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熠白把刚才的话絮絮叨叨地说完，然后笑眯眯地看着爸爸，小脸袋歪着，一脸开心的不得了的样子。
“爸爸爸爸，你羡慕吗？007说不讨厌我，永远都不讨厌我，她还不讨厌你……”
“你聊着，我先去洗澡了。”柠夕慌忙打断他的话，急匆匆地冲到浴室。
“嘻嘻……”沉熠白忽然对着手机调皮一笑，拿着手机在房间里转圈，“爸爸，这是007的房间，我刚刚还被007抱了呢。”
在炫耀。
从刚才开始就是在炫耀。
他这个当爹的什么都没有。
“你乖一点，不要吵她，有特别想玩的想做的，我也可以陪你，不要让她太累了。”
“我知道的。”沉熠白说，然后凑近手机跟沉衍说悄悄话，“爸爸其实你没有出差吧，你今天早上还在的。”
“恩。”沉衍向来不跟沉熠白说谎。
沉熠白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说：“你想见007吗？”
沉衍微怔，然后点头，“想，很想。”
“那我让你看她一眼好吗？”沉熠白歪着头，举着手机，“等007一会儿出来，你看她一眼？”
沉衍想，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是向着他这边的。
“爸爸？”沉熠白等不到回应，叫了他一声。
“不见了。”沉衍说，“你们好好玩。”
沉熠白看着爸爸的样子，小脸也皱起来，堵着嘴说：“爸爸，007不是都要走了吗，那你就更见不到她了，我都这么想她呢，你肯定更想吧，真的不见见吗？”
“恩，不了。”沉衍说，“你记得乖一点就好。”
“爸爸……”沉熠白嘟着嘴，有点想哭，眼睛又红红的，刚才不敢跟柠夕说的话，现在对着沉衍倒是什么都敢说。
“你真的不能和007在一起了吗？”
“她是不是真的，不能做我的妈妈了？”
“那你……那你要给我找新的妈妈吗？”
问一个问题，沉熠白的脑袋就往下垂一垂，最后都快趴在沙发上了。
“熠白，我……”
“我知道了。”沉熠白不想听了，他知道爸爸要说什么，“我会乖乖听话的。”
沉衍笑着点头，“早点睡觉，被子盖好……”
说到这里，想到柠夕一定会跟他一起睡，就没再继续了。
沉熠白听着浴室的水声，皱眉有些着急，“007为什么还没出来，让她跟你说句话吧。”
“不了，爸爸还忙。”沉衍强撑起笑意，“晚安。”
沉熠白嘟着嘴，低着头，不想说晚安。
他想让爸爸再听听007的声音，他都这么想007了，爸爸肯定更想啊，爸爸之前就那么那么那么喜欢007呢。
“乖。”沉衍往沉熠白身后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安安静静的。
其实就算柠夕不躲着他，他也不会主动出现在她面前的。
微信挂掉了。
沉熠白两手托着手机，小小的眉头轻轻皱着，看起来很难过。
他是真的不能有妈妈了。
爸爸都放弃了，爸爸现在已经不敢看007了，怎么办？
沉熠白看向浴室，听着淅淅沥沥地水声，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沉熠白问自己，他明明觉得，他们还是一对儿，还有可能继续做自己的爸爸妈妈呢。
沉熠白趴在沙发靠背上，小脑袋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那个方向，用很小的声音叫道。
“妈妈。”
都说好了要做他的妈妈。
“妈妈……”
他又低低地叫着，很想这么叫的，但既然不是他的妈妈，既然跟爸爸分开了，那就不能再叫妈妈了。
可是真的，好想这么叫。
“妈妈……”
他又很小声地叫着一句，小小的的脸上居然还有几分惆怅。
小眉头皱着，小嘴巴憋着。
“小白？打完电话了？”柠夕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沉熠白那副样子，一副少男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穿着睡衣，头发还湿着，走过去用手戳了戳他的脸蛋，“小白，你怎么了？和爸爸打了电话怎么还不高兴了？”
“没有。”小白把她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旁边，小身子靠过去，摆弄着她湿哒哒的头发，“就是感觉……”
后面的话声音太小了，柠夕是真的没有听清楚。
“小白，我们刚刚才说好的，不论是什么事情都要跟我说，怎么才过了这么一小会儿你就忘了。”
“不是……是爸爸……”沉熠白说完看了看她的表情，然后再考虑要不要继续说。
就是这样的举动，让柠夕心肝脾肺肾都抽了起来，疼的厉害。
“你想说什么都可以。”柠夕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没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不然头发会弄湿他的衣服。
“在我面前不要有顾虑，你说爸爸怎么了？”
在小白面前，她可以听沉衍的事情，但也只在小白面前可以听。
“爸爸很难过。”沉熠白说，“自从你们分开，爸爸一直很难受，他跟我说了好多好多的话，让我记住，然后爸爸说，他也会努力记住。”
柠夕知道，小白口中的，沉衍的那些话，就是忘记她之类的……废话。
这话对孩子来说，尤其是废话。
不提还好，一提就来气。
柠夕把小白抱进浴室，“你爸爸既然会努力做到，那就给他加油吧。”
沉熠白一双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没听明白。
“你爸爸想忘记我，既然这是他的目标，那你就好好给爸爸加油，等你爸爸忘了我，就再也不会难受了。”
不过，应该之前也没多痛苦吧。
“但是你不用忘记我啊，所以他下次再跟你说这种话的时候，你就——”
沉熠白来了精神，眼睛发光。
“——就在他旁边喊加油。”
沉熠白本来挺难过的，因为觉得爸爸很难过，但现在听了柠夕的话，忽然就笑了，画面感太强了，克制不住笑了起来。
柠夕也笑了，给他放水洗澡。
父母是最能直接影响到孩子的，她虽然不是小白的母亲，却认真扮演了那个角色，现在和沉衍分开，最怕的就是对小白有影响。
虽说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但是希望这个影响能降到最低。
“小白，我和你爸爸还不是仇人，我们只是没有在一起而已，你不用替你爸爸担心的。”柠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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