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独孤陵选好礼物后分道扬镳,苏双月没有在外面耽搁,直接回了侯府。她可没忘了,自己如今还在被禁足之中,这次光明正大的出门,还是拖了独孤陵的福。
苏双月不由得皱了皱眉,没有来由的觉得恶心,打定主意以后和独孤陵单独相处的事情能免则免,实在免不了也要再拉一个人出来才好。
不过想到毒已经下到了独孤陵身上,总算有一件让她开心的事情了。
回到侯府,本来以为狗皮膏药一样的苏恬柔又会找上门来,没想到居然风平浪静,大家好像忘了苏双月一样,苏双月在脑子里过了一下明白了。
独孤陵上门有利有弊,弊端就在于难免会有人说三道四,什么太子侧妃之类的流言早就不绝于耳了,苏双月也懒得理会。有利的一面就是,因为独孤陵,叫那些个小人不敢再随意找她麻烦了,没见连蹦跶的最欢的苏恬柔都消停了么。
舒心的在自己的小院里用过饭,苏双月便熄灯休息了,夜色温温柔柔的覆盖着庭院,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
但有的人却没那么好运了。
将近傍晚的时候独孤陵就觉得绅、体不舒服,没太在意,但也叫了府中的大夫看了一下。
大夫并没有瞧出什么不妥,只道是最近过于疲惫,需要多休息。
可到晚饭的时候,独孤陵的情况急转直下,面如金纸手脚无力地倒在了饭桌上,太子府顿时炸了锅。
太子府的管事太监直接递了牌子敲开了宫门,皇帝一听独孤陵出事了,勃然大怒,连忙把太医院的两个院正带着两个御医派了过去给太子看病,转头就摘了两个最近针对太子的大臣的乌纱。
独孤陵虽然手脚无力头晕目眩,但是神志还是清楚的。此时他只觉得手脚软绵绵的仿佛不长在自己身上了一样,无法控制。胸口随着心脏的跳动一阵一阵的闷痛,心脏每跳一下就好像带走他一丝生气一般。
他并不通医术,但是与柳妙梅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耳濡目染之下,他也猜到自己是怎么了。
他定然是中毒了!
此时太子府的幕僚全都聚在了独孤陵的床前,纷纷目露忧色。独孤陵面色阴沉,如山雨欲来叫人心惊。太医还没到,独孤陵声音微弱的问:“是谁去请的太医?”
一个伺候的太监连忙过来答话:“回殿下,是雁未。”
独孤陵眨了眨眼,放心了。
雁未一直是他身边的心腹,从进宫开始就跟着他了,故而独孤陵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既然此次雁未是去请太医,定然会把太医院中太子府安插、进去的太医请过来。
多年的朝堂斗争让独孤陵很难相信谁,连皇上他也不信,他只信自己,故而即使知道此次定然会有太医院正前来,他相信的也依然是自己的人。
眼瞅着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雁未总算带着太医赶回来了,独孤陵的情况也愈发不好,浑身冒冷汗将身上的衣服和身下的褥子都浸湿了。
姓李的太医院正见礼都免了,连忙过去给独孤陵诊脉,回身对身后跟来的医工道:“把我那套金针拿出来,还有,去配一个催吐的方子,叫人熬好了端过来!”
跟着李太医的医工不敢耽误,要想放在一旁的桌上,取出金针递给李太医,自己站在桌边拿出笔墨写了一张方子递给另一个医工,“照方子取药,一碗水煎开即可,滤了药渣加半碗皂荚水。”
“知道了。”那医工拿着药方就出去了。
另一位姓孙的院正见李太医都处理好了,便过去又诊了一遍脉,道:“屋子里人太多了,殿下呼吸不畅,容易晕厥。”
雁未连忙应声:“是,这就叫人出去。”说着便将聚进来的幕僚都请到偏殿去了。
屋子里的人都了一半还多,顿时门外的空气用了进来,独孤陵顿时脑子清醒了不少,对两位太医道:“麻烦两位院正了。”
两位太医不敢拿乔,连道:“臣下不过是为皇上效命,不敢居功。”
独孤陵吩咐下去把太子府里去岁得的两株雪莲送给了两位太医。
如此珍奇药品,就算是院正也难以拒绝,故而收下之后,两人更加用心的为独孤陵看诊。
晚上,几位太医和医工便宿在了太子府,太子府中万籁寂静,唯有独孤陵的寝殿还是灯火通明。
随行来的钱太医在一个小太监的引领下,摸着黑从住处潜行到了太子寝殿。
殿中,三五位幕僚侧立一旁,催吐过后面如纸色的独孤陵倚着榻躺着,钱太医一进门,就被拽过去为独孤陵诊脉了。
“能看出来是什么毒吗?”独孤陵虚弱地问。
钱太医眉头紧皱,像是不可置信一般反复诊脉,甚至大胆的要求独孤陵去了一滴血来验看。
折腾了一个时辰,钱太医总算给出了结论,“禀殿下,此毒……与府中死士出行时服下的毒,同出一源。不过有所改动,原本七天毒发变成了一个月内才会毒发,使毒性更加隐秘。今日若不是太子晚饭用了人参汤这等大补之物与之相克提前触发了毒性,恐怕人谁也无法发觉此毒,只会以为太子绅、体逐渐虚弱……致死。”
太易反复斟酌委婉的道出真相并没有安慰到独孤陵,反倒叫独孤陵脸色大变。
太子府中豢养死士,每个死士出任务的时候都会服下一种名为“雁回”的药丸。这药的名字听上去诗情画意,但实际上,乃是一种极为狠毒的毒药,服下雁回七日之内若不能回返太子府服下解药,必死无疑无药可解。
而这种药,正是出自于柳妙梅之手!
“快去取解药来!”雁未连忙吩咐手下的小太监去取解药,却被钱太医拦下了。
“无需解药。此毒经过改进,毒性已经没有原本那般剧烈,而且因为提前毒发,毒并未深入脏腑。两位院正也已经为太子殿下解了毒,之后一段时间太子殿吓、绅、体会变得虚弱,但只要慢慢养回来就无大碍了。”
独孤陵难堪的脸色这才好了不少。
然而此时留下的问题却不可小觑。
独孤陵原本以为杀了柳妙梅就一了百了了,如今看却并不是这样。他不由得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内部。
柳妙梅虽然不爱交际,但实际上因为他用到她的时候颇多,故而总有那么一两个相熟的人,甚至是欣赏柳妙梅的人。
柳妙梅刚死的时候,有不少人心怀不满,甚至当面与他顶撞。
独孤陵不由得苦恼。太子府里曾受到柳妙梅恩惠的人也不少,若是一一剪除,太子府恐怕要空出一半,如此大动干戈恐怕人心不稳。
百般思量后,独孤陵秘密处死了一批身边伺候的人,这些人都是曾与柳妙梅有过交集的人,他不放心身边留着这些人,这次中毒十分蹊跷,说不定就是身边出了问题。
除此之外,独孤陵也加强了对收下幕僚的监视,因为现在他还用得到他们,不能妄动,但是一旦让他找出不妥之处,他也会毫不留情的处理掉。
太子府上下忙了一夜,将尽天明的时候独孤陵终于熬不过疲倦睡下了。
次日,朝堂之上就太子中毒一事掀起了轩然大、波,皇帝震怒,百官噤声,大殿之上每个被皇帝点到名字的大臣具是两股战战,而每一个被点到名字的人无不以各种罪名被革职查办。
有趣的是,这些被点名的大臣不全都是与太子不和的人,还有好几个太子、党被吓破胆的只担心自己头顶的乌纱和乌纱下的脑袋,有心人则是暗赞皇帝陛下好手段,借着太子中毒的名头,两边一起打压,将那些结党营私的势力大大削弱。
“祁墨,这一干事物就由你去督办,不许手软!”皇帝点了夜祁墨的名字,但却不是发作他,而是把得罪人的活交给了他。
夜祁墨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出来,单膝下跪,道:“臣遵旨。”
其他隔岸观火的大臣们一看,全都心下了然,满朝之中,若说有谁能去办这个案子,除了冥王夜祁墨,也没有别的人了。人家是异姓王,还无亲无故,四下不占,全靠军功起价,谁想要给他使绊子,那才是活的不耐烦了。
下了朝,不少与夜祁墨交好的武将凑了过来,埋怨道:“皇上这回可真不地道,把得罪人的活都交给王爷做,以后朝中谁还敢与王爷交好?”
另一个看上去像文人对于武官的大臣道:“这不是正好,一面打压了太子,一面打压了其他皇子,顺便还孤立了王爷,一石三鸟,不可谓不妙。”
先头说话的武将不由得咋舌,“怪不得人家当皇帝,这花花肠子打了十八个结,谁能一眼就看明白。啧啧啧,那太子也是可怜,中毒了老爹不关心不说,还趁机打压,皇帝儿子也不好当啊。”
夜祁墨在前面走着,回头瞥了那武将一眼,武将立即闭上了嘴,讪讪地傻笑了一下,钻到别人身后了。
“人祸多起于口舌,管好自己的嘴。”说罢,已经出了宫门,夜祁墨与众人告别,上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行至最繁华的街道,一个相貌不起眼的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宽阔的马车里,跪在夜祁墨面前奉上连夜查访出来的资料。
昨夜皇宫至太子府那么大的动静,有点门路的人都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夜祁墨自然也知道。这个意料之外的事情让夜祁墨不得不在意,便让人连夜去查。
手中一沓薄薄的纸已经翻看完毕,夜祁墨神色不明的将目光停留在一页写着“苏双月”的名字的纸上,良久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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