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不远处传来万鸟欢叫的笛声。

　　是他？！二太太欣喜若狂，没有犹豫，朝着笛声的方向奔去。

　　佝偻的背上斜挂着个草帽，那头上，竟有一半是白色的。

　　不可能，他怎么衰老成这样？

　　“青……青哥。”

　　男人吓了一跳，转过头来。他的脸上已经不复那种青春年少，他的眼睛也没有那种熠熠闪光的喜悦，只有时间锻磨留下的沧桑。

　　“你是安春？”

　　青哥的眼睛亮晶晶的，让二太太想起多年的那个晚上，他低头吻她时，摸过她的胸。

　　“你可以送我回城吗？我给你钱，五……五个大洋。”

　　青哥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古铜色的脸上隐隐现出抹红色，“我只有牛……”

　　“也可以，我需要马上离开。”

　　远处传来嘈杂的说话声，二太太的脸色大变。

　　“快躲起来。”

　　青哥身手敏捷地拖着二太太藏到树后。他温热的呼吸扑到二太太的脖颈上，二太太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她抓起那只梦幻中想过无数次的手，搁到自己的胸脯那。她听到了他微喘的声音，如果他再次拒绝……

　　青哥用力捏摸了二太太的宝贝几下，手滑溜向下，伸进她的裤裆里，熟练地掏摸了几下，然后，褪下了二太太的裤子。

　　不是这样……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应该有前奏，花前月下，海誓山盟……

　　二太太哭了，哭得心碎欲裂，哭得肝肠寸断——那段美好的记忆再也没有了！她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破坏……

　　青哥蹲下去，湿而灵活的舌子准确地撩拨向二太太的敏感部位。

　　二太太素性张开了腿——既然是毁灭，那就毁灭个彻底！既然是最后一次快乐，那就快乐个够本！

　　青哥抬起头，怯怯的眼睛里是掩不住的欢喜，“安春，其实，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

　　久违的告白，竟然没有一点激动，兴奋，是因为在曹府呆久了，渴望爱情的心变麻木了？二太太凑过去，曾经很多年前他吻过她，她一直念念不能忘怀，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再重温这个梦。

　　她闻到了烟草味，那种老烟枪吸后留下的呛鼻的烟草味。

　　二太太没有躲，她的梦，即便是噩梦，也该有个了结的时候。

　　青哥突然抱起她，二太太惊呼了声，马上感觉一股久违的快乐从下面传了来。他结实的胳膊抱着她的臀部，一点也不吃力，那么恣意而畅快地运动着。

　　二太太解开了扣子，从红肚兜里掏出那对诱人的宝贝，“亲下。”这是梦中才有的竟然变成了现实，她流下了欢乐而伤感的眼泪——青哥很用力地亲下，然后继续他的蛮力活。

　　他快乐地喘息着，快乐地冲刺着，快乐地说：“早知道，以前就把你强占了。”他猛烈地向上，猛烈地揉搓她的屁股，“我爱你，安春。”

　　爱她？还是她的肉体？

　　突然，青哥把她顶在树上，高抬起她的双腿，“你真美。”

　　月光照在她被挤成碗状的浑圆上，让她像熟透的蜜桃，溢出可口的香味。

　　青哥用力一挺，大幅度地甩动起臀部。“我比你男人强吧？”他的嘴角滴下一滴涎水，他立刻吞咽了后面的，继续努力。他的表情夸张而惊艳，他在心里感谢那个人，让他实现了年轻时的梦……

　　但是，二太太却不快乐，树的糙皮弄得她的背很疼，她皱紧了眉头，“好疼，背上好疼。”

　　青哥停了下来，摸摸她的背，想了想，“有了，”他松开她，“我马上回来，等着我。”

　　青哥去把他的牛牵了来，让牛趴着。牛“哞哞”地叫了两声，“不许叫。”青哥用力拍下牛的屁股，牛甩了下尾巴，真老老实实不叫了。

　　“过来，快过来。”

　　青哥背靠着牛，强行掰开二太太的腿，让她坐到自己身上。

　　“不要，”

　　二太太拼力挣扎，但是她的身子不知怎么发软，动不了。这时，青哥已经动了。

　　“啊——”

　　她发出撩人而性感的声音。青哥赶紧捂住她的嘴，让二太太的爹听见了，他们都完了。

　　“爽吧，我那婆娘就喜欢这么干。”

　　二太太的眼泪成串地跌出来，过去真只是一场梦，一场美化过的不真实的梦。

　　二太太癫狂起来，她用力抬高自己，坐下，再抬高自己，她已经分不清眼前是真实，还是梦境，她只要快乐……多么虚假的一句话！

　　在畸形的欢爱中，一男一女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跟着我吧，我们可以天天这样快乐。”

　　二太太笑，冷笑，她去捡起裤子穿好了，“现在送我回城。”

　　不是请求，是命令。

　　青哥很意外，勾头系好裤子，闷想了会，说：“行，你给我四个大洋就行。”

　　他和她的感情，两小无猜的感情只值一个大洋？

　　“不，我说给你五个就是五个。”

　　二太太爬上牛背，“走吧。”

　　青哥“嗯”了声，把草帽戴在头上，抽了牛屁股一下，“走咧。”

　　这时候回去，城门一定关着，可是不走，今晚所经历的一切让二太太感到耻辱，她竟然……

　　“停下，快……”

　　一口秽物涌到嘴边，二太太趴在牛背上，哇哇地狂吐起来，她还是人吗？

　　“我婆娘最开始也是这样，习惯了就好了。”

　　习惯？二太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的男人把自己的妻子当成什么了？她忽然很庆幸那时选择了勾引曹老爷，虽然没有欢爱，但是活得还算有尊严的。

　　她以前一定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这样无耻而肮脏的男人！

　　二太太呕得浑身发软，差点从牛背上栽下来，青哥忙伸手去扶她。

　　“别碰我！”

　　二太太仇恨地瞪着青哥，为什么不给她留点幻想，留点可以回忆的？

　　青哥呐呐地收回手，“你自己坐好，不要摔下来了。”

　　二太太这才注意到他一直在走，她有些内疚，有些不忍心，“要不，你也坐上来吧。”想到又要和他那样背贴背坐着，二太太的底下有了点反应，心里更有了反应，她“哇”地再次呕吐起来。她不能骗自己，她受不了，那种感觉，那种自己是畜牲的感觉。

　　“你坐吧，大黄驮不起两个人。”

　　二太太不再说话，她也没有力气说话，刚才已经把在家里吃的那碗面吐得干干净净。

　　“给你。”

　　是以前他们经常在一起吃的野果子。

　　二太太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过去永远成为了过去，回不去了。她回头望望月光下的家，那里也回不去了；那里的人，她再也不想见了。

　　“要不，你先回去，我明儿个……”

　　“不！”

　　发怒的声音在静寂的树林里显得更外地响亮。二太太吓得捂紧嘴，爹不会听见吧？

　　林中深处忽然传来鸟儿欢叫的声音，二太太很难过，心想：只有它们才是真正地快乐吧！

　　二太太耷拉着头，任自己的头随着牛的前行而左右摇摆，“我不要回家，我要回城。”

　　青哥“嗯”了声，抽了牛一下。

　　整个树林顿时安静下来，只有牛偶尔发出的“哞哞”声，两个人没有再交谈一语。

　　到城门边时，天还是黑的，星星都去睡觉了，只有月亮高悬在空中，注视着他们。

　　“你回去吧。”

　　青哥没有理会，牵着牛去到附近的树林里。

　　二太太害怕地看看四周，她想溜下牛背逃跑，但是周围黑黑的，她一向怕黑。

　　“在这休息会，等明早你进了城，我就回去。”

　　他是真心话，还是虚情假意，哄得她心软，再和他……

　　“哇”二太太又呕了，初时还有点可呕的，到后面全是酸水。二太太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突然，一双手从背后抱住她！

　　又要……

　　眼前一片漆黑，二太太昏了过去。

　　青哥低头看着怀里的二太太，忽然落下一滴泪，“对不起。”他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对不起。”

　　浑噩总会过去，正如太阳每天都会升起。

　　二太太猛地睁开眼睛，瞧见了一张过度憔悴的脸。阳光洒在他的草帽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

　　二太太的脸色大变，急忙去瞧身上的衣服，整整齐齐的，包括裤子上的系带也好好的。

　　“哎——”

　　青哥推开二太太，站起来，活动了下酸麻的右膀，“我该回去了，那钱……”

　　二太太从腰包里摸出五个大洋，想想，又摸出一个，“这是赏你的。”她心里期盼着，期盼着青哥能断然拒绝，然后告诉她，他爱她，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

　　女人都是爱做梦的。

　　青哥接过钱，掂了掂，挨个去咬了下，“真的。”他咧嘴一笑，露出满排的黄牙，“安春，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还找我，我只收你四个大洋。”青哥小心地把钱收到钱袋中，一抽牛屁股，“走罗。”

　　二太太张张嘴，想说点什么，来纪念这段初恋，但是眼泪淡淡地流下来，她知道她再不会见他。她紧了紧手上的包裹，朝城门走去。她饿了，而且，身心俱疲。

　　城门口有家面馆，人不多。二太太瞅了眼，没有认识的，放大了胆子走过去。

　　“去去，要饭到别处要去。”跑堂的小哥甩了甩手中的汗巾，像赶讨人厌的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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