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先别激动。”柠夕靠着墙，笑着说，“我没跳楼，就算跳也不会从这儿跳。”
沉衍还一副惊魂未定地样子，“你给我离那远点！”
“好。”柠夕乖巧地点头，“我退后了。”
她往后挪了挪，脸还是朝着外面，吹着冷风，神情温暖带笑。
沉衍站在原地，一手还拿着车钥匙，他靠着墙喘气，“坐到凳子上去，你这么坐着我眼晕。”
“我想看看星星。”柠夕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两手拿着手机，“我不想下去。”
“等着，我接你回来。”沉衍还是不放心，这是他发了个视频，要是没发？她就自己在桌子上坐一晚上？吹一整夜的冷风？
柠夕及时叫住他，“别来了。”
“不行……”
“沉衍。”她用稍大一些的声音叫他的名字，“既然都决定过来了，不能一天都不住吧，下个月就要出国了，不会呆太久。”
沉衍还站在原地，想来接她。
“沉衍，你再这样，我都不想理你了。”柠夕说，“陪我说说话吧，我今天不想看书。”
“宁柠夕，你现在立刻从桌子上下来，然后把窗户关好，洗半个小时的澡，不然我马上去把你接回来。”沉衍冷沉地说，没有一点可以商量的样子。
柠夕慢悠悠地从桌子上下来，听到手机里又再说。
“关窗，锁上。”
她认命地关上窗户，疲惫地坐在凳子上，冷冰冰的身体被屋里的空调一吹，冷不丁的打着颤，外面是好冷啊。
“去洗澡，半个时后我再看你。”
柠夕看着他，从视频里都能感觉到他汹涌的怒意，还有紧张。
“好了，就去。”
“还是别挂了，把手机拿进去。”
“……沉衍你？”这么禽兽的吗？直播看她洗澡？
“我怕你睡着，你把手机拿进去，我给你打电话你能听见。”
“我没那么困。”
柠夕找了衣服去洗澡，手机？当然不会拿进去。
她站在喷头下面，虽然吹了很久的冷风，但她现在心里很暖，她很开心，她都快……笑出来了啊。
倒不是多喜欢这种交流方式，而是，很真心的，关心。
刚好吹完头发，视频声准时响起，她接起来，拨弄着头发，“我洗了啊，头发刚吹干。”
沉衍松了口气，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真的担心，一眼看不到她就不踏实，心脏七上八下的，现在总算是安稳了。
“我今晚不想睡了，你陪我说话吧。”柠夕说，她开了灯，有沉衍在，她就不想看星星了。
有沉衍这个活人在，还看什么星星呐。
“不行，必须睡。”
“啊……睡不着啊……”柠夕趴在桌子上，侧脸看着手机，“我在这里睡不着。”
沉衍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样子多少有点疼惜，忍不住叹了口气。
“也不想看书。”柠夕把书合上，“你工作多吗？你开始忙吧，我看着你就行。”
沉衍这怎么可能工作，他说：“现在，床上躺着。”
“……坐着也行。”
“不行，你躺倒床上，我陪你说话。”
“那你呢？”
沉衍动了，进了她的房间，盖着她的被子，枕着她的枕头，然后看着她。
柠夕不情不愿但又没什么办法的上了床。
“放心，都是新的，是你喜欢的牌子。”沉衍说。
她看了看标签，还真是家里常用的牌子，沉衍连这个都让纪晟准备好了？
那她第一天来的时候，说自己睡着了，他其实未必信了吧。
“躺好了，沉叔叔要开始讲故事了吗。”柠夕说，温暖的被子盖在身上，是很舒服。
“给你念几个文件听。”
“哇，都是商业机密。”
柠夕看着他的脸，听着流利的英文，沉衍念的不是文件，是她放在床头的管理学的书。
沉衍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发音标准，带着特有的腔调，明明是枯燥无味的内容，她看书的时候都要打起精神去看，但是听他念出来，却成了一种享受。
沉衍念了三页之后，柠夕已经完全睡熟了，他没有挂掉视频，而是把自己这边的声音关掉，起身去书房工作。
时不时能看看她睡得怎么样，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沉衍准备去睡了，怕她的手机电不多，等会儿电量提示音再吵到她。
之前他确实没想过，会对一个人这么上心。
不需要刻意去想去做，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做了。
他把手机放在一边，闭眼时脑海中全是柠夕的样子，笑的哭的怀疑的冷漠的……
等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忘了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他很少有这种对自己的做法不确定的时候，已经决定的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怎么样，他都只会做下去。
他走一步算五步，从来不会走到让自己迷茫的边缘，他会把那些不确定的东西，全部，全部都摧毁。
沉衍起身，洗漱的时候认真整理了自己。
黑眸坚定，神色如常。
仿佛昨天那个焦急紧张又万分担心的人，不是他。
这是两个极端的表现。
……
“结婚？你还真想结婚？”轮椅上的女人冷漠发问，手里还是拿着一条鞭子，看着跪在地上的沉衍，“沉衍，这到底是你想结婚，还是沉家让你结婚的？”
“你现在身价如此高，你带给C。A的东西那么多，沉业不想着好好利用你，让你联姻，居然……是让你跟一个普通人结婚？”
女人摇头，冷漠带着寒气，“你是把我当傻子，还是真以为我现在管不了你！”
“她不是普通人，她是，纪晟的女儿。”沉衍的语气没有起伏，一贯如此。
女人眯眼看着他，在分析他这话有几分真假，然后说：“纪晟？就是之前做包装设计公司的纪晟？他女儿不是纪离吗？那个大明星还是影后。”
“都是。”
“呵……都是？”女人不屑地扬眉，“男人真是恶心，出轨上瘾，是个男人就想出轨，就想搞个外遇，还偏偏都喜欢把人的肚子搞大？”
沉衍只是跪着不说话，他的脊背很直，就算是现在这副受屈辱的样子，可表现出来的还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让何茗看了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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