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明月的心如坠冰窖。

　　那种寒意，是打心底里蔓延开来，瞬间充斥了她身体的每个细胞。

　　几乎是浑浑噩噩的离开警局。

　　慕禹兮等得有些焦急，见她出来，自然是当即推开车门下车，冲到她面前去，伸手扶住了她。

　　那扶她的动作，显得太过亲昵。

　　倘若是平时，她总要推开。

　　可这次，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发生什么事了？”慕禹兮低声问。

　　“没……没什么。”潘明月吸鼻子后说，目光却显得有些游离。

　　可那神色，又怎么会是没事时的神情。

　　慕禹兮知她不肯说，只是扶着她上车。

　　从警局门口，至停车位，不过几百米距离。

　　可潘明月仿佛是失明一般，脚下几次踉跄，若不是慕禹兮始终紧紧扶着她，只怕她早已经跌倒在地。

　　上了车，慕禹兮自车载冰箱里取出饮料，拉开拉环后，递给潘明月。

　　潘明月虽接过，却并没有打算喝的意思。

　　只是捧在手里，目光仍旧游离。

　　“到底发生什么事？”慕禹兮心疼皱眉说：“不能告诉我么？”

　　“禹兮啊。”潘明月沉口气说。

　　“我在。”

　　“人的心，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对吗？”她直直开口说时，泪水已经不自觉往外落。

　　慕禹兮抬手轻轻替她揩拭着泪水。

　　他肌肤接触到她面颊。

　　她却并没有避开。

　　慕禹兮虽心疼她，可心中还是不自觉拂过一丝欢喜。

　　他不理解潘明月的话，自然也没做回答。

　　潘明月抿唇，呼吸显得急促说：“为什么，一个人的恶意可以到那种歹毒的程度。”

　　“到底是谁？”慕禹兮皱眉：“会让你产生这种想法。”

　　“我们去医院吧，我想见见莫少言。”她红着眼，黯然说。

　　“好。”慕禹兮虽厌恶莫少言，但在此刻，他无法拒绝潘明月的任何要求。

　　从警局去医院，驱车不过二十分钟路程。

　　那一路，不管慕禹兮用什么样的话题去引逗潘明月说话，她都只是沉默。

　　直至医院，他下车陪她到莫少言病房去。

　　她是在病房门口停住脚步，转身望着慕禹兮说：“禹兮，请你在外面等我吧，我想单独与莫少言聊聊。”

　　“好。”慕禹兮虽担忧，但也点头答应。

　　潘明月长长呼口气，才缓缓推开病房房门。

　　门虚掩着，并未上锁。

　　病房里，CD机播放着欢快的爵士乐。

　　莫少言仿佛是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并未留意到潘明月的脚步声。

　　直至她走到病床前时，莫少言才猛然发觉她。

　　或许是因为这她从未有过的装束，让病床上猛然抬眸的莫少言产生一丝幻灭感。

　　仿佛面前这女人是天仙下凡一般，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站在了他的床前。

　　这仙女美的不可方物，让他几乎瞬间窒息。

　　她红着双眼，则让那种美显得更加纯粹迷人。

　　“少言。”潘明月颤抖嗓音开口。

　　“明月。”莫少言嘴角挑起的笑显得有些不那么真实：“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咬着下唇，在病床旁坐下，探出单手，轻轻捧着他面颊：“你或许不知道，其实你是我的初恋。”

　　莫少言眉宇之间露出惊异神色，继而是喜悦：“真的？”

　　潘明月点头说：“是，所以我才会对你念念不忘，就算知道心中对你的感情早已经不是男女之爱，可还是总想事事护着你，不管你对我做过什么，我都可以不计较。”

　　莫少言眸色稍黯然，嘴角轻轻抬起说：“你怎知道你心中对我的感情不是男女之爱了？”

　　“从前，我喜欢你的时候，时时刻刻，心里脑里都是你，得知你与潘云曦结婚时，对我来说就仿佛是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潘明月鼻子发酸，说着那番话时，泪水又是盈盈的打着转：“可现在，我对你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倘若你再与别人结婚，我也只会由衷祝福你而已。”

　　“那么，你把曾经对我的感情，现下全部转嫁到楚秋寒身上了。”莫少言切齿，语气中透着些恼恨。

　　“是。”潘明月果决说：“我很爱楚秋寒，而且我可以确定，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爱上其他男人。”

　　莫少言长长呼口气，而面色稍微冷了下来：“那么，你现在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潘明月舌尖儿抿了抿嘴唇后说：“正是因为对初恋的留恋，才让我对你诸多忍让。不管怎样，我都不想让你坐牢。因为我想，对你这种人来说，自由是比任何事都重要的存在。”

　　“你还真的是很了解我。”莫少言自嘲似说：“自由对我来说，的确很重要。我当然也明白你的心意，你放心，我这一生，绝不会辜负你的这片心意。”

　　他说着，抬手是想要捧她面颊。

　　那动作大概是为了表示亲昵。

　　潘明月却是猛地同时挥手。

　　啪的一声，她狠狠拍开了莫少言探过来的手。

　　同时，她猛然起身，向后退了几步，片刻前还透着柔情的双眸，此刻却已经全然都是愤怒。

　　“可现在不同了！”她扯着嗓子喊：“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可你为什么偏偏要伤害秋寒！”

　　莫少言面色铁青，切齿说：“你还在纠结那件事。”

　　“是！”潘明月深呼吸说：“就是因为那件事，秋寒才会离开我！”

　　莫少言低头，微笑摇头说：“楚秋寒离开你，只怕是另外有原因。”

　　这话，潘明月自然是半个字也听不进去，她咬牙压着嗓音说：“我刚刚从警局出来，那个嫌疑人已经招供了，是你用钱收买了他，让他驱车去撞楚秋寒的车！”

　　瞬间，莫少言的脸色转而苍白。

　　“你……你说什么?”他瞪大眸子，难以置信瞪着她。

　　“警方很快就会来把你捉拿归案。莫少言，这次牢饭你是吃定了。”潘明月肩膀微微颤抖。

　　话说完，医院外，也的确有警笛声响起。

　　“明月！”莫少言发了疯般吼：“你怎么能那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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