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言看她造型变了,领口开得有点低,不过没关系,他会贴身跟着她不让别的男人看到她的事业线的。不一会小海的乐队开始往舞台上搬东西,台下就沸腾了。大家开始往舞台边涌去,易言拉了她的手说:
“你跟着我,小心别被踩到。”
其实不走也不行,后面的人在往前涌,他们根本是被推着走的。乐队开始表演的时候气氛热烈极了,观众们高声呐喊、呼哨满天飞,人们随着节奏摆动身体,他倆被人潮推来挤去的,随波逐流。
表演快结束的时候前面一个妹子嗨翻了,剧烈地蹦跳起来,一脚踏在顾若宁脚上。她顿时痛得嗷嗷叫,但是这种情况下嚎得再大声,人家都当你是在嗨……连跟人理论都没办法,她只好告诉易言:
“我脚被踩了。”
易言扶着她,回头看了下激动的人潮说:
“你先靠在我身上,稍微忍一下,马上就结束了,我们现在挤不过去。”
她痛得“嘶嘶”叫了一阵就安静了下来,疼的垂头丧气的,只好靠他身上。易言看周围的人越来越嗨,结尾的时候大家喊着“安可”又要爆发一场的样子,就用手臂圈住她,帮她隔开了人群的碰撞说:
“这是最后一首了,我圈着你免得再被踩到。”
脚上还痛着呢,要是再来一下,她可受不住,反射性缩在易言怀里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疯狂的人群。小海他们下台后,观众们热情消退,四散开去。
易言扶着她走到高脚椅边,双手掐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放椅子上问:
“要不要去看医生?”
“现在疼得好些了,我先看看情况。”
说着她就弯腰去查看,但是高脚椅绝对不适合做这个动作,会跌下去。易言一把扶正她说:
“我来吧,你看不到。”
他蹲下去,打开手机的照明,就着灯光把她的高跟鞋脱下来,看到她脚趾到脚背红肿了一片。他用指腹在红肿的地方来回划了几下说:
“没有破皮。”
又轻按了几下问:
“骨头没事吧?”
虽然伤处很痛,但是被易言来回摸她感觉好痒,还被按,又痛又痒,而且她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她想让他把鞋给她穿上,但是想必他也听不到,就伸手去拉他,结果手只够到脸的位置,干脆捏了下他的脸。
他马上抬起头看她,她做了个让他靠过去的手势,还是只有贴着他说话:
“我没事,你帮我把鞋穿上,我回家休息就好。”
本来他们还要去后台找小海的,但是顾若宁意外受伤,只有下次再说。易言扶着她出了夜店,打车送她到小区门口。
易言在车上的时候,脑子里有点乱。今天晚上意想不到的状况太多,他责怪自己没照顾好她,让她受伤了,又有些高兴她出面为他赶走搭讪的女人。
顾若宁下车之后跟他说:
“没想到小海的场子这么刺激,你帮我转达我有去捧他的场,下次再去看他吧。我先进去了。”
易言抓住转身要走的她说:
“我有话要说。”
她站定等着他。心想他无非是要为她受伤的事情道歉,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纠结和紧张绝对不是道歉的程度:
“那你说吧。”
蒋千钧和曲篍今天总算一起按时下班了,两人下车之后就看到顾若宁被一个光膀子的男人抓住不放。
二话不说就赶过去了,看清楚那人是易言都放松了下来。易言见到蒋千钧惊讶地说:
“大哥,你也在这?”
大家小时候很熟,易言一直叫他大哥。蒋千钧冲上去一把抱住易言,高兴地拍着他的背说:
“易言!好多年没见了,你没什么变化嘛。”
易言和蒋千钧寒暄了几句,现在的场合也没办法继续表白,只好作罢。
三人往家走的时候,蒋千钧和曲篍都发现顾若宁的脚有点跛。曲篍很郁闷,他一眼就看到顾若宁的事业线了。玩到这么晚才被男人送回来,还露沟又化妆的,他觉得这样的她很陌生。在蒋千钧面前,他也不想和她太亲密,所以他装作没发现,一个人走前面先回家了。
蒋千钧也发现他俩最近有点不对劲,刚才见到都没打招呼。曲篍的性格不是这样的,他向来是绅士而礼貌的,对女生很温柔也很照顾,这么冷漠又无视的举动在蒋千钧看来就是
——曲篍在吃醋。
以曲篍行事的圆润程度,若不是他很在意顾若宁,哪会这样明明白白地闹别扭?不过蒋千钧不准备点化他,就算顾若宁喜欢的人不是自己,他也没必要退到红娘的位置啊。
顾若宁被蒋千钧扶着往家走,路上和他说着跟易言重逢的事。曲篍的背影让她心里发凉
——关系不只没进步,还倒退了!
——才加一点分就又被扣到负分,曲篍这款游戏,很难通关的样子。
顾若宁的生物钟已经形成,早上按时醒来,跛着脚在厨房里跳来跳去地忙着。她觉得自己真是悲哀,喜欢一个男人喜欢成她这样实在是半点出息都没有。
想她以前也没有这么尽心竭力试图去讨好谁。现在却唯恐曲篍不合心意,端茶递水、洗衣做饭虽然没有做全套,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该看得出她的心思吧?她觉得已经都快所剩无几的尊严也赔进去了。总不至于喜欢一个人就要没皮没脸的,不管他是个什么意思都穷追不放吧?
想到这她就一阵难过,她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贴他的冷脸。若要说断了思念的话,如果断得了,也不会把自己蹉跎到现在了。想到这里,觉得这个问题真是无奈又无解,不觉叹了口气。
曲篍出来就见她在厨房里一跛一跛的做事,走过去刚好听到她叹气。她都这样了还在忙着为他做饭,让他觉得这几天冷战一样的行为实在幼稚,情绪闹过了他又恢复到平日的状态,关心道:
“怎么不休息?我们可以出去吃的。”
顾若宁突然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刚才越想越觉得痛苦的那些情绪一下就被打散了,她讪讪的说:
“我习惯了,做到一半了才想起可以出去吃。”
她早上起来就看到易言发的短信:
“脚好些了吗?要不要我接你去看医生?”
昨晚上睡觉,每次脚一摩擦到被子就觉得火辣辣的痛,早上更肿了些。但是她不想麻烦易言,要看医生的话,自己就可以去。所以她回信说:
“完全没事了,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有时间我们再约出去玩啊。”
她不希望易言觉得歉疚,就对他撒谎了。易言越关心她,就越显得曲篍昨晚上很过分,他肯定是看到了,却连一句话都没有,他一点都不把她看在眼里让她心里难受的紧,所以她故意不去看医生。
她要让自己记住这种感觉
——你最在乎的人对你视若无睹的痛。你得记着,你若还是执迷不悟,这日子还有你痛的。
一边自虐一边还习惯性为曲篍做饭这件事让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救了。曲篍瞄了眼她的脚说:
“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
她轻轻“嗯”了声,都没抬头看他,手里也没停。若是以前,她只要在曲篍身边就觉得开心。这还是第一次,她心绪低落到不想搭理他。
顾若宁正往餐桌上端菜的时候听到开门声。曲篍回来就闪回房间里了,一会抱了两条毛巾和两本牛津字典那么厚的书出来。他把毛巾在地上铺了,把两本书摞起来,又在书上铺了毛巾,弄好就叫她:
“你先坐这,脚放上来。”
她走过去坐下,把脚踩书上问:
“然后呢?”
他坐她对面,拿了罐喷雾喷在她受伤的脚上说:
“先晾一下,干了再穿鞋。我倒水给你吃药。”
看着曲篍转身去倒水,顾若宁心里有一万个问号在此起彼伏
——这唱的是哪一出?睡够了心情好了?刚刚发现我受伤?
——看我跌到低谷了准备适时抄底?
——对我温柔的话,我真的会欲罢不能哦!
——最美好的答案是,他也喜欢我?
曲篍不知她心中翻涌着无数问号,把水放在她手边,药掰出来递给她说:
“这是消肿的药,晚上也要吃。喷雾在觉得痛的时候才用,一天不能超过三次。”
她在听完之后呆呆的说:
“好,谢谢。”
她继续呆呆地端了水杯就去吃药,因她还没想明白曲篍为何突然对她好,对外的感觉就有点迟钝。曲篍一把扣住她的手,把杯子抢下来放在桌上,不无惊吓地说:
“水这么烫你都敢喝?”
他可是在开水瓶里倒的水,热气直冒呢。
“哎?”
她被拉回现实,猛然觉得手好痛,一看都红了!顿时慌张甩着手“好痛,好痛”地叫唤着,就要跳去冲冷水。
曲篍说:
“坐着别动,等我一下。”
他去冰箱里找冰块,现在还不是盛夏,没有制冰。只翻出一块保鲜膜包好的冷冻肉,他在外面套了一层口袋,提着帮她冰敷。顾若宁觉得太难堪了,她曲篍面前总是自损形象。
她最怕曲篍觉得她是个傻女人了。他那么聪明,自然不会喜欢笨蛋。他做事很谨慎,她却冒冒失失,老他面前犯低级错误,现在都不敢看他的表情。
曲篍帮她冰敷着顺口问:
“你脚怎么会受伤?”
“被一个女生踩了一脚,还好她穿的坡跟鞋,否则我现在就该躺医院里了。”
“你昨晚上去夜店玩了?”
“朋友的乐队有表演,我去捧场。没想到他有那么多疯狂的粉丝,场面太失控了。”
曲篍在心中默默过了一下这句话,他肯定
——是易言的朋友。
“你喜欢那种场合?上次易言送你回来之前也是在夜店玩?”
顾若宁赶紧撇清自己不是一个常驻夜店的人,而且酒吧和迪厅的差别很大:
“那次是去看易言的乐队表演,他们在酒吧驻唱。”
她同时在思考
——曲篍这样询问我的私生活意味着什么?
——好奇?闲聊?介意?最好是第三个选项!
他却自顾自的转移了话题:
“手还痛吗?”。
“不痛了。”
“我去叫David吃饭。你可以穿鞋了。”
顾若宁想不通
——曲篍的节奏我跟不上啊。
——要没就不闻不问,要么就问一通私生活。
——不过他刚才是去给我买药哦?哎哟,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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