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的责任。”
沐清欢弯眸浅笑，这也许就是命中注定的……
……
傅黎在医院没待多久，电话就被轰炸。
沐清欢看他的反应，大概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男人挂了电话，一脸不耐的神色。
“傅黎，你有事？”
“……”
“傅黎，不要因为我耽误你的工作。”
傅黎蹙着眉心，终于下了决定，“我改天再来看你！”
他的确是有工作，之前是偷跑出来的，电话是Steven打来的，全剧组都在等他一个人，他要是再不回去，未免也显得太没有责任感了。
……
傅黎走后，病房里，只剩下沐清欢和小夏。
“清欢姐。”小夏拧着小脸，“我……其实……”
她闭了闭眼：“是老板带我来找你的，我不知道傅黎也会过来。”
她刚才压根来不及说，才会造成一度尴尬的场面。
“清欢姐……你和老板？”
小夏虽然刚入职场，社会经验浅薄，可是她不笨。
如果之前的种种还只是隐隐绰绰的，那么刚才，所有一切，仿佛已经浮出了水面。
席总似乎和清欢姐有更深一层的关系。
沐清欢眨眨眼，“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她没有选择隐瞒，但她也不会解释。毕竟当初，是她答应过席北城，闭口不提他们之间的关系。
虽然，她的不解释，会让人产生误会……
……
小夏在医院陪了她一天，暮色迟迟时，才离开。
她离开没多久，陆姨就到了。
沐清欢望着陆姨一脸慈蔼，也随之对她露出一笑。
之前还担心陆姨的突然到来，她无法对小夏解释，想不到，两人都避开了见面。
她笑笑，这似乎，也是男人有意的安排。
……
沐清欢在医院住了三天，期间，医生告知她，她的情况，允许回家调养。
可她却拒绝了。
当天下午。
天空有些沉，乌云漫布，遮住了太阳。
医院里的空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沉闷。
沐清欢靠着床背，看着外面的天色。
席柏岩就是在这时候来的。
“丫头。”
沐清欢闻声扭过头，看到席柏岩。
“爷爷。”
老人缓慢的走向她，目光凝着她，语重心长的开口：“我听医生说，你已经可以回家调养了？”
“嗯。”她唇瓣微抿。
席柏岩了解过她的身体情况，自然也知道，她不想出院。
老人冗长的叹息声：“清欢，是不是心里还有怨气？”
席柏岩问她，老人家心思重，也看的更加透彻。一个女孩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是不可能不慌乱与害怕的，尤其是，在能够选择救人的时候，她是被抛弃的一个。
“爷爷，对不起。”
沐清欢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就目前这个情况，她的确是不想回豫园，回去，便意味着她和席北城必须待在同一个空间，如果现在的状态，能够避开他的话，她宁愿在医院待的久一点。
“清欢呐，不必道歉，这不是你的错，爷爷知道你心里苦。”
席柏岩长叹一声：“这都是作孽啊，这些，本来都该报应在我身上的。”
“爷爷……”沐清欢拧着眉心，对老人的话表示不解，这怎么能怪他呢？她被绑架，她受伤，都是猝不及防的。
“怪我，是我做的孽。”
“丫头，我知道你怪北城，也对，这事儿，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会责怪的。”
“可是……”
沐清欢屏住呼吸，凝神望着老人的脸，他似乎，有很多话，没有说出口。
“当年如果那件事没有发生，北城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席柏岩声音缓慢，音色中不难听出他的沉重：“北城在大学时，谈过一个女朋友，青春的懵懂，热烈，让两人爱的死去活来的。他们谈了两年恋爱，也瞒了我两年，纸终究包不住火，或许那时，他也不想再瞒下去，就带着那个女孩，来找我了。”
“那个时候，我的门第观念，还有些重。是以，在看到他所谓的女朋友时，并不怎么满意，那女孩是学表演的，长相干干净净的，可眼睛里，是满满的谷欠望。”
他能够看得出，她想红的心，至于怎么红，和席北城交往，是不是成为她成功跳板的一部分，他并不能确定。
“北城很爱她，可席家不能接受一个当演员的儿媳妇，在外抛头露面……”
“因为那时候遭受到了我强烈的反对，他们的爱情，也走的越来越困难，他一直试图让我接受他们在一起，可我……迟迟没有松口。”
“后来……那女孩可能是累了，给北城留了信，一走了之。”
“她离开的突然，事情也转变的令人猝不及防，那女孩乘坐的那个航班的飞机，遇到空难，整架飞机的旅客与航班的人员，全部机毁人亡……”
席柏岩的声音愈发的沉重，不难看出，他脸上的惋惜。
“北城因此消沉了整整半年，那半年，他活的像个傀儡，如果那时，我嘴巴没有那么严实，而是松了口，或许他也不会变成那样。”
“半年后，女孩家里来了电话，说是在收拾女孩房间的时候，发现有留给他的东西，他去了一趟她的家乡。”
“当天去，第二天下午就回来了。”
“而从那次回来后，他整个人就变了，就如，你现在所看到的一样。”
“对他的转变，我虽然不解，可他不再像之前那般消沉了，我也就沉默了。”
“他转变的越多，我就越担忧，心里想着，男人成家立业后，是不是会稳重些，事实证明，我还是错了。”
“丫头啊，有因就有果，一切因果报应，都是我造的孽，你心里要有怨气，就对爷爷撒出来，他救辛葵，是因为……他女朋友叫辛芷，那是她妹妹。”
沐清欢忽的怔住，长长的一段话，都没有她听到最后的几个字，来的震撼。
她一直以为，席北城对辛葵的宠爱有加，是他突然转性了，却不曾想过，这里面，还有这层关系在。
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如潮水般涌出来，辛葵在媒体面前的发言，她那时只以为，是她随口编制出来的，万万没想过，这是的确存在的事实。
她抿紧唇瓣，嘴上的笑意有些发苦，原来如此。
他对辛葵好。
他宠爱辛葵。
他救辛葵。
都只是因为，她是他心上人的妹妹。
那个滥`情，花`心的男人，不是没有真心，而是那颗心被深藏在心底，蒙进了尘埃里。
席柏岩仍在继续，老人家的声音，有懊悔，还染着丝丝的痛苦。
“爷爷。”沐清欢握住他布满皱纹的手，“事情发生的突然，这些都不是你本意，您不要自责。”
她不忍看到老人家痛苦的愁容，纤细的手指握住垂老的手，给予他力量。
这份情绪太过沉重，就如今天的天气，乌云密布，阴霾不断。
房间里暖气横溢，却摆脱不了逐渐沉闷归冷的氛围。
良久……
女人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丝丝妥协的意味。
她说：“爷爷，我们回家。”
沐清欢答应回豫园了，她实在不想在这样沉闷的氛围中继续下去，也不忍心见到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如此的压抑难受。
虽然清楚，席柏岩方才的那番话，是为了替席北城解释。
但是，她知道，他心里一定也很难受。
重新回忆那些过去的画面，无非是再次揭开那些伤口，将痛苦拨露出来。
沐清欢虽然知道，回去，意味着自己会变得更加拘谨，她的心，也会不好受。
可她，还是松了口。
她在让爷爷痛苦，和自己难受的抉择中，选择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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