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衍！”柠夕猛地起身紧紧抱着他，呼吸久久都无法平静，“沉衍……沉衍沉衍……”

　　“是我。”沉衍抱着她，擦了擦她后脖子的汗水，“做噩梦了？”

　　噩梦？

　　柠夕脑子还有点不清晰，乱成一团，所有东西都搅在一起，但这一点倒是很清晰。

　　“我没有做噩梦。”

　　那不是噩梦，那才不是噩梦。

　　“没事了。”沉衍也不再多问。

　　任凭谁听了他那些事，都会不舒服，还是吓到她了。

　　“饿不饿，天已经黑了，睡得真沉。”沉衍用手指梳着她的头发，她的头发已经长了不少，比之前短发的时候，显得更小。

　　柠夕想着梦里的场景，那些血腥味虽然不是真的闻到了，但也让她现在没有胃口，不过沉衍也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

　　她要是不吃，他肯定也不吃了。

　　“有点饿，想吃点饭。”柠夕从他怀里爬起来，“小白呢？”

　　“我让助理送到沉家了。”

　　柠夕点了点头，“也是，现在是呆在那里比较好，他不会上网也看到这些东西吧？”

　　“不会。”

　　“那就好……”

　　“多为自己想想，怎么总想着别人。”沉衍起身，低头看着她，眉眼温和。

　　柠夕拉着他的胳膊起身，伸了伸腰，“那你怎么总把你儿子说成是别人。”

　　“傻儿子，也不知道跟了谁。”沉衍念叨了一句。

　　柠夕瘪了瘪嘴，不是跟你就是跟他妈妈，还能跟谁。

　　“穿衣服，出门吃饭。”

　　“不要了吧，我们点个外卖算了，现在出门肯定又有人要议论了。”柠夕拿出手机，“还是别费那个事了，出去一趟还得再控评。”

　　沉衍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问：“是不是害怕。”

　　“……也不是害怕，就是觉得，有点不想面对大家。”

　　“你错了吗？”沉衍又问。

　　柠夕扬眉，立刻反驳：“啊？我哪里错了？我规规矩矩调香，之前也是正正经经治病，我哪里做错了？”

　　沉衍笑着拍了下她的头，“是，你没错，走吧。”

　　……又被套路了。

　　正要出门，她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无奈地说：“刚开机就有人打电话……”

　　而且还是，楚枫打来的。

　　她眼皮微抬，看了看沉衍，他之前生气就是在心里觉得他比不过楚枫，觉得楚枫太干净了。

　　现在……

　　“看我做什么。”沉衍弯腰看着她，“挂了。”

　　“我本来也没想接啊。”柠夕笑了，“就只是给你看看而已。”

　　她都跟楚枫把话说到那份上了，也知道了楚枫的目的，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两人去了常去的那家饭店，一路上两人都有点沉默，期间柠夕挂了楚枫三个电话，最后受不了了才拉黑，然后沉衍的脸就黑成现在这样了。

　　两人点了三个菜，吃得都很慢，柠夕更是时不时瞟他一眼，次数多了，沉衍给她夹了一筷菜，“看我吃不饱。”

　　“你又生气了啊？”柠夕咬着筷子问。

　　“没有。”

　　“这哪是没有的样子……”柠夕嘀咕着，“都说了那么多次了，我早不喜欢楚枫了，你可真给他面子，这么折腾我还能喜欢他，我是被人下药了吧，解释多少次都没用，你到底哪里比不过他了，该自信的时候不知道去哪了……”

　　沉衍看着她碎碎念地戳着饭，低眉顺眼，还嘟着嘴，很不忿的样子。

　　“不会再说了，吃饭吧。”

　　“哼……”柠夕瘪了瘪嘴，“王八念经。”

　　“不知道哪天脑子一抽，你就又开始了，反正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就随便推开我，说的是你自己不自信，其实还不是不相信我……”

　　柠夕念叨着，然后很不开心地盯着他，“沉衍，你都没有道歉。”

　　沉衍双手交叠在桌上，认真又温和，“我错了。”

　　“以后还说不说这种话了？”

　　“不会了。”

　　“以后要是再说，我真的就不理你了，说走就走。”

　　沉衍叹了口气，看着她，“对不起。”

　　“啊啊啊……算了算了，干嘛又说对不起。”柠夕捂着耳朵，“别说了，我听你说这三个字就怕的慌。”

　　沉衍没再说话，只是温和地看着她。

　　她也发现了，沉衍对她越来越温柔了，总是这样一句话不说地看着她，有时候能看很久。

　　沉衍看出她的想法，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就是觉得，早点认识你就更好了，时间太短了。”

　　“噗……”柠夕笑了，眼睛弯弯的，黑眸发亮。

　　好吧，她承认，她也喜欢听情话。

　　尤其还是这种不自知的情话。

　　“以后让你慢慢看，等我老了丑了也得继续看。”

　　“傻子。”沉衍放开她的脸，“好好吃饭，回去再把工作处理一下。”

　　两人回家之后，在沉衍工作之前，她忽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那个……沉衍，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沉衍点头，等着她说。

　　“我想出国。”

　　“什么？”沉衍惊愕地看着她，反应超乎寻常的大，“好好的为什么走，觉得这里呆不下去了？”

　　柠夕连连摆手，“不是，和这些事都没关系，是我想去国外学习一年，正规的调香，系统的学习，毕竟我一直靠的都是之前的经验，基本都是跟我妈妈学到的东西。”

　　“现在我女神是我师父，上次的香水她还提出十条以上的缺点，有了你们的支持，我要是再不好好做，哪能对得起你们啊。”柠夕皱着眉。

　　沉衍的态度松懈下来，不确定地问：“所以你就是想去国外学习？”

　　“对啊，之前就定下来了，也跟学校说好了，但咱们不是吵架了吗，我就一直压着这件事没说。”

　　觉得说出来特别像赌气之后的决定。

　　“去哪里。”沉衍拉着她的胳膊让她坐好，开始审问模式。

　　“F国，这次的课程那边的最合理了，而且我在网上一直看的那个导师，也在F国这次安排的课程里。”

　　沉衍又问：“去多久。”

　　“一年，但我会回来，不是一整年都呆在那边，肯定假期会回来。”

　　“都安排好了？”

　　“安排什么啊？报名就可以了，报到的时候学校都会安排好，我问过了，有学生公寓，里面设备挺齐全的。”

　　“外语学好了？”

　　“恩，你之前给我的书，不是也有这种的吗，我当然有好好学习，而且说英文也可以交流。”

　　沉衍看着她，靠近她的脸，手掌搭在她的后脖颈上，“所以你这算先斩后奏了。”

　　“额……你不愿意我走啊？”

　　“当然不愿意。”沉衍手掌用力，两人离得更近了，他黑眸深邃地看着她，“但是不会干涉你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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