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繁繁也没话说了，是啊，调香师没有设备的话，还调什么香。
“那现在怎么办？”叶繁繁说，“我们总不能一直没有设备，你现在能在F国弄，以后呢？一年之后肯定不行。”
柠夕想的一阵头疼，她握拳轻轻垂着脑袋，“恩，我来想办法，能买到，但就是没有之前……之前那么多了。”
“恩，我们慢慢来，之前其实有好多也用不到，放着也是浪费。”
但是这话，明显就是安慰人的。
东西再多也不是浪费，都能用到，她们那个时候研究的新方案就是用更好的仪器做。
“这件事你不用麻烦，我会想办法解决。”柠夕靠在窗户上，玻璃很凉，耳边和脸颊贴在上面的，冰凉的厉害。
“你也别太麻烦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好，和叔叔阿姨好好过年，把香水送给阿姨了吗？阿姨喜欢吗？”柠夕又问。
叶繁繁顺着台阶下来，马上说：“喜欢喜欢！说起来你每次给我妈调的香水都特别好闻，我妈说她买都买不到这么好闻的香水。”
“呵呵，让阿姨别省着，用完了我继续给她调。”
又跟叶繁繁说了几句话，两人才挂了电话，柠夕头疼的厉害，靠在窗边这么一小会儿，她都觉得有风吹的慌。
还是一楼好，连路人的表情都能看的清楚。
繁繁回家了，眠眠不知道去哪里玩了，中午就说不出来，韩意去酒吧驻唱了。
她也没心思听歌，就想一个人呆一会儿，现在真的成了一个人，又觉得很孤单。
“哇！妈妈，我要放这个烟花。”外面有小孩子经过，拎着一袋子的烟花，晃着小手非要放烟花。
“不行哦，说好了大年三十才能放的。”
“可是我现在很想放啊。”小孩子拿出一个很小的烟花，询问着妈妈，“就放这一个好不好？”
柠夕正面看着，鼻子都贴到了玻璃上，眼中的期待很明显，“我也……想看。”
“不行哦。”那位妈妈很严厉啊，“买了这么多，是你先答应妈妈的，说一定只在大年三十放，答应了别人的事情，怎么能反悔呢。”
那个孩子委屈地瘪了瘪嘴，最后只能点头，“我知道了妈妈，不放了，那大年三十我们一起出来放。”
“可以。”
走了。
柠夕的目光随着两人离开，有些可惜地呢喃着，“不放吗？就放一个，也不要紧啊……”
她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看了好久，手掌把玻璃捂热了又凉，凉了又热……
她站得都有些僵硬了。
今天，没有星星。
……呵，有星星又能怎样？她又不喜欢看星星。
宁柠夕，你可别犯傻。
“看书吧……不要浪费时间，还是看书好了。”
她只开着床边的小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坐在这里看书，腿上盖着小摊子，时不时看看外面的路人。
看书不过才看了十分钟，思绪就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看看路灯，看看枯树，看看天空，又看看外面的车。
说起来这辆车也是很奇怪了，她说的就是在她窗前停的这辆，昨天就是这样的，车头刚好对着她的窗户，离得很近，但是看不到里面有什么？是车主不在吗？应该就是这个单元楼的住客吧，把车停这里图方便，不会妨碍路边，也不用买车位。
她盯着那辆车看，贴了玻璃纸，仔细看也看不到里面，车牌号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这么看着，感觉很奇怪。
柠夕嘀咕一声，收回目光，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魔怔了，总觉得这辆车在看她。
柠夕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觉得可能是病了。
从包里翻出药来，很大的瓶子，吃了一片药，继续看书。
不过这种情况没有好转，她还是觉得这辆车在看他，她也瞪着两个车灯，看什么？明天一定要注意一下车主，把车停的太近了，感觉马上就要破窗而入了。
柠夕本来在认真看书，什么时候睡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书扔在地上的也不知道，不过不冷，开着地暖。
“砰！”
外面一声巨响，天空瞬间点亮。
“砰砰砰！砰砰！”
柠夕趴在窗户上，眼睛瞪的大大的，里面全是光，明亮似火。
“怎么有人在这种时候放烟花啊……”她小声嘀咕着，“好漂亮啊！”
现在还不是大年三十，放烟花也有点早吧。
“哇……”
外面的响动不断，烟花特别漂亮，不只是一朵朵的炸开，而是整齐的造型，让人挪不开眼睛。
外面的人多了起来，都在拍照，尖叫，大笑。
柠夕也跑出去，一双眼睛更亮了，她就站在单元门口，看着漫天的烟花，然后看着看着，眼眶红了，鼻头发酸，嗓子也哽咽在一起，发不出声音。
去年，她还不是一个人看烟花的。
不对，准备的说，只有去年，她不是一个人看烟花。
之前的很多很多年，和之后的很多很多年，她都只会一个人看烟花。
去年，看了烟花会心动，满是感动，情弦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拨动的，有一个人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赶在最后一刻，就为了说一句新年快乐。
人怎么会变得那么快啊。
柠夕仰头看着烟花，通红的眼睛越发湿润，或许啊，人根本没有变。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变，始终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是她以为她能改变些什么，不可能的。
她，没做到。
微微闭眼，脸上滑下一道泪水，她没有哭出声来，只是仰头沉迷地看着烟花，努力的不去回想，忘记之前的一切。
很久了，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因为想他，而哭了。
冬天的风很冷，她穿着薄毛衫站在风中，眼眶通红，鼻尖通红，眼角还泛着泪花，她是笑着的，眉眼是开心的，眼睛弯弯的也是在笑的。
可是，她跟旁边的人比起来，却是最不开心的那个了。
柠夕一直站在原地，直到烟花放完，直到再也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光。
结束了呢。
好快啊。
“哇，这次有一个小时，过年的时候都没放这么久吧？”旁边的人说着。
“是啊，不知道是哪位大老板庆祝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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