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007去休息了，你要起来吃个饭吗？”沉熠白趴在床边小声问道。
沉衍被晃醒，精神却还是一片模糊，“熠白……”
“爸爸你出了好多汗呀，没事吧？”沉熠白用纸巾给沉衍擦额头，“我知道你不想让007看到你，你怕她生气，怕她不愿意见你。”
“可是刚才我们吃饭的时候，007其实是愿意让你出来吃饭的，她不会真的那么狠心。”
“我觉得007还是对你挺好的，你要努力呀！”
沉熠白说完自顾自地笑了，“嘻嘻，我可还等着007做我的妈妈呢！只靠我的努力是不够的！爸爸你也要加油呀！”
妈妈两个字，刺激到了沉衍。
他这才缓慢地反应过来，刚才是在做梦。
梦里柠夕的呐喊和痛苦，让他心口阵阵紧缩几乎就要窒息了，原来只是梦。
梦里的熠白……熠白他，一直在说……
沉衍不想再回想一遍了……
“爸爸？”沉熠白凑近，“你没事吧？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又生病了？”
“没有。”沉衍捏着眉心，缓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们刚才做什么了。”
“嘻嘻！我刚才弹钢琴了，还跟007一起弹了。”沉熠白炫耀地看着沉衍，“弹了《Alice good night》哦！你有听到么？我们都没有弹错，超级有默契的！007还说我可以学习新的曲子了，但我最喜欢这首了！”
沉衍眉头皱的更紧了，梦里和现实可怕的相似，都是《Alice good night》，那是不是……之后的事情也……
柠夕手术的风险很小，几乎没有……
“爸爸？爸爸——”沉熠白坐到床边，看到爸爸又在发呆了，“爸爸你要出去吃饭吗？007做了好多，有你的。”
沉衍抬头看着沉熠白，沉默良久，才说：“熠白，如果柠夕是你妈妈的话，你会怎么想。”
“那我不是要开心死了？”沉熠白笑眯眯地说，“那我就天天搂着007，天天抱着她叫他妈妈，嘻嘻……爸爸你要加油呀！今年能完成这个大目标吗？！”
沉衍看着儿子的笑颜，喉头发紧，声音干涩，他继续说：“我说的是……如果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沉熠白奇怪地看了爸爸一眼，问：“那我之前的妈妈是谁？”
还不等沉衍想好回答，沉熠白又问：“如果007真的是我妈妈，她为什么一直没来找我，现在又不记得我。”
面对这个问题，沉衍咽了咽口水，再也发不出声音。
为什么一直没来找他……因为，她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因为是他瞒着的。
“007真的是我妈妈？”沉熠白对这个消息简直无法消化，怎么关系忽然就这么好了？
“我只是问问。”沉衍哑着声音说话。
“我就知道……你天天逗我。”沉熠白这样说着，但还是叹了口气，“出去吃饭吧，007在洗澡呢，你不要再饿着肚子了。”
沉衍说：“不了，我不饿。”
“爸爸——”
“说了不饿，出去，晚上盖好被子，别让柠夕着凉了。”
“007好不容易来一次！你怎么胆子这么小？什么都不敢做？！007不会天天来的，你还想不想和好了！能不能给我把妈妈带回来了！”沉熠白像个小炮筒似得。
沉衍揉着他的头发，“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你就得鼓起勇气跟她见面呀！”
“我困了。”
“爸爸——啊啊啊啊啊！”沉熠白被气疯了。
沉衍疲惫地坐在床上，他比谁都想让柠夕更好，但是让她更好的第一步，就是他不要总是出现在她面前，他真的不想脏了柠夕。
柠夕是知道沉熠白去找沉衍的，她吹头发的时候，看到只有沉熠白一个人出来，气鼓鼓的样子很明显就是被气的。
沉衍还真是遵守约定，说不出来就不出来，还真跟不存在一样。
呵……
柠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那头乌黑半长的头发，想到了Baudoin医生的话，头发会掉……
“007！我们一起睡觉觉吧！你给我讲故事听吧！我好久没听你讲的故事了！”沉熠白甜滋滋地说着。
“好。”柠夕放下吹风机，去了沉熠白的卧室，床不小，足够容纳两人，沉熠白开心地掀开被子，让柠夕躺进来，柠夕穿的是当初留在这里的睡衣，沉熠白拿的时候，还特意拿了跟自己一样的那身，这样躺着就更像是母子了！
柠夕接过故事书，温柔地开讲，讲了三遍，转头就看到沉熠白依旧亮晶晶的眼睛，她说：“还要听十遍吗？”
“嘻嘻……”沉熠白猛地把头埋进被子了，“原来你还记得呀……”
记得当初说好的，一个故事讲十遍。
“当然忘不了。”
沉熠白听着故事，看着他的007，也不知道爸爸什么时候才能让007做他的妈妈。
哎……爸爸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真的太慢了！
“007，你明天是不是就不来了。”沉熠白拉着她的袖口问。
“恩。”柠夕怕他难过，语气很温柔，“但我短时间都不走，我们可以经常见面。”
“就跟今天一样，你来家里跟我睡，我们不理爸爸……这样也不行吗？”沉熠白问。
柠夕把书放在腿上，转头看着小白的眼睛，想了想说：“小白，我现在不是你的妈妈，也不是这件房子的女主人，我住进来是不合理的。”
既然沉衍就是用这种办法，那她也应该这样。
“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我可以带你吃饭买衣服讲故事，但是我跟你爸爸是真的分开了，所以不能再像之前一样住进来了，你能听懂的，对吧。”柠夕柔和地看着他。
半饷，沉熠白点了点头。
“但我还是最疼你了，你是我最爱的崽。”柠夕学着他的语气说话。
沉熠白又想笑有想哭的样子有点丑，他还是拉着柠夕的袖口，“但是我想永远做你最爱的崽。”
“会的。”柠夕把书放好，把小白的被子拉好，关了灯，“007最爱的崽，可以睡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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