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

　　“是……是我……”小燕潸然泪下，泣不成声，哭到伤心之处她揪着胸口衣襟，咬着唇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来。

　　任文博躺在草地上，四肢摊开：“小燕子？呵呵，赵薇啊。”

　　叶之秋听出他声音里的颤音，顾不上安抚小燕，忙凑近任文博摸了摸他的额头、下颌、腋下……

　　“秋妹儿……”他声音颤栗着，“你不能趁火打劫啊，我还是童男子啊，你不能这样啊……”

　　小燕打了个嗝，悲伤感大减，被任文博这么打岔，她都快忘了自己为什么哭了。

　　叶之秋手不停地将任文博身上半干不湿的外套扒拉下来，又将他的T恤从下往上卷。

　　“不……不要……雅蠛蝶……”

　　叶之秋手往下滑，手指去解他的牛仔裤扣子，刚解开扣子，手指搭上裤子拉链的时候，一只滚烫的手抓住了她的手。

　　“雅……蠛蝶……”任文博仰起脖子，探头看过来，眼睛眯着，眼神迷迷蒙蒙的，全身通红，蜷起像只大龙虾。

　　叶之秋面无表情地打掉他的手：“哈压库！”

　　小燕“噗”的一声呛了口水，喉咙里抑制不住发痒，忙死死捂住嘴发出闷闷的咳嗽声。

　　任文博一副无力反抗，放弃挣扎，生无可恋的样子，瘫倒在草地上，四肢摊开，用一种三贞九烈的语气说道：“你不要以为得到了我的人，就能得到我的心，我的心只属于丹丹妹妹……我的丹丹妹妹……”

　　“你戏真多。”说话间，叶之秋已经扒下了他的裤子。

　　任文博有心伸手想挡，却苦于无力反抗，牛仔裤被一撸到了膝盖。

　　叶之秋盯着他的重点部位愣了一秒。

　　任文博一脸羞愤地说：“秋妹儿，原来你竟是个叮当猫。”

　　叶之秋挪开视线，将自己的外套拉链拉下，边脱衣服边说：“我没想到你口味如此小清新。”

　　小燕没忍住一颗八卦之心，探头瞄了一眼，原是好奇叶之秋到底看到了什么，没想到这一瞄，竟看到了一条大红色的平角内裤。她猛地瞪大了眼，眨眨眼，再次确认自己没看花眼，内裤上的重点部位真的绣着一只“愤怒的小鸟”的卡通鸟脸。

　　“你想干什么？”他双手抱胸，表情夸张地压低声喊，“我……我……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叶之秋将任文博扶起来，把自己的外套替他穿上。

　　任文博一声叹息，声音微哑地说：“晚上冷，你别冻感冒了。”这回他不闹了，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已经折了我一个了，可别搞得我俩都折进去了。”

　　叶之秋靠在任文博身后，环臂抱住他：“离天亮也没几个小时了，撑过去我就能想办法。”顿了顿，又说：“你别睡，再困也别睡，这时候不能睡。”

　　任文博“嗳”了声，也不知是叹息还是应声。

　　叶之秋回头看了小燕一眼。

　　小燕被她犀利的眼神看得心上一抖，颤巍巍地道：“我……我也把衣服脱、脱……”

　　“你里头还有穿么？”

　　小燕羞涩道：“没……没了。”

　　“嗯，你可以开始了。”

　　“什……什么？”

　　“你为什么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刚刚那些村民为什么追你，这里是什么地方等等……这些你都可以开始说了。”她语气平静得真的就像是个局外的听众，“正好长夜漫漫，听你的故事来解解乏也是好的。”

　　小燕眼圈儿红了，抿着嘴儿，一副泫然欲泣的羞愤表情。

　　“你如果不想说，那就当我没问。”

　　小燕知道，自己如果不说，她不会问，但也不会再管自己。她就是有这种直觉，这个曾经在阆中租住在他们家的女房客，是个大有来头的人，她为人古怪，性情阴晴不定，在这种时候，与她交好比与她结仇强。更何况，她也实在需要他人的帮忙。

　　“我……”她低头，手指绞着衣角，“我和妈妈，是被人拐来的……”

　　这句话做了开头，她陷入了回忆之中，情绪再度激动起来，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道：“你知道的，你住在我家时，我们院里隔壁那户人家死了人。其实车伯伯是被人害死的，就连艳萍姐也被他们害死了，他们不是人，都是畜生……那时候我跟我妈住在外公家，舅妈成天在家指桑骂槐的，等到警察把车家那两个畜生兄弟都抓起来后，我妈就带着我回了家。那几天我正准备开学的事，没想到那些混混又突然上门了，说是车正宇欠了他们一大笔钱进门就乱砸东西。我妈一开始还跟他们理论，结果他们搬空了车家之后，还想闯进我们家里打砸，我报了警……”她眼睛里流露出了恐惧，“我没想到因此会惹上大麻烦，真的……我没想到会这样，我只知道杨阿姨人品很不好，对安安、乐乐很坏，对艳萍姐更坏，可我们没想到，她跟她那个畜生儿子一样不是人，心肠恶毒到竟然把我和我妈给卖了……”

　　小燕呼吸急促起来，捂着脸止不住地泪流满面：“开学前两天，我准备返校，我妈到车站送我，结果我们两个在车站广场被一群陌生男人拉上了一辆面包车……然后，然后……然后……”

　　“幺妹儿，你别哭，莫怕，有哥在，莫怕哈……”任文博突然出声，适时打断了小燕失控的情绪。

　　叶之秋会心一笑，她就知道任文博其实是个特别心软的家伙。

　　小燕抽着鼻子，缓了缓情绪，继续说：“我和妈妈被他们抓起来，一路押着上了高速，一开始我还能分辨是往重庆方向去的，后来他们看我一直打量外头，就把我们的眼睛给蒙上了。我们坐在车里，一路开了三天，我本来想着到服务站的时候找人求救，可是他们盯得紧，我稍有不慎，被他们觉察到我不规矩，他们就打我妈。”

　　三天后，这群人换了一辆小客车，在换车的地方，她听到了接头的两拨人对话，才醒悟过来是杨雅楠把她们母女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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