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皮笑肉不笑,“是啊,挺开心的。”
温有容似乎摸透我了。
得知周遗梦上门叫嚣后,他守在我曾经住过的小公寓,应该是笃信我会来。连我,都曾在出租车上犹豫直接酒店还是先回趟公寓,他竟直愣愣等着。
不等到不罢休。
而我,该死地被他猜中了。
这令我十分不爽。
“想不想再多玩几次?”他尾音微扬,像是在床-上诱-引我听话。
我却只觉毛骨悚然,凭我对他的了解,怎么不知道他怒到极致?
凭什么要我哄?
我蛮劲上来,声音愈发甜蜜,“当然。江逐水这么干净、温柔的男人,我巴不得和他玩到地老天荒。”
“那你去。”不知道是烟吸到头了还是他没心思,那点火光已经消失。
今夜没有月光,星光更是黯淡到没有。
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我再探不到他的神情。
其实不影响,毕竟我从没有猜准过这个男人的心思。
“行,我去了。”云淡风轻回应他后,我痛快转身。
不就是几件衣服,我买新的就是。
那件衣服不是从新穿到旧?
腰间忽地缠上铁臂,我呼吸一滞,双手本能要掰开他。奈何是蚍蜉撼树。
他原本力气就大,这会怒火中烧更是力大如牛。
我掰扯不动,硬生生被他抬起,嵌进他胸怀。
滚烫到焦灼的呼吸,拂散在我耳后,似要将我淹没。
天气渐暖,他穿的衣服薄了许多。
就这么无-缝贴-合,我感觉到他的全部。
硌得我生疼,同时心惊肉跳。
我还没怎么着呢,他就这样了?
人朱亚文是行走的荷尔蒙,温有容是行走的种-马!
在他怀里上下不得,我怒气冲冲,“你不是让我走吗?我现在要走了!你撒手!”
“命还想要吗?”他鼻尖凑近我的后颈,好像在轻嗅什么。
也就温有容了,威胁的话都能说成调-情!
“不想要了!”我索性破罐破摔。
耳畔传来低回的笑意,我听闻他说,“怎么着,为了我连命都不想要了?”
我冷笑,“你觉得你和周遗梦订婚这破事,值得我不要命?呸!我巴不得你缠上别人!”
腰侧突然一凉,潮涌般的触感褪去,门“咔嗒”一声打开。
这禽兽,调-戏我时顺手摸走了我的钥匙。
被他箍得难受,硌得生疼,我曲起手肘,重重撞击他的胸膛,试图让他放手。
奈何这个人蛮劲、蛮性都上头,死活不松。
大概最近修炼出了金刚不坏之身,任我怎么攻击,他都岿然不动,甚至不喘声粗气。
“咣当”,门又被他踹上了。
“想玩?”他大手四处揉-捏,恶声恶气地说,“可以,我陪你玩!玩个尽兴!”
我气得七窍生烟,“你……”
“神经病”还没骂出口,我就被他摁住下巴,攫住唇-舌。
再多的漫话,在他热烈的攻势下,也只能吞进肚子里。
傅铮可能还会叫阿姨来清扫,小公寓哪哪都没落灰。
我怎么知道?
因为他哪哪都要把我扔过去。
不等我抬腿抻手反击,他势如破竹压下来,将我囚在逼-仄的空间。
我打得气喘吁吁,怨气散了,力气也没了。
估计察觉到我心态变化,温有容动作柔和许多。
“早怎么不听话?”他啄-吻我的耳垂。
牙-齿压-住耳-肉,细-细-研-磨着。
我全身无力,四仰八叉躺着,“你凭什么生我气?你和周遗梦订婚了,我说过你半句了吗?你不就是和江逐水吃顿饭,你凭什么生我气?你是我谁?!”
粗粝的指腹抚过我的鼻尖,他细声轻哄,“吃醋了?”
“吃你-妈的醋!”我着急上火,粗话不管不顾出来。
他猛地用力,
疼-得我呲牙咧嘴。
肇事者一滴汗“啪嗒”溅开在我右脸,优哉游哉,“还骂人吗?”
我抬手抹开脏水,恶言恶语,“我从来不骂人,我只骂畜生。”
他低低笑着,手指揉捏的颈线,竟一点不在意我直剌剌说他是畜生。
我震惊了。
这个人的节操,根本不知道在哪了。
只几秒,我便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嘴上冒犯他,他不屑跟我争论,身体力行教我知道下场。
“林蒹葭。”临了,他靠在我肩头,低声喊着。
自然知道怎么回事,我冷冰冰地说:“温有容,我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和周遗梦爱订婚就订,我要找哪个男人你也管不着。更何况,他可以让赵松鹤替我看病,而你不行。”
“不行”两个字,明显刺激到他了。
他摆明了是解读错我的意思。
甚至不等我解释,他一把扛起我,将我扛进书-房,扔到冷硬的书-桌上……
又是书房。
这里有什么叫人疼的玩意儿,我知道。
而这个男人,有本事把水烫的疼玩成火烤的疼……
我当然怕。
但我不想服软。
难道要我心甘情愿做个小三吗?
他要娶周遗梦,要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凭什么我为他买单?
就算他再只手遮天,也强买不到我的情愿。
面前的男人血丝爆满,睚眦欲裂,简直面目可憎。
我身体因恐惧而细细颤抖,而我的大脑在想念江逐水。
想念他干净的眼睛以及灵魂,想念他全心全意为我的一颗心,想念他为救我克服自身缺陷跑进火场……
我从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受过的苦不想提,但未必比温有容年幼时少。因此,我敢说我比这世上大多数人能忍得住疼。
但这会儿,他让我痛了,并且令我不堪忍受。
不止是身体,还有我的心。
痛过以后,又是平静。
从书房出来,他抱着满是伤口的我,安放到卧室柔软的大-床上。
触到较为凉冷的床时,我本能地瑟缩,旋即适应,安心躺下。
他面色铁青,冷冷俯瞰我的狼狈,他终究什么都没说,转身去了浴室。
我盯住单调的天花板,神思飘荡。
温有容有病。
起初他还对我藏着,现在正在慢慢表现出来。尤其在我激怒他时,他会毫无负担地在我面前展现真实的自己。
大概是最疼那股劲过了,我不仅麻木,而是打心眼里嘲弄有病的温有容。
哪怕我也有病。
胸-口温-热到滚烫的触感拉回我的注意力,我抬眼望去:他手里拿着烫过的毛巾,正在替我擦拭身体。
我安安分分躺好,由他擦。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把他当成了空气。
他也不跟我交流。
最疼的地方他最先擦,而且擦得最认真、最轻柔。
除了本能反应,我完全忽视他的眉眼,他手里的毛巾。
大概觉得差不多了,他又耐心细致地替我穿上衣服。
从里到外。
装模作样替我扣上扣子,他盖上被子,自己去了浴室。
片刻,我听到了窸窣的水声。
又转眼,二哥躺到了我的身边。
“啪嗒”一声,他手臂绕过我的头顶,关了灯,卧室顿时变得漆黑。
我闭上眼,努力去睡。
书房的画面放电影似的,一帧帧掠过脑海。甚至很多不属于书房的记忆也涌上脑海。
我睡不着了。
“林蒹葭,不要跟江逐水去H市。这世上又不是只有赵松鹤一个老中医。你不跟他走,我一定治好你的不孕症。”
要不是江恒望提点起我的希冀,我不会奢望拔走从下落下的病根。
眼下的问题,也不是病不病。
他的重点是我跟不跟江逐水走。
我嫁给过孙榭,为了保住翊覃勾-引过邱成义,甚至皮相被温有度看上过,孟想也曾要占-有我……这这么多男人,他从来不介意。
独独江逐水。
我回神,轻声问:“那你能不和周遗梦订婚吗?”
“不能。”温有容回得直接,“甚至我可能会和她结婚。”
他也不解释,就直接扔出事实让我消化、接受。
我弯唇,“那我也不能不跟江逐水走。”
“林蒹葭,你又想是我的谁?”他意外没有发怒。
我吃吃笑起来,“谁也不想。”
那头沉默。
许久,他铁臂一捞,将我固定在怀里,“先睡吧。”
我没说话。
身上疼,胸口也闷得慌,心思更是没停过。
意料之外,我被他规律的心跳声带动,渐渐陷入了梦乡。
******
温有容一早就走,我看到床-上空出大块,松口气。
缓过全身细密的痛,我放慢脚步下床,又洗了个澡。
昨晚他擦得细致,哪儿都没落下,但始终和直接淋浴不一样。
水温合适,落在破口处,酥酥麻麻的疼仿佛在提醒我。
洗完,我扯出小巧的行李箱,简单收拾几件衣服。
温有容昨晚没继续闹我,但我清楚我跟江逐水去了H市,自然有我的苦头吃。
可是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更不想利利索索就做他的三儿。
如果我做了,当初我有什么资格那么恨蒋新怡?
他温有容凭什么?
拾掇妥当,我下楼,去厨房觅食。
冰箱里的食材,居然全都是新鲜的。我没时间考虑是傅铮的手笔还是温有容的,给自己做了份简单的三明治果腹。
临出门,行李箱杵在玄关处,我坐在上面,忐忑地给江逐水发短信:你出发了吗?
温有容这边虐完我,会不会也对江逐水动手。
江逐水几乎秒回:我快到高铁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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