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伸过胳膊，胸膛紧贴过来，将叶之秋抱在怀里。叶之秋闪避无能，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反胃。

　　自助银行的玻璃门被推开，一个人长得高马大的男人裹得严严实实低着头走了出来，踏步过来时稍一抬眼，掩在帽兜下的双眼便阴沉下来：“你他娘的怎么又把口罩摘了？”

　　透过口罩传出来的声音有些沉闷，一听就是刻意收敛了嗓音逼出来的假声。

　　叶之秋身后的那人却毫不在意，生硬地回：“不……舒服。”

　　“银行门口到处是探头，你要在这发浪坏了大事找死，趁早死远点！”

　　抱着叶之秋的那人不说话，可是却也倔着没松手。

　　壮汉挥了挥手，压低了头颅：“走！”

　　伸手拍在叶之秋的头上，压着她的脑袋也低下去，却没想被那人一巴掌拍开：“别……碰！她……我的。”

　　“嘁！毛都没长齐，胆倒是不小。把人看紧点，走！”

　　两个人挟带着叶之秋，专挑没监控探头的小路走，七拐八拐地大约走了一刻钟，最后上了一辆七人座的白色面包车。

　　除去开车的小平头之外，车里还有一个穿着黑色短袖圆领T恤的男人，衣服勒紧在身上，全身肌肉鼓鼓的。

　　男人钻进副驾驶座时，戴着口罩的小平头冲他点了点头，喊了声：“彭哥。”

　　“走！”

　　车门关上启动，满车厢呛鼻的烟味，叶之秋强忍着不适将自己缩在最后排的角落里，紧挨在她身边的是那个一路搂抱着她的小个子男人。前排坐着的壮汉频频回头，好奇地打量着她，许是目光太过赤裸，尽显色心，小个子很是不满地瞪了过去。

　　“我的……女人……她！”

　　壮汉冲着他抬了抬胳膊，强悍地彰显了下爆着青筋的麒麟臂，歪着嘴嘿嘿笑了两声，笑声里满是不屑。

　　叶之秋缩在角落，没仔细瞧那男人长什么样，却盯那人的胳膊多看了几眼。小个子本就生气，侧头将叶之秋的表情收入眼里，更是怒不可遏。叶之秋只觉得胳膊上一疼，低头一看，却是身边那人五指用劲，即便隔着厚实的外套也依然挡不住剧痛感。

　　“覃文宁，你松手。”她知道怎么应对这个少年，不能硬怼着干，适当的示弱才能避免自己吃更多的苦头。“你弄疼我了。”

　　她的声音可怜兮兮的，果然胳膊上的力道稍稍收敛。却没想前排响起一阵大笑，笑声满满揶揄。

　　“美女，建议你换个男朋友啊。”肌肉男拍着胸脯说，“男人嘛，得像蔡哥这样，懂得怜香惜玉，又能满足……”

　　“菜头！你个王八蛋！”覃文宁扑了过去，挥拳就揍。

　　他讲普通话不是很利索，按着山里蛮夷的习性，那自然是强者为胜，有拿嘴哔哔的工夫不如拳头上见真章。

　　菜头吃亏在他坐在前排，刚才说话的时候是扭着头的，覃文宁气势汹汹地扑上去时他还没来得及摆正姿势，脑袋上就被狠砸了两拳，顿时眼冒金星。但他身强力壮，长年累月混的这行也不是吃素的，若非覃文宁仗着车内空间狭窄他身手灵活的便利，怕是三两下就要吃亏。

　　两个人在车厢内扭打起来，车身晃得厉害，小平头把着方向盘吓得额头直冒汗，连喊了两声，可打架的人根本听不进去。

　　“都他娘的给我住手！”彭哥怒了，把口罩拉到下巴上，回头瞪了一眼，吼完又将口罩拉了回去。

　　叶之秋在人影倏忽躲闪的缝隙中瞥到一眼，那个叫彭哥的人居然意外得长了一张清秀的面孔，虽然车内灯光晕黄昏暗一时分辨不出他的年纪。

　　叶之秋愣怔后回神，不知道是彭哥的威慑力够大，还是两个人实在半斤八两打累了，菜头和覃文宁住了手，覃文宁瘫坐回座位上，呼呼地喘气。他脸上颧骨处擦伤了一道一寸来长的细口子，略微渗血，他气哼哼地很是不解气，又抬脚发泄般踹了前排座的椅背一脚。

　　菜头索性也不坐椅子上了，反向半站半蹲地背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他身材魁梧，满身肌肉，所以覃文宁下手时都照着他脸上招呼的。和覃文宁只是脸颊被指甲划上一小道细小伤痕相比，菜头此刻的脸上就跟开了酱缸一样。

　　但即使这样，菜头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地嘲讽脸：“你是不是觉得老子长得帅，所以跟娘们一样，打人只会挠人脸？你瞧瞧你脸黑的跟煤矿工人似的……”他伸出手指掐着小拇指指尖比了比，“小模小样三等残废，知道武大郎老婆为啥子要找西门庆么？就这个。”

　　“行了，你少说两句。”彭哥闷着声呵斥，“小覃听不懂，你对牛弹琴，赢个嘴仗又能怎样？”

　　菜头看了眼覃文宁，覃文宁不说话，眼神阴鸷，又狠又毒，这让他想到了云南那边来的那伙人，身上也是带着这么一股子的阴冷邪气，盯人看的时候阴毒得让人浑身不舒服。

　　菜头“嘁”了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把灯关了。”

　　随着彭哥的一声示意，车厢内开着的唯一一盏灯关掉了，车厢内陷入了沉闷的死寂。

　　车子持续开了两个多小时，车窗外几乎已经看不见有什么灯光了，可想而知周围环境有多荒凉。

　　小平头开着车开始连连打哈欠，于是彭哥让菜头替换去开车。两人换位的时候，车子停在了一处长满野草的荒芜之地，透过车窗，能隐约看见几百米处的高架桥梁。

　　叶之秋隐隐猜到他们现在不敢走高速也不敢上国道，却的确是在沿着高铁线的方向在走的，只是不知道目的地究竟是哪里。

　　“别……想逃。”覃文宁突然开口，呼吸紧贴在她而后。

　　叶之秋望着窗外没回头，身体却因为生理厌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小平头坐在前座，摘下了口罩，回头好奇地瞥了叶之秋一眼：“彭哥，这真是乌老大他们要的人？这回没再搞错了吧？我看这跟照片上的……长的不像啊。”

　　彭哥说：“这不用你管。”

　　-------------------

　　欢迎加书友群24620780讨论《占风铎》剧情，敲门请报书名。

　　 喜欢占风铎请大家收藏：(321553.xyz)占风铎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