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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番外

浅浅爱,深深缠 柚子苏 10041 2021-04-02 10:17

  8个月后。

  豫园。

  凌晨1点。

  玄关处的大门由外打开,身穿西服男人从外面走进来,黑色西服很好的融于夜色。

  男人走了没几步,客厅亮起了大灯,他好似没感觉般,笔直往前走。

  “少爷,回来了?”

  “嗯。”

  席北城低低的回复,大手解着西装服的扣子。

  “厨房还热着饭菜,我去帮你拿出来。”

  “先别忙,陆姨。我手上还有些工作得去处理,你也早点休息。”

  他说着,便径自上了楼。

  ……

  书房。

  灯光亮如白昼。

  席北城坐在书桌前,桌上摊着他从公司带回来的文件,可他的心思却不在这些文件上,视线注视着他手里那张细薄的纸。

  200万!

  这是沐清欢因为他开出的条件还给他的支票,是……傅黎的钱。

  她宁可要傅黎的钱来还他,也要和他离婚,可这些要求,都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席北城只觉得自己无比的讽刺。

  单薄的纸片下还有一张支票,上面的金额是20万。

  这张支票是他在主卧,从她的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的,依稀还记得这是当时他和人打赌赢来的,那时他孤注一掷的把赌注压在沐清欢身上,她当初满脸的无措,她不会保龄球,可就是这样的她,凭借着自己的机灵,赢得了那场比赛。

  席北城看着这张支票,支票没有兑现,被她妥善的压在抽屉最底下。

  主卧内,依然有她不少的东西未曾带走,而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婚前席柏岩吩咐人为她添置的,她只带走了她原本的衣物。

  其余的,来是怎么样,依旧维持的原样。

  沐续的话又在他耳边不停回荡,他觉得,这三年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居然从未了解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逐渐进驻他的心里呢?

  他第一次对她改观,是那次君澜酒店门口,她擅自开口把新戏揽给了她旗下的艺人乔乔,他只觉得这个女人好胆量,所以当媒体询问他时,他选择了沉默,对比怒意,他当时对她更多的是兴趣,令他意外的是她不仅拿下了新戏,居然还成功让傅黎参演了这部戏。

  漂亮的女人是红颜祸水,漂亮又能干的女人就是遭人惦记,以男人的眼光来看,他了解,傅黎明显是对她有意思。是以在学长求他帮忙,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粉丝对着她进攻,他第一次知道沐清欢原来那么要强,他冷眼望着那些砸在她身上的矿泉水瓶,眼中的冷意越来越甚,恨不得装当下灭了那些粉丝。

  《时光恋人》意外爆火,她功不可没,这是他第一次认同她的能力,原来老爷子找的人,还不算是个花瓶,偏偏没想到,在他对她有丝兴趣时,发生了那场绑架,二选一的游戏在他眼里就是小儿科,他要的是两个都救,可他到时,只看到了辛葵,见她被吓的脸都白了,只能不停的安慰,以他一人要救出两人,还要靠她们两个的配合,没曾想沐清欢比他预料的还要镇定,被刘能挟持着纵使脸色再白,也愣是没被吓哭,却在获救时,能强硬的不让他碰,他对这个女人又是气又是心疼,她不是很聪明吗,难道看不出这是他的手段?刘能敢在他面前伤他的人,他自然不会让他好过。

  头一次见识到沐清欢的倔是在她受伤后,那几天,她对他不冷不热的,之前虽然也没有过分热情,但至少还能让人感觉到她的存在感,席北城明白,她是因为那件事,恨上他了,但大男人主义的他向来不善于解释,这么多年来,向来如此,就连和辛芷谈恋爱阶段,闹别扭也是辛芷先服软,况且那时,他的心,的的确确是偏向于辛葵的,她若是再这样下去,他倒是觉得她上纲上线了。

  这样的想法只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就消失了,与之消失的还有她的冷硬,原来,女人的撒娇她也会,挠的他心口柔柔的,软软的,过年的那段时间,是他和她更近一步的发展,年三十和她偷偷溜出去,两人吃了一碗馄饨,第一次发现,原来她还有这样的手艺,下雨的天气一把伞遮不住两个人,他居然开始心疼她,还硬嘴说是因为不想挨骂,她永远不知道的是,在那一瞬间,他居然有想和她就这样天荒地老。

  明明和她怄着气,还是看不惯母亲针对她,带她回了豫园,两人又过了一段幸福的时光,他觉得,日子就这样过下去,或许也挺好的,除了,他偶尔会想起辛芷,可他万万没想到,从她嘴里会吐出辛芷两个字,她又是怎么知道辛芷的,在他决定试着和她过下去时,辛芷就这样横在他们当中,那天更是辛芷的死忌,她犯了他的忌。

  那天的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他好几天没回去,冷静下来后,隐约觉得,当时他是不是将话说的太重了?可就是不久后,他忽然又得知了,她和他结婚,只不过是为了20万,席北城瞬间觉得可笑,20万只是他和别人玩个游戏打个赌约的价格,她却因为这点钱甘愿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是看不起自己,还是看不起他?他否决了自己对她的想法,也说了很多口不择言的话。

  【以下内容之后会改,不会乱收费】

  十二月的海城,冷的刺骨,叶斯羽紧了紧身上的呢子大衣,身上冰冰凉凉的冷的透彻。

  海城,真冷啊!

  斯羽的手伸到嘴前,浅浅的哈口气,绵薄的热气随即消失在深沉的寒夜里。

  不远处就是海城大酒店。她加快脚步,跑进了酒店大厅。

  酒店内的温度,与室外的,完全是两个温差,璀璨的水晶大吊灯开起——亮堂堂的一片。

  前台吧台,服务小姐面带微笑的站着,对每一位进进出出的宾客行着礼仪。叶斯羽眉心拧着,微微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遮住了半张冻的通红的小脸,低着头,快步走进电梯内。

  深夜,电梯里只余她一人,斯羽背靠着镜面,手松开,慢慢将埋在围巾里的小脸露出来。一双琉璃般的眼睛对上对面镜面里的自己,机械般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

  她就像个独行侠一样,只在深夜出动,这一行动,已经三个月之久,也就是她来海城最初的日子。

  电梯叮的一声响起,两扇门随即而开,叶斯羽从电梯内走了出去。她住在9楼,909号,这层楼的最里间,酒店通道内静的可怕,光线暗沉,底下铺垫着厚厚的毛毯,叶斯羽双脚轻缓的踩在毛毯上。脚步随着心跳一下一下的往前走。

  滴卡推开909号房门,还未来得及把房卡插进电源口,偌大的房间,浮浮沉沉的空气中,传来熟悉的气息。叶斯羽心一紧,来不及思考,步子一转,就打算往外逃。

  “你尽管再逃!”

  女人的手紧攥着,心高高悬挂。

  “你认为你还逃的掉?”深沉的语调响起。

  斯羽的心沉入湖底,慢手慢脚的将手里的房卡插入,房间电源开启,灯光大透亮。

  她站在门旁边,一步未动。

  久久……

  清晰的脚步声踢踏踢踏的越来越近。

  直至……她看到了熟悉的脸庞。

  一张隔了三个月未见的脸!

  素白的两只手捏着衣角,她还是一语不发,低着头。

  男人看了眼身前倔强的身影,脸色微不可见的变了变,只一秒,恢复原样。

  走近她,他的大手伸出,想要摸摸她的头发。

  尽管离的门很近,叶斯羽还是快速的往后一退,警备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的脸色变得越发的冷然,伸起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两三秒,而后落下。

  沉默在两人之间传递。

  两人在门背后停顿了好久。

  叹了一口气,男人再次往前走了一步,靠近斯羽。

  这次,他的大手没有再落在她的头顶,转了方向,笔直向下,在她衣领的位置停下,着手去解衣领处的第一颗扣子。

  他的手才碰到光滑的扣面,很快就被一股力拍打开来。

  斯羽原本紧攥在衣角的一双手,此刻正紧紧的护在衣领的扣子处。身子微微一转,侧着身子。

  扣子被她死握在手里,冰冰凉凉的一双手,使的力度,都快将扣子给扯下来。

  “呵——”。

  男人再度开口,“现在,我连碰都碰不得了,是吗?”

  扣子捏在手里生疼,叶斯羽睁睁眼,视线停在白色的壁纸墙上。

  “为什么要来?”

  她的声音嘶哑的像得了一场重感冒。

  上方一口热热的气,喷洒在她的脸上,男人带着强势不可掠夺的语气响起,“我来带你回家。”

  “我的家,还是你的家?”

  她哪来的家?

  他难道不知道,她压根没有家!

  “别胡闹!”男人沉默了好一会,最终吐出这三个字。

  叶斯羽皱着眉心,“你还是认为我在胡闹?!”

  他已经知道缘由了,却还是追了过来,对着她说,她在胡闹。

  叶斯羽的手心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不知道该可笑还是可悲。

  藏的那么远,躲了那么久,她用尽全力在做的一件事,到现在……她开始怀疑,难道真的是她做错了?

  她的视线缓缓流转,星眸对上那双黑眸,突然间笑了,白白的牙齿,标准的小酒窝,“慕愠彦,你千里迢迢的赶来,不过是为了你的心头好!她的命,现在系在我身上,我逃了,你害怕了?”

  慕愠彦瞳孔一暗,黑的深不见底,仔仔细细的凝着面前娇小的身影,这还是他所熟悉的人吗?

  不!应该说,这才应该是原本的叶斯羽,只不过,这样的她,已经有两年没‘出现’了。

  现如今,她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或许是忍了那么久,终于憋不住了,对于她刚才的冷嘲热讽,他忍住了,但是,梦羽现在的状况,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由不得她胡来。

  她笑意晏晏的模样,不知怎么的,比她的冷嘲热讽更让他不痛快。

  眉心也下意识的紧皱。

  叶斯羽收了笑,两颊的小酒窝渐渐浅化,左手依旧维持刚才的样子,紧攥着衣扣,她的右手随着身上的呢子大衣下移,在小腹处徘徊,最终停留。

  “慕愠彦,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要我回去吗?”

  ……

  “是!”

  他落下的最后一个字,让她沉重的心沉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叶斯羽终于将身子转了过来,面对面的面向他,嘴角弯弯斜斜,“好,我跟你回去!”

  只不过……救人不能白救,想让我救她,也是有条件的。

  她看到他蹙起的眉目。

  笑着道:“协议一人一份,我签下手术同意书,你签下离婚协议。”叶斯羽猛地一用力,扣子被她捏在手里,一把拽下。

  衣领处大喇喇的敞开,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慕愠彦的眸子猝了冰,脸色黑压压的。

  继而又听见她道,“这个要求,对你来说,应该是好消息!”

  毕竟,你是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救她。

  毕竟,你看不上我……

  她看着他,看着他黑压压的脸色渐渐缓和,接着径自开口,“和我回去!”

  叶斯羽离开背后的门,向他跨近一步,再一步,最终,错开他的身边,走近房内,却在错开的临界点,她的手腕被男人的大手极力桎梏。

  薄凉的眼色望近他的瞳孔里,“你慌什么,我不会再逃,收拾行李而已!”

  桎梏的大手在听到她的话后,悄然放开。

  房间里还有离开时的余温,却泛起一股凉薄之意。

  叶斯羽简单的收拾着行李,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她的行李不多,塞进行李箱还剩下不少空间,她那时匆忙而逃,来不及带许多衣物,随便从衣架上扯下两大件外套,一些贴身的衣物,身上所带的也都是现金。

  初来海城,叶斯羽压根不敢用银行卡,深怕泄露自己一丁点的信息,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东躲西藏,小心翼翼,却还是被慕愠彦找到了!

  整理行李箱也就几分钟的事情,可她知道,一旦和他回去,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几十个,抑或是几百个几分钟能解决的。

  叶斯羽提着行李箱走过去,慕愠彦依旧站在老位置,两手插进裤袋里,目光向下,深沉思量。

  她没有停顿,径自走出房门。

  全然不顾身后人的反应。

  尽管是……

  空气中熟悉的气息依旧笼罩在身后,耳边亦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

  *

  *

  海城大酒店外。

  她从酒店内出来,冷风迎面扑来,灌进她的衣领口处,从头到脚,冷的透彻。

  叶斯羽身子抑制不住的抖了抖,整了整脖子上的围巾,填堵好刚才因为自己扯下扣子的衣领口。

  行李箱被她孤零零的放在身后。

  她形单影只的站在酒店大门口,在这寒冷的深夜,身影更显得孤单寂寥。

  慕愠彦从后面看过去,眉头微拧,快速的办理好退房手续,脚步大跨,向前方走去。

  越是走近,就越能发现眼前的人身影有多单薄,他想起三个月前知道她不见时的感觉,深邃的眸子又暗了几许。

  径自走上去,脱下身上的厚皮衣。

  熟悉的气息加剧,叶斯羽顿感身上一重,身后处,黑色的身影将她环绕住,紧接着,一双有力的大手从后背环在她胸前,将扣子一颗一颗的扣上。

  叶斯羽踌躇的低头看着,竟一时忘记了挣扎,直到骨节分明的大手将最后一颗扣子扣上。

  她急切的吸了一口气,慕愠彦的气息层层叠绕,被她吸进肺里!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开始有了动作,自他落手后的最后一颗扣子着手开始解,冰凉的手指还未碰到扣子,就被他一把握住,“你要想解开可以,我不介意站在冷风中和你耗!”

  叶斯羽的耳边灌入一丝热热的呼吸,伴着深夜的凉意,一只手被慕愠彦握在手里,因为此番动作,此刻的她,已经被他扣进她的怀里。

  她的动作滞了滞,她明白,他说得出,就做的到,不想再和他有过多的纠缠,浪费时间,自己现在身体情况又不允许,手上的劲开始松开。

  能够感觉到握住她的那双手也松了力道,一用力,她便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

  慕愠彦僵了僵,脸色异常难看,很快的,被他圈在怀里的人就从他手里挣脱。转过身,忽视他难看的脸色,冷冷的看着他,“为了她,我这俱身子,你无论如何也会保护好吧?!

  叶斯羽问着,说着说着居然扯开了嘴角,咧着一丝笑意面向着他。

  慕愠彦绷着脸,唇抿的很紧,须臾,放在她肩上的手缓缓落下。

  “走吧!”

  他从她身后挤过,径直往前,脚步大迈,这一次没有往后看。

  低下头,叶斯羽看了眼皮衣,也是此刻,凉凉的一阵风吹过,那味道,又沁入她的鼻尖,熟悉到骨子里。

  叶斯羽并无它想,细碎的脚步挪出,用力向前走去。

  深夜的海城,阴风阵阵,斯羽跟在他的后面,淡淡的凝望过去,暗夜里,面前的身影,熟悉的,陌生的。

  熟悉的动作,陌生的对话。

  斯羽努力的不去想,抿了抿嘴,唇色被冻的通红,红润润的。

  都到了这种地步,叶斯羽你还在肖想什么呢?

  这样想着,面前的身影,却在此刻停下了脚步,矗立在那。

  斯羽些许疑惑,看过去,朦胧的视野里,才发现,不远处竟然有辆黑色商务车。

  斯羽看过去,脚步停在原地。

  一眼不眨的看着那辆车。

  啪嗒一声,车门打开。夜色中,出现熟悉的身影。

  “慕先生!”小李喊道。

  紧接着走过来打开后车座的门,“小姐!”小李颔首,矗在车门旁。

  斯羽睁着眼,确信面前这张熟悉的脸。

  方才被她强行压下的情绪突然汹涌的涌上来,徘徊在胸口。

  如果说刚才他还在肖想,那么现在,她想大声的笑出声。

  笑她的天真,笑她的可笑,笑她心中还在肖想着些许如果。

  这些,都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

  小李——叶炳华的司机。

  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斯羽不用多想也明白。

  “慕先生,小姐,上车吧!”小李站在一边对着他们喊,这海城的深夜,可比明城冷多了。

  小李的脸上挂着一丝和煦的笑。斯羽一动不动的,视线凝在他带着笑容的脸上。

  这样的笑容,为什么她却笑不出来呢?

  “嗯!”她点头。

  斯羽上前,经过慕愠彦的身边,带过的凉风,成功的让他背脊一僵。

  她已经弯腰钻进了车内。

  “慕先生。”小李又喊道。

  他视线向下,看进车里,只能看见斯羽端坐在车内,隐隐约约的,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明明刚才看见自己还想逃的,此刻却应好坐进了车里。慕愠彦来不及多想,弯下身子坐进商务车内。

  啪的一声,车门被小李关上。

  商务车的后车座,两人一左一右的各据一边。

  车里开了热空调,热热的暖气充满整个后车厢,斯羽着手一颗颗的解开扣子,把套在身上的厚皮衣脱下。

  她的身体还没回暖,仍然递过去放在男人的腿上。

  车外,小李拎起叶斯羽的行李箱,放进后车厢。

  *

  叶斯羽窝在后车座。

  一分钟前,小李将行李放好,正式将车启动。

  她头靠着玻璃窗户,浅薄的呼吸打在玻璃窗上,窗户上印染上一层雾气。

  她伸出手指,一笔两笔的在窗户上胡乱的画着。

  雾气擦净,窗外的景色在映入眼帘。

  透过窗户,斯羽凝着夜幕中的海城。

  街道两排昏暗的路灯,灯姿乍现下的海城,显得格外的寂寥。

  从来没有这一刻感觉,她离海城那么近……

  身上一重,慕愠彦敛下眸子,方才他脱下,挂在她身上的厚皮衣此刻又回到他这儿,已安放在他的大腿上。

  他的眸色微微一变,顺着路边昏黄的灯光看过去。

  叶斯羽蜷着身子,窝进后座。脸靠着窗户,望过去,只能看见她的头发。

  犹记得盛夏七月,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快齐腰的黑长发披在脑后,那时候她胡乱的擦一通,坐在化妆台前,对着他抱怨,“诶,慕愠彦,我去把头发剪短好不好?”

  那时的他蹙蹙眉头,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做,他心里是不愿的,可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你开心就好!”装作若无其事的翻着手里的杂志。

  又听她道,“可是这头发太长,又擦不太干。”叶斯羽插上电吹风,吹着长发,伴随着呼呼呼的杂音,她微弱的声音传来,“每次吹个头发都快一小时,热死我了!”

  慕愠彦听着她的抱怨,躺在床上往她的方向望过去,斯羽正低垂着头,黑黑的长直发被她捋到一边,她正拿着吹风机对着吹干。

  他心下一动,从床上翻身坐起,往她的方向走去。

  自然的一手拿过她手里的吹风机,捋好她的长发,往她最湿的地方吹。

  叶斯羽低垂的头抬起,从化妆镜上看过去,对着他笑。

  慕愠彦移开目光,那么热的天,她到最后都没剪掉长发,只不过离开明城,到了明显比明城冷的多的海城,仅仅三个月,她就将及腰的黑发剪短了。

  慕愠彦想不明白。

  她的这一举动,是不是在反驳他,抗议着那件事。

  他忽然觉得有些累,正了正身子,再看过去,见她伸出手指,在窗户上胡乱的擦着。薄薄的雾气被她擦干,而后又升起一层,紧接着又被她擦干。

  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幼稚!

  慕愠彦伸长手,罩在她的手上,阻止她的动作。

  眼睛一暗,他已碰到她的手,立马牵过来,她立马开始挣扎,慕愠彦动作没有放开,“你的手很冷,你不知道吗?”

  他又牵起她的另一只手,将她的两只手并拢,合在自己的手里,见她没有挣扎,慕愠彦脸色微变,开始对着她的手来回搓热。

  他脸色很不好,“小李,空调在开大点。”

  明明那么手那么冷,偏偏又将外套还给了他,这种关乎她身体健康的事情,她还在和他闹脾气,慕愠彦觉得,从前的叶斯羽,又回来了!

  公主脾气,任性而为!

  斯羽看着小李将空调调高,两只手被他合在他的手里,来回搓热,冰冷的手指开始逐渐回暖。

  她不再挣扎,任由他将她的手搓热,“我不冷了,可以放开了吗?”

  叶斯羽顺手将手从他松动的两手间抽出。

  “放心好了,手冷和救她,没有直接关系!”

  难道我手冷,就可以不救叶梦羽吗?她在心中默念道。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身上冷的,可不止一双手!

  她抽回双手,这次干脆将双腿抬起,一并靠在后座,脸埋进腿上,假寐!

  又感到身上一重,叶斯羽知道,他的衣服,又盖在了她身上。

  浓厚的气息,余温微凉。

  慕愠彦觉得,叶斯羽此刻就是只刺猬,要么不开口,若是开了口,就在怼他。她的话,成功的让他心上一空。

  原先正起的身子又往后靠去。

  车内空间太狭隘,窒闷的他发慌。

  手下意识的想要伸进口袋,习惯性的动作,才发现,外套早先盖在她的身上。

  顿了顿,手指僵持在半空。而后向上,他揉了揉眉心,眉宇间满是疲惫。

  烟瘾又犯了!

  慕愠彦从前不吸烟,但是现在,情况允许的话,他很想吸上一支,尼古丁苦涩的味道被他吸进肺里,吐出的浊气随着烟味消散,这是他在这段时间能曲解疲惫最好的方式。

  谁又能想到,他学会吸烟才三个月……

  这是一种瘾。

  他靠着后椅背,看着夜色中的海城,忽远忽近,熟悉的声音出现。

  *

  叶斯羽紧挨着门,双眼向下看着地板,摇头。

  “手术会尽快找时间安排,这几天你先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斯羽猛的抬头,像是惊吓到了一样,“慕愠彦,我说……我!不!要!”

  “你就算再恨她,她也是你姐。叶斯羽,人命关天的事,由不得你胡来。”慕愠彦坐在床上,语气沉重,“我刚从医院回来,梦羽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唰的一下,白织灯的光亮照在叶斯羽惨白的脸上,原来,他去看过她了。

  她捏紧手指,呵笑一声,“我不同意,你还能逼我不成?”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那次的谈话自然是不欢而散。

  但是让慕愠彦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在不久之后消失了。

  车子突的一颠簸,将他从回忆里拖出来。

  “对不起,慕少。”小李看着后视镜说道。大晚上的,视线不好,他对海城的路况又不熟悉,车子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

  慕愠彦先是向旁边看去,见她没反应,便没有再说什么,同一时间,车子颠簸感越来越严重。

  后座的位置上,他的身子一颠一颠的抖动。

  “慕少,前面那条路还没修好,你们忍一下,开过这段路就好了。”小李提醒。

  又是巨大的一个颠簸。

  慕愠彦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接住旁边倒来的身体。

  小李吓了一跳,连踩刹车,“没事吧?”他从后视镜里看见小姐居然倒了下来。

  低眼,叶斯羽正躺在他的腿上,双眼闭合。他的动作放轻,手从她脖子下面穿过,往她的方向挪了挪,使了力度,将叶斯羽搂紧,抱在怀里。

  “没事,小李,车子开稳一点。她睡着了。”慕愠彦低着头说道,手上的动作不停,整了整盖在斯羽身上的皮大衣。

  小李战战兢兢的,车速放慢,从明城到海城,他已经连续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了,现在开回明城的话,差不多一天一夜的时间,连续开车让他很是疲惫,但,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的。

  小姐不见的这几个月,叶家就和炸开了的油锅一样,一团乱。

  小李战战兢兢的,车速放慢,从明城到海城,他已经连续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了,现在开回明城的话,差不多一天一夜的时间,连续开车让他很是疲惫,但,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的。

  小姐不见的这几个月,叶家就和炸开了的油锅一样,一团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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