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欢离开了席氏。
走之前还不忘把席北城气个半死,男人接下去也没办法工作了,关了电脑,离开办公室。
在电梯里,还想着他们刚才的对话。
席北城看了眼腕表,他今天原本不打算回席宅的,回去老爷子又要冷嘲热讽的对他,可下午陆姨来了电话,今天她亲自下厨烧了一桌好菜等着他。他拒绝不了。
回到席宅,时间尚早,菜还只上到一半,席柏岩坐在客厅里看财经节目。
他走到客厅坐下,席柏岩放在电视屏幕上的目光转过来看了他一眼,就再次投放在电视上。
拳头紧了紧,他一口气灌下一杯凉水,都去不掉胸腔里的那股火。
席柏岩对他视若无睹,毫不在意。恐怕,也只有沐清欢才能引起老头的情绪。
……
晚上,餐桌上。
“小蕴还没回来?”
陆姨:“是的,老爷。”
“我看她最近很忙。”席柏岩沉声说道,声音不难听出的不悦。
“夫人最近的约会比较多,那我们就先吃吧。”陆姨在他身边轻声说着,解着围。
开饭没多久,玄关处有了动静。
是柴蕴,摇摇晃晃的从玄关处走过来。
“都在啊。”柴蕴坐下,动静十分大。
席柏岩蹙眉,“满身的酒气,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现在的柴蕴,哪还有之前得宜的体态,声音醉醺醺的,“当然要喝酒,我高兴啊。”
“小蕴,你醉了。”席柏岩脸色黑了,对着一旁的佣人说道:“送夫人回房。”
柴蕴被人扶起,步伐不是很稳,经过席北城身边时,停下来,“北城,我的好儿子,妈真高兴啊,你终于要离婚了,你是不是又有打算,和那个辛芷结婚?”
“还不刚快送夫人上去!”席柏岩又叫了一个佣人。
“是。”
好好的一顿饭,被·搞`成这样,已经吃不下去。
席柏岩放下筷子,杵着拐杖站起来,“我看你也吃不下了,跟我去书房,我们聊聊。”
……
书房。
席柏岩点了檀香,有安神静心的功效。
“这茶具,是清欢那丫头嫌我一个人待在家里闲的慌,买给我的。”席柏岩动作娴熟,温茶具,泡茶,在品茗杯里沏了一杯。
“试试。”
茶水碧绿,清澈见底。席北城拿起,喝下,的确是好茶。
席柏岩望着那透绿的茶,“这茶,也是她送来的,特意让人从原厂地带回来的。”
老爷子声音悠长:“清欢这两年变了许多,但本质上的东西,一直没变,还和我两年前刚见到她时一样。”
“你当初不是问过我,为什么要让你娶她……那天我刚谈完合作,可能是走的太急,匆忙间丢了皮夹。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皮夹里也没多少现金,可你爸的照片被我放在皮夹里,我连忙让秘书回去寻,庆幸的是还真找回了皮夹,里面的钱一分不少。秘书告诉我,是一个姑娘捡到的,还在原地等了我好几个钟头。我心存感激,便让秘书带我回去,想找到她,当面道谢。”
“在一个广场,那天刚好是情人节,广场上人很多,我在形形色色的人流中,看到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穿的单薄,围着一条纯白的围巾。在广场中央卖花。”席柏岩到现在还记得沐清欢当时的样子,宽大的围巾,也没有遮住她脸上的笑容。
“她本来早就可以卖完花,因为帮了我,才弄得这么晚,我在车里看着她卖完最后一束花,还没来得及下车,她背着包,已经走远了。可后来,她又停了下来,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等我仔细看过去时,她已经把包里的钱全拿出来,给了她身前的一个衣服破烂的小孩。然后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席柏岩讲完他第一次见到沐清欢的经历,无奈的笑,“我记得当时我还跟秘书说,这丫头可真傻,今天一天到晚,都白忙活了。”那时候他便觉得,这样的孩子,该获得幸福,命运该善待她。
席北城静静听完,从来不知道她还有过这样一段经历。
这是他从未接触过的沐清欢。
不免又想到刚才办公室里的事,她的性子,不是冷清孤傲,就是气死人不偿命,当初怎么会去卖花?
席北城当然不会知道,曾经的沐清欢,一直做着这样的事。她这样做,并不是因为她喜欢,是因为,压在她肩上的胆子让她不得不这样。他永远不会知道,那是沐清欢过的最艰苦的一段日子,休学,照顾病重的父亲,还面对着他随时有可能离开的噩耗。可是她不能倒。
席柏岩:“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想逼你。”他曾经按照自己的意愿逼着席北城娶了沐清欢,到头来,还是这样的结果。是上天在惩戒他曾经犯下的错。
如今辛芷死而复活,席柏岩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去阻止他,也不想再重蹈覆辙。
现在他只有一个要求:“这个婚你要离可以,但你必须善待清欢,别做出什么为难她的事情。”老爷子又想了想,觉得不妥,“还有,你既然已经回了席氏,那个小公司就交给清欢处理吧。”当初他为了让两人促进感情,就安排沐清欢进了‘嘉人’。
“爷爷,那个公司,我已经交给了小芷。”
“你说什么?”老爷子怒了。
男人慢悠悠的重复,“我再多说几遍也还是一样,你已经听清了。”
哼。
席柏岩冷笑:“你安排的如此妥帖,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爷爷,你心里清楚,当初我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创建的‘嘉人’。”席北城声线岑冷,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物归其位。
“我不清楚,我只看到你这三年是怎么对清欢的。”老爷子原本被磨的没了脾气,硬生生的被席北城又惹怒了一回。
他把话放在了那儿,“从现在开始,我什么都不管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对了,赶紧把婚给我去离了,别耽误了人清欢!”
“谁说我要离婚?”
“臭小子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打算要离婚!”席北城的话,一字一顿。这是他当着席柏岩的面第一次表明立场。
“你不离婚你还干出这样荒唐的事!”
可以说席柏岩是了解这个孙子的,从他的字里行间已经听出了些许微妙,语气也轻了下来。但仍然存着愠意。
男人敛了下眸,“再给我一些时间。”
*
可时间,往往是不等人的,快速流转,每分每秒都有事情在发生改变。
接到沈蓉电话时,席北城正在开会,按掉电话,没一会儿,又响起,如此循环两次,他不得不暂停会议,前往休息室,接电话。
“伯母。”
“北城,出事了,快来医院。”沈蓉在话筒里哭哭啼啼的说道。
席北城只能改了会议时间,赶往医院。
……
“伯母。”
席北城找到沈蓉时,她脸上仍是惊魂未定,手一直在不停的颤抖,身上的衣服,染着大块大块的血迹,可她又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席北城无法确定她有没有事。
“北城,你…你来了,小…小葵她,在里面,伯母求你,你一定要帮我们,只有你能帮我们了。”沈蓉来来回回就是这两句话,席北城问不出其他。
病房门开。
他直接找医生询问情况,他身上的白大褂上,染满了血印:“医生,我妹妹她怎么样?”
“受了不小的刺激,我给她注射了一剂镇定剂,现在已经睡下了。”
“我们能进去看她吗?”
“可以。”医生点头,“只是要注意,她现在已经不能再受刺激,否则病情会加重。”
席北城‘嗯’了一声,和沈蓉进入病房。
床榻上,辛葵安然的熟睡,和刚才狰狞的模样截然不同。
喜欢浅浅爱,深深缠请大家收藏:(321553.xyz)浅浅爱,深深缠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