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双月的注视下,夜祁墨心中也倍感挣扎,修长的十指收拢拳头,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一面是母亲所托,一面是心爱的女人。
好半晌,他干涸的唇瓣才动了动,哑着嗓子开口,“此事牵扯的人太过,不宜多做追究,依我看,还是暂且算了。”
说完,他十指握的更紧,眸光紧紧盯着苏双月的神情。
苏双月紧紧捏着袖口的手倏然松了下来,眸中一片失落之色。
好半晌,她才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眸,低声开口:“如此,便如网而言所说吧。”
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去,不在看身后的夜祁墨一眼。
眼下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她质问夜祁墨的余地。她始终与夜祁墨都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对于他选择袒护郁宁一事,她根本就没有立场,去多说这件事。
越是如此想,她心中就越发的悲戚,眼眶竟也酸涩起来。
这般想着,她不禁加快了脚步,急忙匆匆离去。
夜祁墨看着苏双月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仿佛瞬间被掏空了一般,疼痛之余,只剩下更多的痛楚。
百里蔚原本心中就有怒火,眼下见苏双月竟是夜祁墨一番话给气走了,不禁咬牙,大步上前,挥拳便在夜祁墨的面庞之上,重重打下一拳,怒道:“混蛋!”
小月月方才见了他有多高兴,他难道不知道吗,如今竟然为了这么个不相干的女人,惹了小月月不开心,当真是混账至极。
夜祁墨被百里蔚这一拳打的偏过头去,唇角沁血,呆呆的立了许久,方才转过头来,眸光落在夜祁墨身上,轻声呢喃,“是我的错……”
百里蔚却根本不想听他解释,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消失在门口的苏双月的身影,瞪了夜祁墨一眼,便连忙转身,匆匆追去。
郁宁被百里蔚方才的样子吓了一跳,面色发白的站在夜祁墨身后,见百里蔚走了,这才走上前来,“墨哥哥,你没事吧?”
说着,拿出随身携带的锦帕,抬手试图去擦拭夜祁墨染血的唇角。
还未触碰到夜祁墨的唇角,他就偏过头去,将郁宁的手拂开,垂眸深深的望了郁宁一眼,踏步离去。
郁宁呆呆在立在原地,脑中不断回转而过的,是夜祁墨方才望向她时,难掩的厌恶的眼神。
……
百里蔚很是心急,见苏双月进了侯府,也想跟着进去,结果就是,还未进去,便被侯府的人挡在了门外。
百里蔚看着苏双月越来越小的人影,大声叫了几声,见苏双月不予理会,想了想,索性便绕到后门,翻墙而入。
可怜的是,他并不知道苏双月院子在哪,在宁德侯府中兜兜转转了许久,方才找到苏双月的住所。
白芷看到百里蔚,吓了一跳,手中的盆子都掉落在地,刚想开口,百里蔚就连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低声开口:“嘘,我是来找小月月的,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叫。”
白芷连忙点了点头,百里蔚这才放开了她。
百里蔚还没问,白芷就低声开口:“姑娘自回来之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任谁喊也不肯开门,奴婢只能引您到姑娘的房门口,其他的便没有办法了。”
说着,抬步朝前走去,在前面引路。
百里蔚跟在白芷身后,闻言,剑眉登时便倒竖起来,却是难得的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便抬步跟上去了。
将百里蔚带到苏双月的房门口,白芷便悄无声息的退下。
百里蔚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沉吟了一下,方才敲了敲房门,故作深沉的开口:“双月,是我。”
百里蔚故作正经的声音传去耳内,让原本正坐在房内失神的苏双月,被这一声轻唤拉回了心神。
百里蔚这般正经声音,若是换做平时,苏双月可能会笑上一会,调侃几句,可此时,她扯了扯唇角,却是半分也笑不出来。
抱着膝盖静静坐了一会,苏双月在心中思量再三,方才提高了嗓音,语气恹恹的开口:“我什么事都没有,你不用担心。”
如此明显的恹恹之意,百里蔚又怎会听不出来。
他眉心蹙的更紧,不禁上前两步,一面趴在雕花木门之上,隔着窗纸朝内看去,一面道:“你这声音,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不如,小月月你打开房门,让我看一眼,我只看一眼,亲眼看到你没事,我才能放心。”
好不容易才站到凌霜院,若是他不好好看看他的小月月到底有没有事,那岂不是就成了空手而返了。不论怎样,他也是不能空手而返的,若是小月月真的有什么事,那他定然会留下终生遗憾,所以不论怎样,他都必须要亲眼看苏双月一眼。
苏双月不禁抬起头,方才抬头,便见雕花门窗之外,一抹类似头部的黑影,正趴在上面,时不时的晃动一下,似是企图看到屋内的场景。
没想到这个时候,百里蔚竟还是记挂着她。
苏双月心中缓缓流转而过一抹暖意,沉默了好半晌,方才站起身来,朝着房门走去。
窗纸厚重,饶是大白天,百里蔚隔着窗纸也仍是不能再房内窥得半分光彩,正是焦躁之时,门却意外的突然打开。
百里蔚整个人都趴在门上,门被突然打开,他整个人登时不受控制的屋内栽去。
苏双月眉心轻蹙,想了想,确定自己接不住,便直接闪身躲开。
百里蔚顿时摔在了地上,“哎呦哎呦”的哀嚎两声,这才捂着摔痛了的手肘周,暂时坐起来。
一见到苏双月,百里蔚几乎是跳着站起身来,连手肘的疼痛都顾不得了,连忙拉过苏双月,推着四下转了一圈,口中念念有词,“快让我看看,我家小月月有没有怎么样。”
他摔得如何都是次要的,唯有苏双月在他眼中,方才是主要的。
苏双月随着他的动作,原地转了一圈,而后急忙掩去眸中的悲戚之色,有些无奈的看着百里蔚,“我真的没事,只是心情不大好,想要自己静静而已。”
百里蔚皱着眉头仔细看过,直到确认真的如苏双月所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拍了拍因为摔在地上而沾染的尘土,百里蔚踏出房门,转头摸了摸苏双月的发顶,笑吟吟看着她,“好了,我方才说了只看一眼,便真的只看一眼,小月月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先行上前,将房门重新关好。
苏双月有些呆愣的看着渐渐关闭的房门,心中有些恍惚。
什么时候,百里蔚竟这般“谦谦君子”了。
实际上,百里蔚在刚刚关上房门之后,便后悔不已。以左右抓住右手,拼命拦住自企图去开门的手,百里蔚暗骂自己一声,连忙转身离去,生怕会控制不住自己。
苏双月在房内坐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连午膳都未曾食用。一直到用晚膳的时间,方才被白薇劝了出来。
檀木圆桌之上摆放了各式饭菜,皆是看着色香味俱全,只单单看着,便十分有食欲。
奈何,此时苏双月的心情不好,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一手捧着青瓷饭碗,一手轻执乌木筷子,随意在碗中一下一下的夹着碗中的米饭,就是没有往唇边送。
白芷白薇对视一眼,眸中皆是写满了担忧,惆怅,还未来得及上前劝解,薛凝便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悄无声息的在苏双月身盼坐下,示意白芷白薇下去,不要出声。
白芷白薇自是知道苏双月与薛凝的关系的,见状,便依言悄悄退下。
薛凝盯着苏双月碗中一粒未少的米饭,轻轻唤了她两声。
苏双月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仍旧在用筷子,挑弄着碗中的米饭。
薛凝见此,索性将苏双月手中的青瓷碗与筷子都拿了过来,放在桌上,有些不解的开口,“双月妹妹,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有什么心事?”
苏双月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诧异的看着身侧的薛凝,“薛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方才便在这里了,只是你走神,才未发现我来了。”薛凝语气略带抱怨之意,说话间,忍不住点了点苏双月的眉心,“你方才是在想什么,怎么连有人来了都不知道。”
苏双月敛眸掩去眸中的百转情绪,自从干涩的唇角扯出一抹笑来,“没有,只是这些饭菜不合胃口而已,想到母亲那里的饭菜,一时有些馋了。”
见苏双月没事,薛凝这才放了心,不禁想到自己的事情,有些惆怅的双手撑着下颌,道:“妹妹你没什么事情,我这里可是分外惆怅。”
苏双月眉心轻蹙,身子微微前倾,低声询问,“薛姐姐,是什么事情如此惆怅?”
薛凝轻叹一口气,一手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还不是我这肚子,如此不争气,吃了多少汤药都怀不上。如今,我在宫中的位置,可是岌岌可危。”
宫中一向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上,且,向来都是母凭子贵。薛凝虽然现在地地位稳固,可她没有孩子,终究是站不稳脚跟的。
苏双月垂下眼眸,思虑良久,终是决定,将薛凝被人下毒的事情告诉她。
这般想着,苏双月抬起头,目光定定的看着薛凝,道:“薛姐姐,其实,你这么久都未能怀孕,是另有隐情。”
顿了顿,她看了一眼薛凝的神色,方才继续开口:“我先前便查出你被人下了会导致不孕的毒,只是先前你与我的关系并非如今这般,我怕贸然开口,你也不会相信,便一直隐瞒着。如今,时机已到,这件事,理应让你知道。”
说话间,她宽大袖袍下的双手不禁紧了紧,生怕薛凝会因为这个,而对她心生芥蒂。
“什么!”
如同向平地内投下一颗惊雷,薛凝惊呼一声,颇为震惊的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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