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孙一柔根本没有睡好。
她故意发小脾气想和厉伟玩兵法,将他一下,然而,男人不知是早已看穿她的小计谋还是怎么样,根本不搭理她,也不上套。
如果明天真去不了,她的计划就失败了。
一夜的辗转反侧,第二天,孙一柔顶着一双熊猫眼从床上坐起。
昨晚他们一人睡一边,中间留下的位置至少能再睡两个人了。
这样的冷战,总要有一个人先低头的。
浴室里传来哗哗声响,女孩的心思极快的转动着,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做,这样的僵局,是她把戏演过头了吗?
浴室房门打开,男人的身下只围了一条浴巾走出来。
孙一柔的目光追随着他到了衣柜前,见他翻出干净的衣服穿戴整齐,又随手扯出几件衣物装进行李袋里,还有简单的洗漱用具,拉好拉锁,将行李丢在一边。
头发上的水气还没有干,刚毅的五官被水滋润后显得更加深邃立体,下巴上长出些许的青色胡渣已然收拾干净,氤氲着淡淡的水气与沐浴露的清香,走到床这一侧,伸手将赤果的她扯进怀里。
孙一柔羞红了脸,白白如凝脂般的肌肤在阳光下闪耀着诱人的色泽。
在他怀里挣了挣,被他铁钳一般的大掌按住。
勾起她的下巴,低头就是狠狠的一吻,带着惩罚的怒意。
“别跟我玩小心思,激将法对老子不好使,真要用,想想美人计。”
他的唇用力吸住她的脖子,孙一柔痛的轻叫,他挪开嘴,斜笑着看向上面的草莓,嘴唇轻咬,再次掠住她的嘴唇。
吻着吻着,变了味道。
女孩近距离的感觉到他身体紧绷的力度,与他手掌间的燥热与不规矩,害怕的叫:“厉伟?”
她推他,男人的眼眸却越发绯红。
大手搂过她的细腰,直接拉开裤链……
待他真的离去,已经快十点了。
是承子一遍一遍的打电话催他,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离开前冷漠的丢下一句:“早点回家,到家给老子打电话。”
孙一柔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物,将父母留下的那条项链装进包里,又找出户口、身份证,存折等等。
厉伟的卡被她放到桌子上,里面的钱她没动。
想了想,孙一柔拉开抽屉找纸,想给他写一张欠条,欠他的钱,她会一点一点打到这张卡里,直到不欠他为止。
床头柜前的小抽屉被她翻遍也没找到纸,翻到最下面一层时,竟意外的看到厉伟曾送给她的那条链子。
一直以为丢了,原来是在这里。
难怪那一次厉伟问她有没有好好找找时,他会那么生气。
孙一柔拿出纸张,用娟秀的笔迹写下欠条,也告诉他欠他的钱会打在这张卡里,她走了。
走这个字,她是停顿了几次才写下来的,温热的眼泪掉在洁白的纸张上,染湿一片。
正要放下笔时,敲门声响起。
孙一柔一惊,立刻拉开抽屉把桌面上的东西划拉进去,抹干眼泪,起身拉扯衣角,确定没有异样后才走去开门。
门打开,是快递公司的,将一份文件递给她:“孙一柔?”对方问。
女孩诧异的点点头,从快递小哥的手里接过文件,后退一步,打开,里面有几张纸。
她一张一张的翻看,越看越震惊,后退一步,捂住嘴,眼睛一圈一圈的泛红,流血。
慈爱福利院一间安静的教室里,张天意蹙眉看完所有的东西,冷冽的唇角一勾:“这些东西是谁寄给你的?”
她前前后后的找遍了也没看到寄件人的消息,只有两个字,罗湖。
她心里怀疑一个人,却不敢肯定。
“柔柔,你先不要相信,这也许是某些人的阴谋。”
“某些人,姐,你指的是谁?”
同胞姐弟,张天意和张扬虽不像双胞胎那样心有灵犀,但也大致猜测的出对方都在想些什么。
他们共同怀疑的对象正是那个被他们同一个父亲捧在掌心里,外表单纯善良,内里却心思百转的好妹妹张梦瑶。
“张扬告诉我了,厉伟和张梦瑶的事,柔柔,厉伟对你的心意你最了解,他虽然偶尔有些浑,有些大男子主义,但他若想跟张梦瑶结婚,就决不会再缠着你,他不是那种会一脚踏两船的男人,中间一定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至于这些东西,很有可能是某些有心人故意伪造,目的是什么,你冰雪聪明应该也想到了。”
孙一柔摇头,是真,是假,她都无所谓了。
反正她本就打算离开。
只是没想到,他能隐瞒她这么久……
这么久啊!
耍着她很好玩吗?玩弄她的心很好玩吗?看着她在亲情与爱情间摇摆不定很好玩吗?
女孩抹了把眼泪,又吸了下酸涩的鼻子,将那几张纸拿过来,折了折塞进白色的小包里,拿出手机看看时间。
上个星期,张扬请他的朋友帮忙,给厉伟他们找了一个改装专业机车的活,这活钱多,厉伟便动心了。
今早孙一柔看他离开,可保不齐他会不会怀疑什么又半路返回来。
留在罗湖总不安全,孙一柔装好东西从座椅上站起,感激的看了张天意一眼。
“如果他来找你……”
“放心吧,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张天意如是说。
眼前这小女孩眼泪连连,哪里是真想离去的样子。
然而,她和厉伟的矛盾本就很多了,再加上纸上的那些。
先不论是真是假,女孩已经打定了心思要离开他,如果这次她拒绝帮忙,让女孩自己漫无目的的跑,岂不是更危险?
张天意打定主意先让弟弟安抚她,等她情绪平息了些,再找到她好好的劝。
至于厉伟那边,他为什么没有拒绝张梦瑶,她也要了解清楚再说。
孙一柔边走边回头向张天意告别,张扬早已为她安排好了去处,一切都安排妥当,两人上车,张天意站在窗前看着车子渐渐驶离。
拿出手机,找到厉伟的号码,犹豫半响,再度把手垂了下去。
还是等他找来再说吧!
……
厉伟贾越承子等人站在火车站前排队检票。
厉伟越想越不对劲,检票到他时,他直接大手一扬,将行李丢给承子扔下一句:“你们先去。”自己则转身跑出火车站。
贾越不放心,拎过承子手中的行李追了出去:“你先去,我跟着厉哥。”
两人上车,以极快的速度往陈桥巷小区扎去,中间闯了几个红灯。
车子吱的一声停在单元门口,厉伟甩门下车,跑向303。
打开门,不大的房间里安静异常,四处摆放整齐,就连衣柜里的衣服都没有什么变化,但眼尖的厉伟却注意到,孙一柔的几件外衣不见了。
贾越走到床侧,看到床头柜上孙一柔留下来的那张纸,转头叫道:“哥,你快来看。”
厉伟阔步走去,先拿起那张他交给孙一柔的银行卡,在掌心里捏了捏,右手接过贾越递来的纸。
中间上方几个娟秀工整的字,欠条。
最下面一排,我走了。
他将纸张卷成一团,眼眸凌厉喷火,额角的青筋一凸一凸的往外鼓,愤力抬手将纸卷砸到墙上。
就知道那个没心没肺的狼崽子不能这么消停,从张梦瑶公开了他们6月结婚的婚期后,那小东西竟一句都没问过。
那时候,他就该想到她在偷偷打着自己的心思了。
外表胆小,畏畏缩缩,心思藏的却比谁都深。
还有一个月,等她满20岁,等她成了他的女人,他就将一切不能说出口的秘密都告诉她,欠她的,用他一辈子还,用他这条命还,还不够吗?
为什么她等不了?
为什么她就不能相信他一次?
越想越气的厉伟一拳砸向桌角,轰隆一声,被他指骨撞到的台灯猛然碎裂,他的手背也染了血,微微颤抖着垂到身侧。
贾越惊叫:“哥,小嫂子可能刚走,我这就让兄弟们去飞机场火车站拦她。”
厉伟哼笑着坐向床沿,小丫头心思缜密着呢!
要走的心思怕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筹谋好了怎会被他拦住,恐怕,这趟外地之行也在她的算计之中了。
这半个月来她的乖巧,她的安静,不过是演戏而已,呵呵,和他演戏。
现在的厉伟才能真真的体会到廖军曾经的感觉。
女人心狠起来,它马比十个男人都狠,她真的走了,真的离开他了,毫不留恋。
男人侧弯着腰拉开床头柜最下面一节抽屉,他送她的项链还在,不用找也知道她拿走了她父母留给她的那一条。
厉伟低声咒骂:“艹,老子真它马是白养了一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他怒目站起,拿起手机播通张天意的号码。
响到自然挂断也没有人接,厉伟重播,依旧没人接听。
拿起外套疾风一样的窜出门口,正要上车时,电话响了。
却不是张天意打过来的,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座机号码。
“厉伟,好久不见,还记得我是谁吗?”
电话里,男人痞里痞气的声音淡淡传来。
厉伟停下脚步,刚刚的愤怒一收,皱起眉角:“吴威?”
“听出来了?呵,走的这样匆忙,是不是在找你的女人呐?”
凌厉的视线往周遭扫去,小区花园不远处的车里,某个男人放下车窗,张狂的朝他摆手,笑道:“别找了,你的女人……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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