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有容几个月前就做这打算了?
那他到底什么意思?
蒋乐离职,是不是也在他的计划之中?
……
一连串的问题蹦出脑海,我应接不暇。
细看蒋乐,眉目如初,藏不住心思。
“林姐,你是不是不高兴?”蒋乐揪起眉头,“林姐,我来得突然……确实没跟你商量……我以为……你会开心的。虽然我笨手笨脚的,但是我……”
轻拍她肩膀,我打断她:“蒋乐,我没嫌弃你。既然来了,你好好做。”
蒋乐洗洗鼻子,继而绽开大大的笑容,“好!林姐,我一定会给你惊喜。”
我收回手,“那你拿作品来。蒋乐,不要甘愿跟在我身后,知道吗?”
水雾般的眼睛眨了眨,她似懂非懂。
旋即,她领会到我意思,乖乖退出办公室。
坐回皮椅,我下意识摩挲无名指的婚戒,想要相信温有容。
扯完证过个周末就工作,还被压了个重担子,我觉得还不错。抛开细处的弯绕,他给了我想要的低调,并给了我最好的工作环境。只是蒋乐一来,我忽然发现他图谋已久,多种感受糅杂了。
连我都拎不清是害怕还是怎么。
浑浑噩噩一晚上,我准备晚上当面问二哥的,结果赶上他去B市出差,要一周。
“那你安心工作吧。”我没细问,更没说我可以跟你一块儿出差。
我现在不是他的秘书了,我有我负责的事情。品牌创立尚未有眉目,目前我熟悉的手下只有一个蒋乐。我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了,不过温有容不催,才不至于着急忙慌地赶。
再说我也不是个黏人的性子,本来我主动奔向温有容求同-居也是遇上那个男人,寻求温有容的庇护。我并非要两个人毫无空间,这样的关系不是我想要的,且难长久。
就算想得再明白,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一周,就当你最后的单身周了。”光听声音,他心情不错的。
显然,温有容的关注点和我不在一个点上。
言下之意,可能是我接连旷工他都不会追究我。
“行了,”我突然倦怠,勉强扯出个笑容,“我饿了,不跟你说了。”
他沉下调子,“你是不是有事?”
原本我就想算了,到底他察觉出我的异样,我妥协,“蒋乐怎么回事?”
话一出口,我紧张起来,隔着千山万水,听着他的呼吸声,我竟然心跳加速,就跟暗恋他许久终于决定给他寄情书似的。
“她……”
我粗鲁地截断他的话,“温有容,你不要瞒我!我要知道全部!蒋乐是什么人,你也清楚。我问不出来,试都能试出来。”
他似是哭笑不得,“我白戴戒指了?”
这句话,轻轻巧巧地戳了下我的心窝子。
烦躁不安的、膨胀的、收缩的各种情绪都散了,我静静等他解释。
而且我决定,他说什么,我都信。
“蒋乐离职跟游移有关……”
上回蒋乐被游移强抢陪他玩儿,后来我赶过去,我说顶替蒋乐,游移放了人,惩罚我的也从游移变成了温有容。
我没多想,我本来就不习惯跟人亲近,再说谁遇到这样的事喜欢被追着问?后来我事情一多,也就不记得那茬。
事实上,那晚蒋乐就被游移重新掳回去了。照说游移忌惮二哥,二哥说放人,他必然放。他估计是中了邪,环肥燕瘦、闭月羞花都玩过,突然对蒋乐这样清汤寡水的小白花感兴趣。蒋乐越不愿意,越哭,他越想要她愿意,她开心。
这当然是,事情闹大了,二哥追究,游移才交代的。
蒋乐看起来软,对待游移的态度,那是宁折不弯。她死活不乐意,死活不顺游移的心意。游移可是顶尖的玩家,偶尔动真格,蒋乐哭都没劲儿哭。
哪怕是这样,蒋乐照旧看不上游移,更不愿意为了钱或者什么委屈自己对游移笑。
游移跟她较劲,在工作上为难她。
詹启明虽好,但始终是个商人。上回温有容一施压,詹启明不也好说歹说求我去应酬?
蒋乐不忍心拖累詹启明,也确实做得不开心了,就辞职了。
温有容发现,是游移某次喝醉了说漏了嘴。游移一直那么玩,自己有分寸,家里也会帮着善后,温有容从来没管过。
这次他插手,是因为蒋乐曾经是我的手下。当时他留下蒋乐,也是为了给我当助手备着的。不管我做他的左膀右臂还是做现在的珠宝设计总监,要安插个人都简单。
我怎么都没料到,他会怕我不适应公司明里暗里的竞争环境,帮我留了个蒋乐。
说实话,我没必要参与到近乎分裂的各大势力的争斗中,我需要个老老实实、真真诚诚为我办事的。
比起适应一个新助理,花时间探究她有没有花花肠子,共事过的蒋乐,的确再合适不过。
拖到现在,是中途游移又闹过,再后来就是他订婚、我跳海……
这我就不用多问了。
“那游移呢?”我打开冰箱,挑拣里面琳琅满目的食材,“他真能放手?你说他是不是有病?这么多美女,非抓着蒋乐不放。他们是一路人吗?硬生生要把蒋乐这朵小白花给污黑了。”
蒋乐情愿就罢了,明明她摆出宁死不屈的态度。
温有容温温笑开,“那我们是一路人吗?”
“我们领证,是我心甘情愿跪下给你求婚,你哪怕折了手指也要戴上我设计的婚戒。”我气急,不由拔高音调,“我们那是你情我愿,你别把我们扯一块。”
吼完,我耳朵微微一热。
追溯过往,我们刚开始也不是那么地“你情我愿”。
但我得承认,他的存在,对我就是一种吸引。
“不扯了。”他轻声道,像是在哄孩子,“你放心,蒋乐跟你,游移不会再造次了。”
我没好气,经不住冷笑,“怎么可能?”
他音色清润,“比起二哥,他当然更怕二嫂。”
我“噗哧”笑出声,炸开的毛就这么轻巧地被他捋顺。
那头又说:“等我回来,我带你去见见他们。”
“行。”
我取出红艳艳的番茄,追加,“真不说了,我饿了啊。”
“嗯。”
游移玩劲大,家人善后,这“家人”,应该包括二哥吧?蒋乐是那种没有攻击性、会激起人保护欲的女孩子。她被游移欺负成那样还有气性,就算不是他顾着给我找个小心腹,估计也会出手——
当年,孩子王收了周遗梦,也是周遗梦在完全弱势的情况下,誓死捍卫自己的方寸之地。
虽然稍有改变,但我依然能看出蒋乐的小情绪。
就算温有容要给我埋地雷,也不至于找蒋乐。
松口气,我掂着番茄去厨房,打开水龙头慢慢洗。
******
“林姐,还在画图呢?”蒋乐弯腰,扫了眼我的图纸,“快下班了,你记得走,别老是加班。”
我揉揉眉心,“知道。我说蒋乐,怎么这么久不变,你还是这么啰嗦呀?”
小丫头片子笑得眉眼弯弯,“林姐,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吗?我可是你的小跟班呀,我不对你啰嗦,还对谁?”
这绵绵软软的模样,真看不出来,能逼得游移损招用劲,最终只得缴械投降。
“行了。”我轻声训斥,“在公司呢,别没大没小的。”
蒋乐直起腰,笑容扎眼,露出的小虎牙熠熠生辉,“林姐,其实我想提醒你,今天温先生出差回来,你答应下班后去接他的。我早点提醒你的话,就不用赶上下班高峰了。你也知道,S市的交通状况,限号都治不了它的堵。”
“堵车了就等着。”我都等他一周了,他多等我个把小时能少块肉?
摆摆手,我冲蒋乐说:“你差不多下班吧,有新思路记得给我。其他那些设计师,你也记得催,知道吗?”
蒋乐眉眼依然弯如新月,朝我鞠个躬就出去了。
我突然有点佩服她。除了偶尔伤感,蒋乐特别乐观,工作也伤心。辞职后她一直闲在家里,攒了不少设计图纸。我看过,大多不错,还拣出几样让她完善。
二哥在B市时,我们只通电话不视频。而且他这个人,顶天了说几句软话,是不会煲电话粥的。
我有点想他了。
关了电话,我拎上包就出门。
公司五点下班,下班时间是这片算早的。在蒋乐的提醒下,我得以提早半个小时出门,没遇上高峰期。
拐弯时,有辆白色奔驰跟我过不去,死撞我车。我虽然是避开了,但火被撞上来了。我找了个地方停好车,想跟车主理论。
他要是喝醉了,就交给交警,别在大马路上祸害人;要是对我有意见,挑明了解决。
奔驰车停在我旁边,动作慢我一步。
我守在车门等对方下来,最先看到了,是十几厘米的恨天高,黑色贴合她细致的白,视觉效果满分。
原来是女的,那十之八九是情敌。
每个人性感的地方不一样,反正我觉得,她将将抵在高跟鞋边缘的脚踝,特别性感。
目光由下及上,我看到了许久不见的许照月。
算不上情敌的情敌。
不对,要按温有容心动的标准,那我遇上的几个,都不算情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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