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爷子接下来的话全部堵在嘴边，他看着宁林深激动又期待的目光，不忍说出之后的事情。
只有许菀知道后续，宁燃跟宁焓还在期待着。
宁老爷子皱了皱眉，偏头躲开他们的目光，难掩伤心，缓和了一会儿自己的情绪，才又说：“虞芝她，再也回不来了。”
宁林深猛地愣住，呆坐着，表情麻木又好像不太相信爸的话，“爸……您、您在说什么！什么叫虞芝再也回不来了！她才……才多大怎么就……怎么就……”
说话的时候一度哽咽到发不出声音，浑厚的嗓音哑了又哑，眼中有泪……
宁老爷子看到他这样，心里也是一样的疼，虞芝当年的好，当年有多招人喜欢，他们都记得清清楚楚。
宁林深捂着眼睛，撑着桌子，无声地哭着，他的妻子轻轻搭上他的肩膀，用力按了按，她见过虞芝，却也没有见过几面，还记在你脑海里的，就是她的温柔，跟谁都很客气，也很热情，是个很有气质的人。
但是那样好的人，却……
“虞芝不在了，但是还留下个孩子，是跟纪晟的。”宁老爷子继续说。
宁林深忽然就激动起来，“一早就知道纪晟又娶了妻子！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抛妻弃子！虞芝真是……真是……”
难听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了！
爱上纪晟这个男人就是虞芝做的最错的一件事！还有了孩子！
“她是一个人把孩子带大的？！那孩子现在在哪？那是我们宁家的！必须找回来！”
宁林深特别激动，起身大声说着：“爸！你既然做了这件事，就一定知道那孩子在哪里，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接回来！是虞芝的孩子，我们得找回来！”
“是，我知道。”宁老爷子说。
宁焓现在很清楚了，那个人就是柠夕，所以爷爷才会在第一次见到柠夕的时候，让她叫外公，爷爷一直提携柠夕，也不只是看上了她的调香能力，而是知道她的身份吧！
今天下午她给柠夕打电话的时候，柠夕也像是知道的样子。
宁林深看到几个小辈都不说话，而且神色各异，像是早已知道的样子，诧异地问：“你们都知道？！”
“爸，姑姑的女儿，叫宁柠夕，是个调香师，很优秀，开了自己的公司，成品都不错。”宁燃说。
宁林深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忽然看向许菀，“这不是菀菀之前……之前说的那个调香师？菀菀你是不是还买了很多她的香水？你还一直说很好闻，很喜欢……”
“是，叔叔，我是最早知道的，柠夕的眼神和宁燃有点像，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她跟纪晟不像……”许菀说。
宁林深眼眶很红，试了几次都没能发出声音，“她在哪里？”
“林深，先不去。”宁老爷子说。
宁林深额角的青筋都突起！他压抑着自己的怒气，痛苦万分！他的教养让他不会大吼大叫，不能在桌上对着父亲生气！不能没大没小！什么都不能做！
但是，但是已经忍了这么多年……
“爸，您当初狠心让虞芝出去！还抹掉了虞芝的一切！她曾经那些经典的香水，都被您抹去了，您怎么能，怎么能……还这样对虞芝的孩子！我当初想找，想私下帮帮虞芝，您直接把调香的总部开到国外，我必须跟着过去，我必须处理那边的事情！虞芝的性格我们都知道……她看着温柔又和善，其实很倔！”
“您让她走，让她消失！让她不能出现在我们面前！她就一定会走远……她就不会再出现……”
“现在她已经不在了……您还没有放下吗？还要一直抓着不放吗？”
“不是的，爸。”宁燃安慰道，“我们已经见过柠夕了，爷爷也想让她回来，只是现在还不合适。”
宁林深可算是找到了出气的地方！
“什么叫不合适！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合适！”
“你好好说话，爸有自己的想法。”宁林深的妻子让他小声点，“既然找到了，一定是想让孩子回来的，但是这么多年没见，总不能直接说让回来就回来，孩子心里也受不住的，你冷静一点呀。”
宁林深没再说话了，等着听。
宁老爷子看着宁林深这样，其实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当年的事情都怪他。
但是后悔能有什么用。
“那孩子，我见了，很聪明，遗传了虞芝的天赋，香水都很出色，我只见过几次，她现在已经意识我是谁了，但是她没有接我的话，她在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宁老爷子沉声说。
“虞芝不在了，我很难过，也觉得很对不起她和孩子，我也想补偿……”
大家都在等着那句但是，为什么还要犹豫？理由是什么？
“柠夕现在跟沉衍在一起了，两人……感情不错，那个沉衍我见了，人很好，看的出对柠夕也好。”宁老爷子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宁林深这才愣住，过了几分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沉——衍？C。A的沉衍？那个年轻人？”
“是。”宁老爷子点头，“宁家跟沉家是不可能联姻的，就算我们这边同意，沉家也不会同意，要是都同意，也是让人看了笑话！”
“……爸，你要因为这个，把虞芝的女儿拒之门外？”
宁老爷子没有应答。
宁焓想到下午的事情，想了想开始发言，她的嗓子还有点哑，“爸，不是我们把柠夕拒之门外，是她不愿意进来，她选了沉衍。”
“这又算的了什么……”宁林深还没从虞芝不在的消息里出来，“有什么比一家人都在一起来的好，什么能重要过把人换回来！喜欢沉衍和回家，没有必要一定有个答案！”
听了宁林深的话，宁老爷子又叹气，只当他是不清醒，话是这样说没错。
但是不能这么做，会成为笑柄。
而且这件事也不可能做成，沉衍背后的沉家，水有多深……
“那我见见虞芝的孩子总可以吧！我不提宁家……我也不说虞芝，我想见见虞芝的孩子，这也不行？”
宁焓说：“爸，过几天，我要跟柠夕还有几个朋友吃饭，你去接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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