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衍看着柠夕，她眼眶还是红的，说话时带着哭腔，鼻音很重，语气不自觉地带着几分软糯，让他听着语气都忍不住放轻。
“还没答应我的追求，就想着和我结婚了？”沉衍低声问。
柠夕脸色一僵，动了动嘴巴没能发出声音，她只是想先把这件事说清楚而已，提前说清楚，总好过以后真的在一起了再解决这个问题。
“害怕结婚吗？”沉衍又问。
柠夕呼吸乱了几拍，谈及这个话题的时候，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呼吸都难以顺畅，这是她一直以来难以面对，也总是选择性遗忘的话题。
“不算害怕，就是不太想。”她说。
可能，心里终究还是害怕这些的，害怕看不透的感情，害怕那个牢笼似得东西。
沉衍若有所思的点头，认真地看着她，问：“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沉家、C。A都需要未来的女主人，而且我妈刚才的短信你也看到了，之前也一直有让我相亲，给我介绍女人。”
“……是，我知道。”她声音沙哑，喉咙发痒，身体已经一寸寸的凉了，掌心满是冷汗。
“如果我就是想娶你，怎么办？”沉衍看着她。
柠夕嘴巴微微张着，呼吸发紧，声音压在喉咙里很难挤出来，她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目光游离地偏移开。
如果，如果要和沉衍结婚，和他生活在一起……两人会慢慢厌倦，会开始厌恶对方，会吵架，摔东西，然后离婚，开始谈论财产，然后会像妈妈这样，偷偷留东西给她……
不能再想了，她苍白着脸，唇上也没了颜色，她看着沉衍，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
“我，不想。”
尽管他们现在还没到这一步，可她也不想结婚，有再多的感情，也经不起婚姻的折磨。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在一起的话，就只是谈恋爱，你无法给我一个合法的身份？”沉衍的声音依旧是温沉淡然的。
柠夕吞了吞口水，好像是这样的。
是她打从一开始就不想结婚，可是谁又愿意一直和她谈恋爱？
沉衍说的很对，任何人都希望拥有一个合法的身份。
她往后走了一步，目光微垂，“对不起。”
沉衍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手，紧了紧，看着她后退，看着她又开始抗拒他，看着她又要重新回到自己的安全罩里。
“我们到此结束吧。”她说。
算的上开始，暧昧期很长，好感度一直在上升。
沉衍握紧她的手，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怎么结束。”
“就是，减少联系吧，对不起没有一开始就跟你说清楚，浪费了你的时间，你送我的东西……那个实验室我，我会想办法还你钱，但是需要时间，还有做饭的话……我会再给小白做一段时间的饭，然后跟他说清楚，是我不能继续做了。”
“我会把自己的东西从你家收拾干净，小孩子忘性大，过不了多久就会忘记我。”
“还有吗？”沉衍问。
柠夕觉得自己脑袋已经处于空白了，还有吗？应该还有吧，但是有点想不起来了，记忆中沉衍帮了她很多很多，可是现在都不记得了。
“宁柠夕，我呢？”沉衍靠近她一步，语气温沉，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深邃的目光盯着她，“你准备怎么跟我结束。”
“我……我准备，准备……”她呼吸急促，怎么结束？再也不见面？短时间做不到，把实验室还给他，这个也做不到。
沉衍看着她苍白的脸，嘴角勾起一抹笑，在他冷硬的脸上显出温和，看她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又说：“宁柠夕，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过。”
柠夕的眼睛猛地瞪大，挡不住的惊愕，什么时候……开始过。
一直都处于暧昧的状态，她想多了解他再开始。
没也开始，谈何结束。
她用力挣扎着想抽出自己的手来，视线有些模糊，自作多情的尴尬让她很羞愤，脸上火辣辣地烧着，视线快速模糊，她低着头用力抽手。
她刚才都在自作多情地说些什么？！
沉衍用力把她抱在怀中，紧紧抱着她的身体，在她耳边说：“我们现在开始吧。”
低沉、有力，充满磁性撩人的男低音，就在她耳边响起。
吐字清晰，她听得清清楚楚，无法忽视。
沉衍刚才说，【我们现在开始吧。】
“你说，什么？”她脑海中明明一直在回荡这句话，她可以完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但是要再确定一次。
“你说要跟我结束，那我请你跟我开始。”沉衍笑意很暖，看着她的眼睛，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然后拍拍她的脑袋。
“我……”
“我是认真的。”沉衍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很浅很淡的笑容，对他来说已经是少见的笑容了。
柠夕皱眉看着他，说：“我不确定能不能和你结婚，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我需要很长时间的了解期，你不是说沉家，说你妈妈很想让你结婚……”
沉衍打断她的话，温和道：“你害怕结婚，不相信婚姻，这是我不知道的过去给你留下的阴影，是你的从前让你有了现在的态度，我不会逼着你改变。”
“但我们可以试着在一起，你来了解我，看我你能不能让你放心，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沉衍。你认真的吗？”她问，沉衍说话总是这样，瞬间天堂瞬间地狱。
沉衍点头，眼睛里写满真诚，把她抱在怀中，非常肯定地说：“我很认真。”
“沉衍，你确实要跟我谈恋爱吗？”
“我确定。”
“我会很麻烦的。”
“我就怕你不够麻烦。”
柠夕攥紧他的衣角，用力捏着，紧紧握在手中，“我要是不能和你结婚……”
“那就只能委屈你做不成沉太太了，只能一直做沉衍的恋人。”
柠夕破涕为笑，把头靠在他怀里，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委屈又无奈地说：“沉衍，你倒是喜欢我什么啊……”
“不知道，可能是你长得好看，笑得好看，做饭好吃，还会做生意。”沉衍抱着她又问，“怎么样？考虑好了吗？开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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