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以前,顾泩肯定会跳起来,把’我们已经分手了‘这几句再重复个十遍。
她最擅长的,就是挑衅上官文钺。
可眼下,她不敢了。
她也忽然明白了司悦在席成面前,为什么总是一副很软弱的样子。
如席成、如上官文钺这样的男人,他们可以宠你纵你,把你的小性子当成乐趣,但绝容不下你真的忤逆他们。
你越是软弱,他们能许你的就越多,反之,真惹恼了,后果很恐怖!
顾泩很惜命了摇了摇头,也很无奈,弱弱地问他:“上官文钺,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玩够了吗?”上官文钺没头没尾地问了句,眉头还是皱着,很不耐烦的样子。
顾泩不知道他问什么,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玩够了。”
“……”
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过没关系,反正自己也不准备让她继续玩下去了。
“搬回来。”
“什么?”
“搬回我那里去。”
“不行!”
“顾、泩!”上官文钺又怒了,似是下一秒就要把她吃掉!
顾泩怕得要哭,声音真的哽咽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凶?”
好吓人,自己都不敢说话了。
上官文钺又气又急,咬牙切齿地道:“不能!你再敢说一句不搬回去,我就打死你!”
顾泩直缩脖子,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怎么从来不问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
“不是说不爱了?”
“那你为什么要勉强一个不爱你的人留在你身边?”
“我不允许。”
顾泩:?
感情的事,还要经过你允许?
对上她茫然又震惊的视线,上官文钺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是问过你的,为什么要分手,撒谎的是你,怪不到我头上。”
顾泩不说话。
他又继续道:“是你从来不问我,愿不愿意和你一起面对,你也从来不相信,我有能力护得住你,护得住你在意的人。”
顾泩一愣,觉得他话中有话。
慢慢地抬起头来看他,她心虚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那你是不是又瞒了我什么?”
顾泩又想哭了,她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好熟悉又好陌生,霸道得令人发指!
“你以为,我家里人能查到你弟弟,我就查不到了?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用?”
“你知道了?”
“早知道了。”
“多早?”
“比你闹分手还要早。”
顾泩:“……”
刚才还怕得想哭的人,这会儿忽然从他怀里站起来,瞪着眼睛不满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还让我闹?干嘛不跟我说清楚?”
“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凭什么要跟你说清楚?”
顾泩:“……”
她真的不知道该气还是该怒,“上、官、文、钺!”
“怎么?不怕我了?”他眯了眯眼,又露出了刚才那副魔鬼般的姿态。
顾泩噎了一下,气势上顿时软下去一大半。
上官文钺继续端着姿态,冷冷吩咐:“马上收拾东西,我给你半个小时!”
“我……”
“嗯?”
“马、上、收、拾!”
他妈的!自己居然怂了!
也许,不是怂了,只是撑了这么久,真的累了。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原来他从不曾放弃自己。
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
新剧播出,收视率大爆。
经纪人打电话来,兴奋地说:“啊啊啊——小悦!你要彻底翻身了!”
司悦也高兴,更多的是后知后觉。
原来过了这么久了啊,剧都播出了呢。
也就是说,司光南的婚礼,近在眼前了。
从她回到云城到现在,司光南一次也没有联系过她,更别说是来找她了。
席成对于婚礼的事也只字不提,看上去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像什么都不在意。
听说顾泩和上官文钺和好了,但两人的相处模式变得有些奇怪——跟她和席成有点类似。
上官文钺有时候扫一眼顾泩,后者马上就变得狗腿。
至于关昱么——
伤心了十天半月,然后就去国外度假了。
这种时候,哪会有心情度假,分明就是去疗伤。
司悦想起之前自己还鼓励他公开和顾泩的恋情,事情闹到这一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太好。
于是,她给关昱打了个电话。
关昱似是不怎么愿意提起顾泩,说了没两句就转移了话题,道:“我看到席成的助理了。”
“嗯?”司悦愣了下,问他:“你在法国?”
“不是,我在九州附近看见他的。”
九州……
这个地方,司悦之前从来没听说过,第一次听说,是从余愿的嘴里。
要回云城的那天,她和余愿单独聊了会儿,两人做了个交易。
看来余愿真的一步步按照计划在进行,那么自己,也不能出差错。
挂了电话后,司悦回房间补了个觉。
最近席成越来越不知分寸,每天晚上都把她折腾个两三回,总是要她哭着喊着求过了才罢休。
只是,再意乱情迷的时刻,他都不会忘记做措施,所以这么久了,司悦的肚子也毫无反应。
关于这一点,老宅的福叔曾婉转地问过一次。
司悦当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知道对方一片好意,于是就更婉转地说自己还小,准备过两年再要。
福叔当时没有多说什么,但眼神里却有些担忧。
司悦那时没多想,后来晚上躺在床上却明白了过来。
席家是个庞大的家族,虽然席成孤傲,不愿与其他人走动来往,但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盯着他看。
老爷子过世后,那些亲戚自然就希望席成能早日结婚生子。
他自身稳定了,大成集团才能稳定,若是更上一层楼,大家都能分得更多的利益。
闲言碎语什么的,是不敢当着席成和司悦的面说的,但司悦好几次看到福叔接完电话,对着自己都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大概,是被那些亲戚说了吧。
哼!就知道欺负下人!
……
晚上席成回来,司悦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了孩子这个话题,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啊?”
“什么?”
“就是、就是……要个孩子啊。”司悦红着脸瞪他!
明明那么聪明的人,这会儿来装傻了!
席成没装傻,他是真没往这方面想。
他平静地说:“暂时还不想要。”
“哦。”司悦的语气听上去有点失落。
他不解,蹙了蹙眉,又问她:“你想要个孩子?”
司悦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我不想!我就是随口一问!”
席成上下打量着她,满脸写着‘你这么紧张是不是因为你心虚?’。
司悦顿时更不好意思了,也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她扑过去,在他肩头咬了一口,不甘心似的,“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你先告诉我,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不急,婚礼都还没办。”
“嗯?”
“你想奉子成婚?”
司悦:“……”
见她一脸囧样,席成勾唇笑了起来,认真地说:“我是个很随性的人,是不是奉子成婚对我来说都一样,但是对你不一样。”
“我?哪里不一样啊?”
“你想让别人说你是靠孩子上位的?”
司悦一愣,紧接着反应了过来,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真没想到这一点,就是觉得两人感情这么好,有些事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就行了。
席成在她臀上拍了拍,“男人和女人终归是不一样的。”
这个社会对男人的包容度很高,同样是奉子成婚,对于男人的评价就是负责任、好爸爸,但对女人,就会说她是靠孩子上位、母凭子贵。
除了这一点,席成对孩子其实是可有可无的态度。
他觉得孩子是牵绊,两个人就很好。
之前老爷子还在的时候,答应要个孩子,也是为了他老人家没有遗憾。
但如果真的有了……
那就许她一切她想要的,给她全世界最好的。
……
九州之地,外人难入。
陈词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鬼使神差地就来了这里。
但是,他进不去。
九州是一个岛,只有一条路通外界,路口有人把守,看着就两个人,好似很容易突破。
很多年前也有人曾试过想要闯入九州,看一看这座纸醉金迷的岛上到底有何魅力,让人来了就不想走。
然而,每一个想要擅入九州岛的人,最后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岛主无名氏,势力有多大无人知晓,只传闻,他手眼可通天,这世上没有他做不成的事。
余姓兄妹怎么和这九州岛的岛主认识的,陈词不知。
但这位岛主,对余姓兄妹,颇为照顾。
陈词托人送了两次信,传来的回复都是——余愿不肯见他,所以他不准进入九州。
于是陈词就在附近的镇上找了个宾馆住下了。
第五天,余望来了。
看着他,一脸嘲笑:“你这人是不是有病?”
“余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人在你跟前的时候,你爱搭不理的,人走远了,你又要追过来,这不就是脑子有病?”
“我不是来找余小姐的。”
“那你找谁?!”余望说着脸色就沉了下来。
九州岛的岛主说了,这人就是来找余愿的!
陈词抿了抿唇,丝毫不心虚地道:“席总有事需要岛主相助,所以我才来这边。”
余望:“……”
顿了顿,他又笑了,“不是来找小愿的,那最好。”
话落,他也没有再多逗留什么,转身就要走。
“余先生——”陈词却又叫住了他。
“干什么?!”余望口气不善地反问。
“你能不能带我进去?”
“不能!”
“那……好吧。”
陈词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开口跟余望求助?
可自那天知道余愿受伤的真正原因,心里就起了个疙瘩,并且,怎么都抹不平。
大概,只有见了余愿,这个疙瘩才会消失吧。
看他一脸挫败,余望心里其实还挺高兴的。
他是不愿意自己妹妹和陈词再有什么瓜葛的,他觉得陈词配不上余愿,他也看不上陈词。
可感情这事吧……
烦人。
余望轻咳了一声,话锋一转,对他说:“你要是真想进去,除了岛主,还有个人点了头,那几个守门的,也会对你放行。”
“谁?”
“你猜是谁?”
余愿呗!
陈词一惊,眼底闪过不可置信。
余愿在九州岛上竟有如此大的权利?
那他们要对付席总岂不是轻轻松松?
余望自然知道他心里担忧什么,笑了笑,也不介意告诉他真相:“你放心好了,没惹到岛主的人,他是不会轻易对人动手的,小愿能放人进去,有其他的原因。”
陈词神情变得有些尴尬,沉默了好半晌才有些别扭地说:“我联系不上余小姐。”
“哦。”余望笑得更得意,“我也联系不上。”
陈词:“……”
有这么睁眼说瞎话的么?!
随后,余望就真的走了。
楼下一辆黑色车子里,余愿懒懒地靠在后座,听到有人上车的声音,眼皮都没抬,懒声问:“他说什么了?”
“他要见你。”
“不见。”
“出都出来了,不见?”余望无奈又好笑地看着自家妹妹,挑眉道:“真不想见,就让人把他收拾一顿,扔回云城。”
“哥!”
“小愿,你到底要做什么?”
两人从小相依为命长大,余望实在是太了解余愿了。
他敢肯定,余愿不是真的放弃陈词了,她在计划着什么。
余愿翻了个白眼,终于如实相告:“我和司悦做了个交易,她把陈词留下,我帮她拖着陈词,然后引席成过来。”
“什么意思?”
“司光南的婚礼,是冲着司悦去的。”
这一点,余望早就知道了。
所以,他更不能理解了:“那你把席成引过来,谁保护司悦?”
余愿摇摇头,“她不需要保护,司光南虽然心理变态,但他太爱司悦了,不会对司悦下手的,司悦想要的,是婚礼那天,席成不在云城。”
余望稍稍思索了一会儿就明白了过来,但并不赞同她们的做法:“小愿,你要知道,席成那个人的城府,可比你和司悦加起来都还要深得多。”
“我知道啊。”
“得罪了他,可没什么好下场。”
“反正有司悦给我们兜着。”
说着,余愿从车里探出头,朝着楼上看了眼,漫不经心道:“让他给我兜着也行!”
“他愿意给你兜么?”
“愿意最好!不愿意也得愿意!”余愿的口气顿时有些不耐烦。
余望哈哈大笑,这才是自己认识的余愿嘛!
……
刚才余愿那一探头,陈词在楼上看了个明明白白。
他看到余望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以余望的性格,是不可能会来看自己的。
哪怕是为了来嘲笑自己,也绝不会特意登门。
所以,他直觉余愿也来了。
果然来了。
但就是……不肯见他。
哪怕在楼下车里坐着等余望,也不肯上楼来和自己见一面。
越是如此,陈词心里的异样就越是强烈,类似抓心挠肝。
这种感觉,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他也不知道代表着什么。
到了晚上,他只身去闯九州岛。
路口把守的人立刻给余愿报了信。
余愿惊了,“哥,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余望正准备睡觉,被她硬拉了起来,整个人都很暴躁:“敢闯就给他打残!”
“哥!”余愿大叫,“他一身伤还没好,你快去看着点啊!”
“我不去!”余望烦得很。
“哥!!”
“我去了,会忍不住想打他!”
余愿顿时幽幽的,“打在他身上,痛在我心里。”
“……”
“你快去啊,不然路口的人真会和他动起手来,我现在还不能见他。”
余望被她推着往外走,身上杀气都起来了。
余愿赶紧又嘱咐了一句:“你不许对他动手!要动手也不是现在!”
“那什么时候能动手?”
“今天几号?”
“十三号。”
“过两天。”
今天先想办法让陈词回去,但也不能做的太绝,要给他一点盼头,让他过两天再来。
引席成过来的时间必须掐得很准,否则司悦在云城的计划就没法进行。
余愿一开始其实是不太能理解司悦的,在她的想法里,既然看司光南不顺眼,那就干掉他!
有把柄在他手里?
没关系,不给他抖出把柄的机会呗!
司悦有席成,想要干掉司光南绝对不是问题。
可最近这几天,余愿突然就理解了司悦的纠结——
对一个疯子逼得太紧,疯子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
那么为了不让干掉他这件事出现意外,席成势必会亲自动手。
他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暴力和血腥都会刺激到他,万一最后席成他……
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司悦也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
她想用最稳妥的方式去解决,她想站在席成的身边。
可那个男人……
想要与之比肩实在太难了。
余愿甚至劝过司悦,让她就安心地躲在席成的羽翼下,没心没肺地过日子。
已死之人的声誉,她大可不必去操心什么。
可司悦说,她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她怕后半辈子都在噩梦中度过。
罢了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就像自己,既然选择了一定要把陈词弄到手,那就得先配合司悦把计划完成!
思索再三,余愿还是不放心,悄悄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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