聊几句，看样子，是没办法了。
“你等等，我去叫爸。”
沐珏说着，那边的动静就开始大起来。
“小珏。”沐清欢阻止他，“爸难得出来一趟，让爸好好玩，我明天再打过来。”
沐珏这才停止了动作。
“好好照顾爸，让他多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好。”
“那我挂了，小珏，除夕快乐。”
“除夕快乐，姐。”
沐清欢挂了电话，看着通话时间发呆。
这个除夕夜，过得虎头蛇尾，她没有看春晚，没有守岁，和往常一样，打开网页随意逛着，再过半个小时，洗个澡，就可以睡了。
她一直是这么想的。
……
席北城进来的时候，她正准备去洗澡。
下`床的动作进行到一半，就看见男人的身影陡然贴近她，他站在她面前，遮住了她头上的一片光晕。
“要做什么？”
“洗澡。”
席北城哂笑道，“沐清欢，除夕夜，你打算就这样睡了？”
“嗯。”
不然呢，这样的时刻，连商场都早早的关门了，还能做什么。
她抬眸，微微一笑，“莫非席少有什么好安排？”
“穿上衣服，跟我走。”
沐清欢起身的动作一顿，“外面还下着雨呢？!”
他疯了，这天又冷又黑的，这样的夜晚，谁不是围坐一团，在家里看春晚。
男人淡淡的审了她一眼，“穿厚一点，外面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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