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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曾渣过他? 书了了 8666 2021-04-02 09:59

  白念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她甚至没办法投入悲伤。

  在周遭全部人都失控嚎啕大哭的情况下,她却宛如一个局外人,茫然看着悲痛欲绝的他们,迟迟无法融入这种气氛。可能这个场景她经历了太多次,都见惯了,麻木了,即便她知道自己没办法重来,可怎么观察眼前的情景都跟此前每一次没太大差别,让她怎么去相信这一次就不一样呢?

  她没办法很快相信。

  徒劳地试图跟系统对话,但早已没了动力的东西自然不会再回应她。

  白念木讷地站在医院走廊的正中央,面无表情,浑身冰凉。

  其实她这段时间特别爱哭,遭遇定位偏差要哭,知道第二世界要哭,重新见到沙迁也要哭,可偏偏在医生宣告生死以后,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了。

  她就像一个僵化的木偶,没有激烈的情绪,甚至没有思维,就这样被温故牵引着。温故让她在医院走廊长椅上休息,她便休息,温故让她喝一口水,她便喝一口,温故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也不想去跟遗体告别。上次她以为自己回不去的时候,曾经抱着没有呼吸的沙迁哭泣,那种触感太可怕,人死后身体便开始僵硬,她越是拥抱,越能从那种没有生命迹象的僵硬触感里收获伤害。所以,不去了。

  警察很快赶到,要带走沙迁的遗体,说是准备解剖,接而白念觉得周围更吵了。

  沙月在走廊哭天抢地,对着警察耍泼拖拽,大声哭喊,死活说她作为家属不同意解剖,不准警方随便动她儿子的遗体,沙月完全不怕周遭有人看热闹,只反复哭嚎说沙迁已经被害了,不准在他身上动刀子,不可以连个全尸都不留给他。

  当然,沙月激烈的反对没有任何功效,警察只是冷淡地告知她:“你没有权利反对,公安局根据案情认为有必要解剖的,不需要通过家属同意。查清案件是为了你儿子好,不要再阻拦办案。”

  眼见着沙月还要折腾,白念无奈地走过去按住沙月:“阿姨,警方查清楚才能抓到凶手,您别再……”

  “啪”的一声,是沙月拍掉了白念的手。

  沙月说话时声音特别大,长长的食指恶狠狠地指向白念,尖锐的指甲就差一点便要戳到白念眼睛。

  “抓什么凶手?!咖啡是你给他的!你就是凶手!!!”

  白念盯着沙月愤然的表情,脸色不似刚刚那般木然,一道缺口出现在白念有些面无表情的脸上。她勉强咽了口口水,安静地放开沙月,不再试图劝沙月。

  她连这个地方都不想呆了,索性转身,快步离开。

  “白念!”温故不放心地冲白念背影喊了声。

  “别管我。”白念没回头,只是越走越快地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温故和李知新不放心地看着,不知道该追上去,还是该给白念一些独自冷静的空间。

  沙月便在一边怒斥:“装什么装?她眼泪都挤不出来一滴,我没出手打她都是看沙迁的面子!”

  走廊的另一头,白念步子快到接近于跑。

  最终她出了手术楼,绕到手术楼墙外没人的一处,默默靠墙蹲下。

  后脑勺抵在墙体上,她仰着脑袋,看头顶稀稀疏疏的树枝树叶,听着旁边小孩因为不肯打针而发出的嚎啕大哭。

  白念下意识捂住心口,心脏仿佛在剧烈的收缩,那不是健康的心跳声,胸闷,心慌,透不过气,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负面的情绪竟然不局限于思想,它们严重起来,是真的会投射到身体的反应上。她必须死死按住心口,才能稍微缓解一些不适。

  沙月一句话就戳破了她。

  原来如此,怪不得事实摆在面前她还要睁眼瞎地说自己不相信沙迁永远离开她了。

  原来她只是逃避,只是不想承认那杯咖啡是她亲手送过去的,是她做了莫近的帮凶。

  如同女巫一样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她脑内回荡,这些声音像是有形状的诅咒,一圈一圈围着她转,永不停息。

  【是你亲手害死他的。】

  【而且本来该死的就是你。】

  【不是他。】

  白念将脑袋埋进膝盖里,紧紧地缩成一团。

  以前都是她不要沙迁,她丢下沙迁。

  现在,轮到沙迁不要她了。

  他走得太突然,就像是吝啬于给她更多相处时间。

  她都没能来得及好好弥补过去对他的伤害,都没能来得及认真告诉他她有多爱他。

  甚至,没来得及跟他告别。

  他在死前是否相信了她的心?还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如徐长夏?

  他在死前又有没有什么话想跟她说?

  她什么都来不及。

  后悔也来不及了。

  ————————————————

  温故一回家,看见白念看似跟个没事人一样,开着电视,一口一口地吃着爆米花。但她稍微多瞟一眼就发现白念吃爆米花的动作太机械,就那样面无表情地大口大口往自己嘴里塞,明明上一口都还没咀嚼完毕,下一口已经又送进嘴里。

  温故有些看不过去,心情沉重地坐到白念身边,拉过白念的手:“白念,你别这样,我好担心。”

  温故声音哽咽道:“他不会想看见你这个样子的。你为了他也得好好照顾自己,是不是?”

  白念停下吃东西的动作,歪脑袋看着温故,忽的噗嗤笑了一声,接而哈哈大笑起来。

  温故不知道白念笑什么,但白念这笑一点让她感受不到喜悦,只感觉到浑身难受。

  白念像是想起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咧笑地拍温故大腿:“温故,你真的太好笑了。怎么每次他一死,你劝我的都是这几句?你能不能稍微有一次换一句台词?我都能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温故怔住了,完全没听懂白念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能有那么好笑。瞳孔里映出的白念笑得有几分上气不接下气,温故只是一转瞬,又发现白念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了边笑边哭。明明眼睛掉着眼泪,却咧着笑,那笑实在比哭还难看。

  温故吓得赶紧过去把白念搂到怀里:“好了,要不我不劝你了,我让你一个人安静安静,你好好休息一下,好吧?”

  白念立刻也安静了,十分听话地躺下了。

  白念最近特别喜欢睡觉,每天还不到晚上八点就只想上床入睡,白天也差不多,能睡的话绝对不想醒着。醒着太累了,睡了,便不用回忆,不用思考。现在她每天一醒来,什么都不期待,就只期待早点到晚上,早点睡。

  白念这种浑浑噩噩的状况一直持续至她在殡仪馆见到一位女律师。

  那位女律师长得很漂亮,齐耳的短发,一身干净整洁的正装,踩着很高的高跟鞋却稳稳当当走路生风,看上去专业又干练,浑身都是气场。

  “沙先生的亲友都在这里吗?”女律师手里握着个透明的文件夹,冷淡的视线扫过全场,“请跟我来一下。”

  白念、温故、凌寒、李知新、沙月随着那位律师找了个没人的房间,安静地坐下。

  “各位好,我姓梁,是沙先生聘请的律师,这是我的名片。”说着,她将几张名片分发给在场的几个人。

  白念怔怔地接过,名片上印着“梁雨听”三个字。她好像在C城交通电台的法治节目里听过这位梁律师上节目普法,当时主持人曾将这位律师吹得天花乱坠,说是律师行业目前也处于一种男律师占据一定职业优势的行当,而这位女律师的业务水平和业绩都吊打了一批比她资质老的男性律师。

  梁雨听将复印好的文件推给桌上的每一个人:“沙先生生前找我办了遗嘱相关的业务,现在遗嘱已经在公证处公证过,具有排他的法律效力,也就是说,不管沙先生此前对你们有什么承诺,最终都以那份遗嘱为准。稍后我会将遗嘱详细内容告知各位,届时会配合大家完成后续财产转移的工作。”

  梁雨听先询问了在场所有人的名字,接而向每个人公布沙迁留下的东西。

  凌寒除了夏永阳什么都不在乎,沙迁便给凌寒留了一套专用于植物人护理的设备器具,那套设备看上去稀有又不便宜,他似乎托了些关系才买到,说是谢谢凌寒两年前救了他。白念见到平时向来没表情的凌寒都通红了眼睛。

  李知新是个富二代却因为母亲严厉而过得像个贫民,他只有廉价的跟单工资,家里多的钱一分钱都没给过他。沙迁给李知新买了很多白念看不懂的玩意儿,但看起来都是李知新喜欢,平时又舍不得买的东西,说是谢谢李知新做了他唯一的朋友。

  “接下来是遗嘱涉及的主要财产。”梁雨听抬头,视线看向前方,“沙先生目前名下有动产,不动产,银行存款,股份,期货,根据他的意思,他这些财产不打算做任何份额切割,他准备将全部财产统统留给这位女士。”

  白念有些发愣地看着梁雨听,大脑半天都是空白。

  心头那种不规律,不健康的心跳频率又涌了上来,她又开始胸闷。

  “这是沙先生全部财产的清单,请您过目。”梁雨听将清单抽出来,放在桌上向前推去。

  复杂的情绪翻过白念心头,她刚伸手要接那清单,却发现梁雨听将清单直直地推到了沙月跟前:“沙女士,沙先生已经将这些全部留给您,等晚一些,我会配合您做财产转移的手续,通过正规法律程序,将沙先生的全部财产都转移到您的名下。”

  白念经历了短暂的痴愣,这才勉强回忆起来,刚刚梁雨听说“这位女士”时,手掌方向虽然向前,但其实更偏向于坐在她身边的沙月。

  梁雨听属于那种言简意赅的人,把事情交代清楚,便不再多言。见梁雨听说完财产分配就收东西就打算要走的模样,白念下意识按住她:“等等,梁律师。”

  梁雨听疑惑地停住动作:“嗯?”

  “我叫白念。”白念迟疑地说着,“你是不是还漏了我的什么部分没说?”

  梁雨听却丝毫没有迟疑:“我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

  眼见着梁雨听又一副要走的模样,白念越加焦急地伸手拽了梁雨听的手臂:“他没有给我留什么吗?”

  梁雨听合上文件:“白小姐,您可以相信我的专业,遗嘱是我按照沙先生的意思拟的,每一份财产如何分配我熟记于心,甚至能背给你听。沙先生没有给您留任何财产。”

  白念赶紧摇头:“我知道财产没有,但,他有没有给我留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像什么物件,或者不是东西,就一封信,一句话,应该有的吧?”

  梁雨听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表情没有过大变化:“没有,遗嘱的全部内容我已经告知完毕了,其中没有任何内容跟您相关。”

  看白念这副模样,沙月发出一声嗤笑:“你这是睡过了不甘心什么都没捞到吗?我儿子向来孝顺,你不会以为他会把你看得比我重吧?”

  沙月说完拎着材料出了门,她本来看白念就不顺眼,也不爱跟她多说话。

  到屋里的人都散了,那间房间内便只剩下温故和白念。

  温故最近担心白念担心得紧,再结合今天这种让人始料不及的遗嘱,她看起来已然比白念还要气愤。

  温故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两步,接着伸手去拉安静坐在桌子上,显然比之前状况还要差的白念:“别难过了,我现在怎么看都不值得了。”

  白念把手从温故手里抽了出来,只是默不作声地倒在桌子上,将脑袋埋起来。

  “白念你给我看清现实。”温故恼恼道,“你这才交往了多长时间,你根本不了解他。他本来就宝贝他那个妈跟什么似的,一副孝子模样。我早就觉得他有那么几分妈宝,但不出事还真不知道妈宝到这种程度了。你是不缺钱,但他至于小气吧啦一分钱都不留给你吗?是生怕你占他什么便宜是吗?是生怕你多拿他妈一分钱是吗?”

  白念不像温故那么有力气:“我不在意他留不留钱给我。”

  “你不要把那个东西只看成钱!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心意的问题,他根本没为你打算!”

  白念头疼,不想听温故说这些。她已经很努力不去想了,偏偏温故还要提醒她。她得承认,她确实接受不了,接受不了沙迁什么都不留给她。

  沙迁早说过了,那份遗嘱是以防万一的,是他不在以后的安排,可他的安排里却没有她。

  这种结果,白念没办法相信。她宁愿相信那个梁律师被沙月收买了,改了沙迁的遗嘱,又或者沙迁立遗嘱的时候被什么人威胁了。反正,沙迁不可能什么都不留给她,就算不留财产,总得留点其他什么的。

  抱着这个坚定的想法,白念飞快地冲回了小区。

  温故蹙眉跟着白念,一边骂一边劝。

  白念听不进去,她戳钥匙打开沙迁家的门,跑去他的书柜,他的床头柜,他的枕头底下翻翻找找。

  她不信。

  沙迁可以丢下她一个人,但是绝对不可能丝毫没为她想。

  她打死也不信。

  白念将一叠叠文件摊开,一无所获。

  白念去翻沙迁的电脑,也没有一丝一毫看上去像是留给她的东西。

  白念不死心,再去翻衣柜。

  抽开衣柜里的一个抽屉,她没找她想找的,倒是看见了一个她绝对没想到的物件。

  抽屉里躺着那块陆盈盈送给沙迁的手表,黑色的表身,一块都已经有些破旧的手表。

  白念不可置信地瞪着那块手表。她刚跟沙迁好没多久就发着脾气让沙迁把这块表扔垃圾桶了,但沙迁竟然背着她捡回来了???

  竟然,阳奉阴违,又捡回来珍藏了?!

  心口堵得慌,白念不敢在这件事上消耗情绪,她已经在临界点了,只能强行说服自己无视,拽着那块手表狠狠扔进垃圾桶,又继续翻找。

  温故在一边越发火大:“这是你以前跟我提的那块前任手表吗?”

  白念不吭声,温故便知道自己没猜错,她开始拉白念:“白念,你跟我回去。”

  白念把手抽出来,好像除了翻东西,这世界上什么事情都已经跟她没关。

  她从卧室翻到客厅,又从客厅翻到书房,最后连客房和厨房都翻过了,结果却没有任何改变,沙迁就是什么都没留给她。

  几乎跟上次系统偏差时一模一样,她只有这间房间的钥匙,只能靠着这个沙迁住过的屋子去维持卑微的想念了。

  白念颓然地坐在沙发中央,还未来得及难过,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温故去猫眼那边看了下,惊讶着跑回来:“白念,是沙迁他妈来了。”

  之前双目无神的白念忽的腾起几分紧张感:“别开门!”

  她知道沙月来干嘛的。上次沙月就跟她抢遗物,这次她比上次还乏力,她不会开门跟沙月闹的,她也不可能将钥匙给沙月。

  毫不意外的,门外是沙月几乎跟上次所差无几的难听的辱骂声。

  以为不开门就没事,但沙月的辱骂声突然停下,门口却传来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接而说话的变成了一记沉着冷静的女声。

  “白小姐,你好,我是梁律师。我今天带沙女士来收回这套房产,请您搬出去,并且交出钥匙。”

  白念下意识看向大门处,不详的预感来袭。

  门外梁雨听依然还在说话:“那天您也在场,您应该清楚,沙先生已经说过要将此套房产留给沙女士,您无权再继续使用。”

  白念捏了捏拳头,隔着门说:“他给我钥匙时说过,我随时可以过来,你们没权要我搬出去。”

  梁雨听不急不慢道:“白小姐,姑且不说您是否有证据证明沙先生真的说过这句话,就算您现在拎出来一份沙先生手写让您永久居住的遗嘱也没用。我那天跟您解释得很清楚了,这份遗嘱公证过,具有排他性,也就是其他遗嘱都会变为无效。”

  屋内静悄悄,没有答梁雨听的话,梁雨听的语气便又重了两分:“白小姐,麻烦你不要装听不到。沙先生将财产转移的工作交给我,我就一定会高效完成。如果您坚持不配合,我会直接报警。还希望您知道,这栋房子不属于您,您现在拒不归还给沙女士,这种行为叫做非法侵占,如果执意这样,会构成刑事犯罪。”

  连刑事犯罪都扯出来了,温故气得硬将白念拽了起来。

  她拖着沉默不语的白念就往大门口走,打开门,气势汹汹地从白念手里夺过钥匙,没好气地塞给给梁雨听。

  温故拖着白念便进了她们自己的屋,她关上门,越讲越气:“看见了吧?这就是他请律师搞遗嘱的好处,不然他妈想把房子从你手里要回去哪儿那么容易!沙迁真是想得周到极了,请这种律师没少花钱吧,真难为他了。”

  白念却越发木然。

  她脑子空空的,唯一的想法只有,沙迁留给她唯一的东西,那把钥匙,没了。

  至于温故在那边怎么恼怒于沙迁,说了沙迁什么坏话,她统统听不到。

  她只是不合时宜地想起很久以前,在她刚知道沙迁是她其他时空的男朋友时,她也曾问沙迁要过钥匙。

  当时的她不懂沙迁眼里溢满的绝望灰心,不明白那种感情从何而来,是什么滋味。

  现在,她懂了。

  时空从她手里夺走了沙迁,还要夺走沙迁留给她的最后一样东西。

  从此以后,她就会像是从来没有拥有过他一般,彻彻底底被这段感情遗弃。

  ————————————————

  白念开始睡不着。

  每天最期待睡觉,却每天睡不好。

  总是很难入睡,入睡后又总不到一两个小时就醒来,醒来后便只能瞪着天花板,明明困到犯心悸,却再也睡不着。

  想沙迁。

  自从他离开,快乐就变成一件高难度的事。

  她怎么也做不来。

  南星阔过来告诉她,他找到莫近杀害母亲的关键证据,她没能开心起来。

  沙迁都死了,莫近枪毙也不能让沙迁活过来。

  徐长夏也来过一趟,说担心她,在乎她,想要照顾她,她也开心不起来。

  这反而只提醒了她,她真正需要的是谁的陪伴。

  可她最需要的人,却连一句遗言都没有留给她。

  明明……明明他听歌的歌词都会说“照惯例想她”,他怎么会一点遗言都不留给她?

  半夜三更。

  白念打开电脑,突然想去搜搜沙迁之前听过的歌。

  也许听听他曾经听过的歌,她也能从中获得一些慰藉。

  白念在搜索栏里输入了她唯一记得的歌词。

  “照惯例想你了”

  漆黑的房间,只有电脑屏幕的光照亮着白念的脸。

  满屏的歌词,令她忽的哽咽住。

  她都已经没抱希望了,没想到却通过这样的方式听到了沙迁的遗言。

  男歌手浅浅淡淡地唱着,歌词的每一字,都像刀片刻在白念心口上。

  【快乐,什么时候会结束呢】

  【哪一刻是最后一刻】

  【想把你紧紧抱着】

  【可知你是我生命中的最舍不得】

  大概半个月前,沙迁曾去过一趟医院癌症病人所在的病室。

  他没有相识的人,并不是去探病的,他只是单纯想去看看,那些知道自己可能随时会死,又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死的人,究竟都会做些什么。

  毕竟他现在的情况跟那些癌症病人十分相似。

  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到底是这些癌症病人的治愈几率更高,还是他逆天改命的几率更高。

  但是,就跟这群病人一样,他也得努力争取活下去的可能。

  【如果我变成回忆,退出了这场生命】

  【留下你错愕哭泣】

  【我冰冷身体拥抱不了你】

  【想到我让深爱的你人海孤独旅行】

  【我会恨自己如此狠心】

  李知新看着突然找上门来的白念,一脸为难,眼见着白念状态实在太差,又不希望沙迁被误会,他才吞吞吐吐地开口:“他放了一笔钱在我这里,说是只信任我,万一你遇到困难,就拿那笔钱出来。”

  “他还说,万一他出事以后你看上去非常钻牛角尖,非常想不开,就让温故多跟你说些他的坏话,比如妈宝,留着前任东西这些。”

  【如果我变成回忆,终于没那么幸运】

  【没机会白着头发】

  【蹒跚牵着你,看晚霞落尽】

  【漫长时光总有一天你会伤心痊愈】

  【若有人可以让他陪你】

  白念从李知新家里出来,走得摇摇晃晃。

  男歌手的声音透彻悲痛,每一句歌词都像是沙迁在跟她说话。

  原来,他之前都在想这些吗?

  【如果我变成回忆最怕我太不“争气”】

  【顽固地赖在空气 霸占你心里每一寸缝隙】

  白念的步子陡然一顿,忽的想起她此前都没听懂的沙迁的那句话。

  “如果我有什么万一。”

  “我希望我能争气。”

  【连累依然爱我的你痛苦承受失去】

  【这样不公平,请你尽力】

  【把我忘记】

  ※※※※※※※※※※※※※※※※※※※※

  谢谢不会笑的小木偶的地雷~感谢么么哒。

  理论上,下章就是大结局,再次提醒大家及时看文,因为完结两天左右就会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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