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要感谢那些在网络上骂我的人。”
孙一柔笑着打开手机,翻到新闻下一个网名叫做杀光J女人的ID的留言。
“孙一柔是个贱人,就和那个怀了野种不得好死的下贱的贱女人一样。”
“本来,这可能就是网友的一种愤怒发泄罢了,可我查了中毒的这三位老师的资料,才发现一个秘密,就是谭姗姗对海鲜过敏,不止海鲜,只要是水产品她都会过敏。”
“明知自己会过敏,当然不会吃,可是,如果她没吃那顿饭,又是怎么中的毒呢?我就凭着好奇去找医生聊了聊,结果很让我意外啊,农药致死!”
“沈院长!”孙一柔恢复一脸的正色,用力一拍桌子:“谭姗姗的死因蹊跷,而你却买通医生隐瞒她怀孕以及死亡的事,知不知道光是这一点,我就可以让你去坐牢。”
“姗姗,长的真的很像我女儿小时候的模样。”
沈院长坐在沙发上,突然扬起头,五指攥紧茶杯轻轻笑了,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从我第一次见到她,我就觉得她是我女儿的转世,她舍不得我,所以又回来了,回来陪我这个可怜又孤独的人,试问,这世界上又有多少母亲会去害自己的孩子呢?”
“很多。”孙一柔坐回沙发,淡定的拿起茶水:“不然,这世界上也不会有这么多被遗弃在福利院里的孩子了。”
他们固然有因为父母遭遇不幸才被送来的这里。
当然也有像她和顾海星这样的,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抛弃,还懵懂无知时就被送来了这里。
沈虹看着她,摇摇头,眼圈一点一点的泛红。
从沙发上起身,脚步蹒跚的上了二楼。
不一会,她拿了一封信纸下来,递到孙一柔面前。
纸张最上面两个很显眼的大字,遗书!
“我出差在外,也是回来后才发现的这个。”
“这是姗姗亲笔写下的,她最后求我的一件事就是让我替她保守她怀孕的这个秘密,让她干干净净的走,她是我的女儿,她最后的遗愿我不能不答应,孙小姐,即便你起诉我,我也不后悔,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做过母亲,也不知道你能不能了解一位做母亲的心,但我,必须这样做。”
孙一柔从桌子上拿起纸张,一字一行的把这封“绝望”的遗书读了下去。
“福利院的人都中毒了,孩子们躺在床上上吐下泄,口吐白沫,另外两名老师也是如此,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这样,问了其中一位老师才知道,她们是吃了午饭后就中毒了,我因为对水产过敏没有吃那些鱼,最终逃过一劫,我报了警,该通知的人也都通知到了,老师和孩子们都会被救下来的,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而接下来,我要去做我的事了。”
“沈院长,我已经没有勇气再活下去,我犹豫了很久,可最终,我还是选择了这条路,对不起。”
“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好,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以外对我最好的人,所以,姗姗最后再求您一件事,求你一定要答应我,就是,帮我隐瞒我被强兼以及怀孕的事,让我这样“干干净净”的走吧。”
“我的妈妈,她年纪大了,一辈子也不容易,而稚子无辜啊,错的人也不该是他,全是我的错,是我无能,是我自私,是我懦弱,无力生下他保护他,所以,只能选择和他一起走了。”
“对不起,沈院长,我知道我又辜负你了,身为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孩子,我最清楚世俗的眼光与言论有多么犀利,我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妈妈独自养大我也不容易,我更不愿看到她因为我而受人歧视,所以,就这样吧。”
“沈院长,谢谢你待我的好,今生报答不了的,来世我再报答您吧,姗姗,绝笔!”
“这封遗书就塞在我家门口,我也是出差回来后才发现的,这可怜的傻孩子,如果我早知道她有这种想法,我一定会想办法阻止她的,是我的错,是我的妥协害了她,所以这一次,我不会再妥协了……”
孙一柔拿着那封遗书看着上面属于女孩的娟秀笔迹,干干净净,看的出来她的人就和她的字一样干净,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纯粹与向往。
孙一柔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顾海星临死前的模样。
她的眼睛也是那样的澄澈,那样的干净。
放下遗书,孙一柔的手指无意识的攥紧。
“孩子……是谁的?”
其实,她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
孙一柔来到看守所,说要见吴筝。
警察很快通融,放她进去了。
跟在带路警察的身后,孙一柔远远的就看到厉伟正吊儿郎当的侧倚在墙壁上嚼口香糖,双目微眯的盯着自己。
其实刚刚她下车时,就注意到旁边不远处那辆黑色的宾利车,那是厉伟的,他也来了?
孙一柔也不躲避,大大方方的任他看着,笑容勾起。
两人进了会客室,警察让他们在里面稍等一会。
孙一柔拿出手机假意给张天意发微信。
“小驹怎么样了,醒了吗?”
手机被他扔到一旁。
女人小声一叫,啊!
不待开口,男人突然按住她的后脑强行吻了下去,动作粗暴隐含着怒意。
孙一柔的小脸涨红了,挣扎几下都没有挣开。
“厉伟,这里是警局,有监控的!”
有就有,他会在乎吗?
男人不管不顾,一夜的相思化做缠绵悱恻的吻,不一会,孙一柔就静止不动了。
吴筝被警察带进来时,还是那副吊儿郎当贪婪的模样。
孙一柔给他看了自己手机里的那段视频,清楚明白的告诉他,他们的计谋不会得逞,她随时可以证明自己。
之所以没把视频公布出去,是想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把幕后之人供出来,他的陷害孙一柔可以既往不咎。
但她到底小看了吴筝对她的厌恶以及贪婪。
“吴筝,我知道是李蕊在背后指使你陷害我的,她是什么目的,我也清楚,只是,现在东窗事发,一旦我公开视频,你就是众矢之的,到时候,你以为那女人会来救你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吴筝笑着从座椅处站起,鼻青脸肿敌意的瞪了眼厉伟。
“我这个人,一向最小气也最记仇了,厉先生给我的这些礼物。”呵呵,他冷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我会一辈子铭记在心,不敢忘怀的,所以,你们还是回去吧,不用再白费唇舌。”
“现在毕竟是死了一个人,你不怕吗?这案子不会不了了之的,一旦你投毒的罪名成立,你要坐牢的。”
“还是说,你早就知道谭姗姗不是食物中毒而死,所以有恃无恐?”
吴筝起身正要走,闻言猝不及防的回过头,用从未有过的阴狠目光瞪着孙一柔。
“你还知不知道,谭姗姗怀孕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怀……怀孕?
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怀孕呢?只那一次而已!
吴筝的瞳孔无意识的放大,惊愕的站在原地,回不了神。
半响后,他发觉厉伟和孙一柔都在看着他,慌忙中察觉自己暴露了太多情绪,一句话都不说,仓皇的往会客室外走。
“你可以继续包庇李蕊,只是不知道她对你是不是也有这份心,如果我现在去找她,告诉她你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将来还要出庭为我指正她,你猜她会怎么做?会不会杀你灭口?”
“你……”吴筝气的回过头,这一次的目光比之前更阴毒了,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
李蕊有多么小气多疑,他之前拿钱时就已经领教过了。
如果孙一柔真的这么做了,那他还活的了吗?
眼珠子转了转,吴筝心生一个想法。
“你……真的对之前的事既往不咎?”
“当然,如果我想让你吃官司,不用这一件,单是你强兼谭姗姗这一件就足够了。”
“我知道你爸爸仗着曾经的人脉与权利威逼利诱谭姗姗,说只要她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或是报警,就要让她们母亲出意外而死。”
“谭姗姗不过是个可怜的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女孩子,当然不敢拿自己母亲的生命做赌注,于是她妥协了,受了委屈也敢怒不敢言,直到她发现自己怀孕,心里那最后一点救命稻草也被压弯,选择了轻生。”
“你不要以为人死了,你做的事情就会被掩盖,谭姗姗的尸体还没有火化,我已经让人秘密的“保护”起来了,到时候只要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做个DNA认定,孩子的父亲是谁,一目了然。”
“当然,谭姗姗已经死了,你也可以说你们是两情相悦,呵,你可以信口开河,我当然也可以学你的父亲用一些“非常”手段,连你退休的父亲一个福利院的院长都可以随意的指鹿为马,你觉得我要送你去坐牢,又能有多难?”
“你……”
吴筝的脸彻底的白了,苍白的如同死人一样。
因为他知道,孙一柔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她真的可以送自己去坐牢的。
他和李蕊合作陷害孙一柔是为了钱,可是,如果他坐了牢,要那么多钱还有什么用呢?
吴筝抬起头,半信半疑的瞪着孙一柔。
他还是不肯相信她。
“谭姗姗固然可怜,但她对我终究只是个陌生人,李蕊才是我最大的敌人,她想方设法的对付我,陷害我,我怎么可能容的下她?”
“你也知道我走到今天不容易,谁敢挡我的路,我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只要你能帮我,就是我的朋友,我又怎么可能对自己的朋友恩将仇报呢,你说呢?”
吴筝看着她,手指一点一点攥紧,有些动心。
“你让我……再好好想一想。”他谨慎小心的转过身,跟着警察走了。
偌大的会客室里只剩她和厉伟。
房门关上,孙一柔放松手指,低下头,强忍着吐出一口气,用力闭眼。
“刚刚演的不错。”厉伟给出评价。
抓过她刚刚用力十足捏紧的手指在掌心里轻轻的揉。
除了老天爷,大概也只有厉伟才知道刚刚她忍的有多辛苦,多难受。
孙一柔吐气,转头就见他面色阴沉的拉开她的袖子,看到右手臂上一块青紫淤痕。
这是之前她去找沈虹时,被她家的大门夹的。
还以为冬天穿的衣服厚,厉伟不会发现呢!
呵呵!
呵呵!
是她忘了厉伟的眼睛有多么犀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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