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的事情被揭露出来,厅内的气氛霎时便凝固下来。
何氏头疼的按揉了一下额角,连为知道苏双月会医的欣喜都来不及,便连忙吩咐下去,让下人不许乱说话,而后带郑铎去给他准备的房间,在带朱氏与苏恬柔回去。
苏双月见何氏已经够焦头烂额的了,不想给何氏添乱,便自发的回了凌霜院。
……
苏双月方才用过午膳,便被何氏交到了落梅院,她看着摆在一旁桌上数十个画卷,心中陡然一惊。
难不成,何氏想要将她嫁出去的心思歇了一段时间后,此时又冒了出来?
这般想着,苏双月连面色都变了变,惊疑不定的上前,指着桌上摆放整齐的画卷,道:“母亲,这些画卷是?”
何氏看出她面上的担忧,不禁失笑,拉着她走到桌前,“月儿,你可莫要想多,这些画卷之上的如意郎君可不是为你准备的。”
苏双月悬着的心这才缓缓落下,轻舒了一口气。
幸好何氏还没有忘记他们之间所坐下的约定,也幸好这些不是为她准备的。
何氏看着苏双月如此庆幸的模样,轻点了她的额心一下,嗔道:“你这孩子,莫不是怕母亲不遵守诺言?”
“自然不是,母亲多虑了。”苏双月忙摇头如拨浪鼓一般,朱唇扯出一抹笑来,“母亲,您还没说呢,这些如意郎君既不是为我选的,那是为了谁?”
话题被苏双月生生转了过去,何氏也收起了玩笑的信心思,道:“是八丫头,前些日子,我已经做主将她与傅家少爷的婚事退了,如今四丫头也出嫁了,八丫头与你同龄,也是个时候给这丫头定下了。”
苏双月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现在苏紫琼与傅明澜之间的事情已经过去数月了,风头也过去了,确实是时候早早给苏紫琼定下了,若不然日后怕是会有变数。
何氏将桌上的一幅画卷展开,指着画中人,道:“月儿,你过来看看这个如何。”
苏双月这才凑上前来,垂眸看着画上之人。
生的倒是眉清目秀,只是家室于宁德侯府来说,还是有些低了,不过是一个外放小官之子。
苏双月眉心轻蹙,旋即想到苏紫琼现今的情况,心中倒也是理解了。
苏紫琼与苏恬柔的情况不同,苏恬柔当初被山贼奸污之事被侯府隐瞒的很好,后来即便是被郑铎再次强.暴,却也是嫁给了郑铎。
而苏紫琼是在皇宫之内被众人一同撞破,且她宁死不肯嫁给傅明澜,先前她自己又要求嫁的远一些,想来,也是希望远一些地方的人,不会知道此事吧。
只是,朝野上下的权贵全部聚集在京城,边远之地,仅有一些外放小官,苏紫琼除了嫁给这些外放小官之外,别无选择。
苏双月虽是与何氏一同为苏紫琼挑选,但却并未刻意报复,而是相对仁义的摇头,将何氏手中画卷之人划出候选者之列。
最终,苏双月随着何氏,将这些画卷全部一一看过,挑选了其中一个相对来说,品阶最为高的一个的从六品安抚使司副使。
两人挑选好了之后,何氏便命人去将苏紫琼叫了过来。
将手中的画卷递给苏紫琼,何氏淡淡开口:“这画卷之上的人,是我与月儿从这数十人之内,精挑细选的,你看看如何,若是你那里没问题,改日我便请了媒人,早日将你们的婚事定下来。”
苏紫琼接过画卷,将画卷缓缓展开,待看清画卷之人的身份时,面色霎时沉了下来。
竟是一个从六品的外放小官!
她无论如何也是宁德侯府的姑娘,怎能嫁给这般低微之人。定然是苏双月借机报复,自己也不是何氏的亲生女儿,何氏也不把自己当回事。
想到这里,她眼眶一红,泪水当下便控制不住的扑簌扑簌的顺着面颊掉落,委屈的开口:“母亲,紫琼知道我不是您的亲生女,但紫琼毕竟是父亲的女儿,父亲是宁德侯,我怎能这般草草就嫁给一个品阶如此低微之人。”
何氏面色微沉,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脾气,道:“此人在外任职,如今,我不过如你所说,将你嫁的远一些,如今真的要嫁了,你怎的倒是反起悔了。”
苏紫琼面上泪水不停,一面伸手擦了擦面颊上的泪水,一面满脸委屈的质问,“可就四姐姐那般被山贼凌辱过的,都能嫁与和河阳知州之子,我即便是在是如何丢脸,也远不及四姐姐。”
何氏很是头痛的轻轻按了按自己太阳穴的位置,“八丫头,你怎么还是想不明白,你们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有何不一样,明明我的境况比之四姐姐要好得多!”苏紫琼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梗着脖子吼道:“母亲,你不必再说了,你不过就是看我是庶出,不是你的亲生子,所以才刻意怠慢,想要将我随便嫁出去便好了,我恨你!”
说着,面上泪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宣泄的越发凶猛。
何氏面上露出些许怒色,还未曾来得及多说什么,苏紫琼便哭着跑出去了。
方才走出寝殿,苏紫琼便猛地撞到了苏恬柔的身上,两人皆是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苏恬柔从地上爬起,看着自己沾染了尘土的蜀锦衣裙,心中等时大怒,指着苏紫琼便骂道:“你没长眼睛吗,就这么直愣愣的往我身上撞,我这身衣服若是因为你坏了,你赔得起吗!”
苏紫琼两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盛气凌人的苏恬柔,擦了擦面上的泪痕,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越过她继续朝前走去。
苏恬柔上午的时候便已经被苏双月那一套无视她的模样气的七窍生烟,如今苏紫琼竟也敢在她面前这般无视自己,她心中的怒火登时便“蹭”一下燃起。
苏恬柔直接抬手拽着苏紫琼的手臂,将她硬生生拽了回来,怒道:“你撞过我就想这么走,可问过我了?!”
苏紫琼被迫被苏恬柔拽回去,用力甩开她的手,冷声开口:“你想干什么?”
“我干什么?”苏紫琼怒极反笑,双手抱胸,一面围着苏紫琼来回转圈,一面满脸嘲讽,“苏紫琼,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穿的寒酸也就罢了,就连话都不会说,果真庶女才有的‘风范’。”
“风范”二字,被她刻意咬重字音,其中的一丝不言而喻。
苏紫琼原本差极了的心情,瞬间涌上一层怒火,闭上眼眸,努力将心头的怒火压下,方才冷静的开口:“苏恬柔,你以为你自己有多高尚吗,即便你是嫡出又如何,可你们一家子永远都是二房,永远翻不了身。我再是庶出,也是大房的庶出,半点也不比你的身份差。”
苏紫琼脚下步伐顿了顿,眸中浮现出浓浓的怒火,怒道:“你莫不是白日梦做多了?区区庶出,何日能与嫡出平等了?”
顿了顿,她突然想起方才在房门外偷听到的内容,传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走到她身边,讽笑着开口:“苏紫琼,你方才在屋内哭哭啼啼的模样我可是都看到了。”
“你听到什么?”苏紫琼眸中霎时便控制不住的划过一抹慌乱之色,生怕苏恬柔真的知道此事。
苏恬柔唇角一侧扬起,一手缓缓上前,用力捏着苏紫琼的下巴,道:“你这副脸倒是生的不错,只是可惜,你之前的那档子事,可是闹的满城风雨,京城中无人敢娶你。如今,竟是沦落到要被大伯母许给那边远之地的外放小官。”
这般想着,苏恬柔唇角弧度加深,似是嘲讽又似是炫耀的开口:“苏紫琼,你我都是出过那样事情的人,我如今生活的幸福,倒是你,日后便只能做个山野村妇,一辈子也翻不来身,更别说想要与我斗争了。”
“你!”苏紫琼一时语塞,倒是第一次被苏恬柔堵的说不出话,好半晌,才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嫁了个不能人道的废物而已,还堪堪把他当做宝。”
苏恬柔没想到这种事情竟是被苏紫琼都知道了,当下便气的满面通红,咬牙切齿的开口,“贱.人,你说什么!”
苏紫琼方才在屋内就分外委屈,在加上长久以来的压抑,以及方才被苏恬柔气的,心中怒火控制不住的不停上涨,丝毫不惧的朝前走了两步,“郑铎不能人道,你所谓的那些幸福,一看便是都是假象,苏恬柔,我倒是不知,整日守活寡的滋味如何。”
她并不是疑问,而是刻意这般说的。
苏恬柔原本还能克住自己的情绪,眼下苏紫琼将她最为痛苦的事情揭露,怒火瞬间便将她脑中的意识吞噬。
想到没想,苏恬柔办事一巴掌狠狠搭在苏紫琼的面上,尖声骂道:“贱.人!”
苏紫琼捂着迅速红肿起来的右边面颊,心中怒气当下也失去控制,抬手便打了回去。
随着苏紫琼的还手,苏恬柔心中怒火彻底都激起,两人瞬间便交缠打斗在一起,丝毫不顾及自己是姑娘家的体面。
女人打起架来,一向都是毫不留情。
苏紫琼与苏恬宛若泼妇一般厮打着,画像揪着对方的头发,将发髻搞得一团乱,两人发间的钗子步摇不是歪斜,便是叮叮当当掉落了一地,却仍是谁都不肯放过谁,继续厮打着。
路过的丫鬟看了这一幕,顿时吓得满面惨白,走上前去劝解。
方才开口,便被两人一同踹开,怒道:“滚开!”
丫鬟被踹的腹部极为疼痛,却又不敢多言,连忙提着裙摆跑去找何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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