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双月原本对来东宫便没什么兴趣,如今傅明敏又是变成了这般模样,她顿觉索然无味,便不在继续待下去,站起身道:“傅姐姐,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府了。”
“双月妹妹,何必这么急着走。”傅明敏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苏双月离开,连忙起身,下意识抓住了苏双月的衣袖。
苏双月眉心轻轻蹙起,不动声色的将傅明敏的手拂开,转而抬手将耳畔的碎发挽到耳后,“傅姐姐,不是我急着走,实在是大哥婚期将至,我这个做妹妹的,理应留在府中帮忙才是。”
傅明敏眸底划过一抹暗色,站起身来,盈盈笑道:“妹妹,你想走我自然是允的,只是我这几日身子都不太好,你可否为我把脉过后在走?”
先前将苏双月给自己开的药方换了之后,她的身子就一直没有恢复好,如今,她只盼着能将身体调理好,再次怀上独孤陵的孩子。
苏双月眸中划过一抹动容之色,念着两人的姐妹情分,还是轻轻点头,“傅姐姐都如此说了,我自然是义不容辞。”
说着,便重新在傅明敏的对面落座。
傅明敏见状,便将莹白的皓腕伸了出来,因为苏双月这次并未带药箱的原因,就连腕枕都不必了。
苏双月一手拉着宽大的袖袍,另一只手缓缓落在傅明敏的腕间。
“姐姐的身子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做小月子的时候,没有调养好,如今有些气血不足,我为你开几副调理身子的药便好。”苏双月将素白的指尖从苏双月的腕间拿开,淡淡开口。
傅明敏闻言,垂眸朝身旁的芷兰吩咐,“还不去拿墨宝过来。”
芷兰应了一声,便下去拿笔墨纸砚了,不消片刻,便将笔墨纸砚摆在了苏双月面前,而后站在旁边替苏双月磨墨。
苏双月面前的纸张铺平,轻执起毛病,提笔垂眸认真书写。
傅明心好奇的睁大眼睛看着苏双月,忍不住满脸惊讶的开口:“双月姐姐,你竟还会医术,好厉害啊。”
苏双月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看着面前笑的眉眼弯弯的傅明心,朝她弯唇一笑,而后又敛下眼眸,继续书写。
傅明敏眸光落在一旁正满脸好奇盯着苏双月看的傅明心,眸底轻而快的划过一抹幽光,手中的锦帕不由得紧了紧。
苏双月将药方写好后,顺便又备注好了熬制的方法和时间,便将药房递给了傅明敏,而后站起身来,“傅姐姐,方子开好了,我这便要走了。”
傅明敏接过药方随便看过一眼,便放在了桌上,同样站起身来,道:“妹妹稍待,我让芷兰亲自送你出去。”
苏双月目光淡淡扫过站在一旁的芷兰,轻轻摇头,“傅姐姐客气,我自己回去便好,芷兰还是留着照顾姐姐你吧。”
说着,也不等傅明敏再次开口,便直接福身行礼后,转身离去。
又是这样!
傅明敏一双莹润的眸中,染上一层薄薄的阴霾之色,手中的锦帕被拧成了麻花状。
苏双月一刻都不想在东宫多呆,出了傅明敏那里之后,便直接找了一条离大门处较近路,直直通往大门处。
人生便是这样处处都是巧合,苏双月还未来得及走出东宫,独孤陵便迎面走了进来。
还未走进,苏双月便发现独孤陵瘦了许多,原本尚且俊美的面颊,此时已经瘦的两颊凹陷,颧骨高高突出,面色也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
但这丝毫不影响独孤陵在看到苏双月时的心情。
他抬步走到苏双月身旁,将手中拿着的扇子,刷的一下在苏双月面前,自以为风流的拿在手中轻轻扇着,“苏七姑娘,你我怎么总是如此有缘分,本殿方才回宫,便看到你了。”
苏双月强忍住想要将他的扇子一把扯下来,将他痛打一顿的想法,面上牵起一抹盈盈笑意,朝独孤陵福身,“见过太子殿下,殿下金安。”
“你于本殿何须如此。”独孤陵连忙上前,想要握着苏双月的手,将她扶起来。
苏双月眸底划过一抹厌恶之色,不动声色的将双手藏入了袖中,站起身后,便连忙后退两步,与独孤陵拉开距离。
独孤陵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苏双月对她的疏离一般,跟着苏双月的脚步,又朝她靠近了两步,笑道:“本殿方才想了想,若是总叫你苏七姑娘,显得太过生分,你我都相识这么久了,你我之前的称呼,怎还能如此生分呢。”
苏双月面色疏离的看着独孤陵,不动声色的再次退后,将独孤陵没有在跟上了,方道:“殿下,这些都是礼数规矩,你我都不得不从。”
“不过一个称呼,算的了什么礼数规矩。”独孤陵刷的一下又将手中的扇子合上,以扇子抵着自己的下颚,略一思考,笑道:“不如这样,日后本殿便唤你双月,若是没有旁人的情况下,你唤本殿陵哥哥也是可以的。”
苏双月按了按跳动的眉心,垂下眼眸,语气淡漠疏离,“还望殿下自重。”
她本就无意和独孤陵有什么瓜葛,独孤陵这般,她心中只会越发厌恶。
越想,心中的厌恶之情便越发浓烈起来,苏双月袖中的手不禁摸到了一个被油纸包裹着的纸包,悄无声息的将它慢慢打开,将其中的药粉抓了一些在掌心,将纸包重新叠好放在袖中。
独孤陵并未察觉到苏双月的小动作,自顾自的将折扇重新打开,轻笑道:“双月,本殿实实不想与你生分了去,你可懂本殿的心思?”
可懂?
独孤陵这种受虐体质,苏双月是懂的不能再懂,唇边隐晦的浮起一抹冷笑,直接将手中悄无声息抓着的药粉,趁着抬手去扶耳边发髻的时候,撒了出去。
这毒药无色无味,即便是悄悄洒在空气中,人也不会有丝毫察觉,还会悄无声息的吸入。
苏双月还未回答独孤陵的话,独孤陵般感到一阵一阵的头晕目眩,眼前的苏双月身影,渐渐变得重影起来,不禁伸手扶了扶额头。
苏双月眸光冷凝的看着眼前的独孤陵,趁着他头晕目眩之际,直接转身离去。
雁未见独孤陵似乎有些不对,连忙上前扶住了他,将他带回寝殿。
太医院院判为独孤陵把脉过后,捋了捋自己的花白的胡须,道:“太子殿下,老臣看您的脉象,是感染了风寒,老臣这就为您开一副药,只是您要记得,您这几日都见不得风,便莫要出去了。”
独孤陵躺在床上,眉头不禁拧了起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应下。
……
苏凌风的婚事定在十一月初六,不过眨眼间的时间,便到了。
整个宁德侯府张灯结彩,府中上上下下都裁了新衣,宾客络绎不绝,苏瑞年为显面子,直接命人铺就了十里红妆,让苏凌风去迎娶曲姑娘。
苏瑞年与苏凌风在前院安置喜宴,与前来欠佳婚礼的宾客推杯换盏。
何氏拉着苏双月在内室里待着,很是紧张的握紧了苏双月的手,“月儿,我这心里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脏跳的飞快。”
苏双月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回握着何氏的手,笑道:“母亲,今日是大哥的大喜之日,您紧张也是正常的,不过您放心,月儿会在这里陪着你的。”
何氏闻言,也是不禁失笑,心中的紧张之感被冲淡了不少,却仍是有些紧张。
苏双月心中无奈,便一直陪着何氏。
好不容易等到有事情需要何氏亲戚过去,苏双月才偷了闲,溜去了花园小亭。
花园与前段是隔离开来的,此时倒是分外僻静,前院的喧嚣都被彻底隔断,仿佛另一个小世界一般。
苏双月眸光随意的在四处瞥了一眼,在亭中的石凳上坐下,因着今日是大喜之日,为了方便宾客来到花园的时候能歇歇脚,桌上便摆放了几碟糕饼。
苏双月随后拿起一个糕点,正要送到唇边,夜祁墨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在苏双月对面坐下,“今日是你大哥大婚,你却跑到这里偷闲,若是被旁人知道了,怕是要笑话的。”
苏双月手中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满眸诧异的看着夜祁墨,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会在来?”
看他这身装扮,不似平日那般低调,明显是以他冥王的身份来的。
京中盛传,冥王向来不喜热闹之所,所以婚礼宴席,即便是有人邀请,也都一一拒绝,今日怎么会突然来了她家大哥的婚礼。
夜祁墨眸光从苏双月的面颊上离开,落在了亭外的积雪之上,“我今日事情比较少,有些无趣,便随意过来凑凑热闹。”
这般随意的回答,若是旁人,苏双月定然是不信的,但是说出这话的是人夜祁墨,她几乎瞬间就相信了他的话,轻轻点头。
将手中的糕饼重新放入面前碟中,抬眼看着对面的夜祁墨,道:“方才你说我躲在这里偷闲,你如今不是也和我一样了。”
说着,她唇边扬起一抹笑意,“都在此处偷闲。”
夜祁墨略一想,好像确实如此,不由得失笑。
在前院忙的焦头烂额的苏凌风,本想在寻一下自己妹妹,没想到刚刚走到小亭处,便看到赫然坐在苏双月对面的夜祁墨。
想到苏双月前些日子还在为了他,不肯嫁与旁人,而眼前这个男人竟还在这样不明不白的跟苏双月厮混在一起,心中的怒火顿时便蹿了上来。
思及此,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夜祁墨面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满脸怒色的看着夜祁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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