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王柏臣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
韩幺姐淡淡地笑了笑,“没事了,阿臣,我这许多年来,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现在这样,我觉得也挺好的。能再次遇到暖兮,知道她嫁给了你,我这半年多来,心里一直都充盈着幸福的感觉,我知道这是上天重新垂怜我,眷顾我,才让暖兮和我又到了一个家庭。你们好好的,阿姨什么都不奢求了。”
王柏臣没有想到,这里面的内情,如此简单,又如此深刻让人心头也跟着疼痛起来,他找不到词语再来说什么。长辈间过往的感情,也不是他能再次评述的,只觉得心头充斥了太多的情绪和感情,让他满腔言语,却找不到一句合适的来述说。
韩幺姐站起身来,看了看时间,轻声说:“我还有个会诊,就不留你了。阿臣,对暖兮好点。”
她叮嘱完,依然是一脸的平静淡然,收拾好东西,整理好自己的白大褂,起身往外走去。
王柏臣却总觉得她的平静下面,掩藏着很多不平静的心情,他分明看到她离开的时候,那个背影抬手擦了擦眼角的地方。
他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却无意间揭开了韩幺姐心口的伤。
他又略坐了坐,接到夏暖兮的电话,她轻声说:“阿臣,我这边忙完了,要回单位有点事情,跟你说一声。”
“我陪你过去。”王柏臣马上说。
“好,我在医院门口等你。”夏暖兮说完,挂断了电话。
王柏臣很快开车到了医院门口,夏暖兮已经在那里等他了。坐上他的车,夏暖兮将一杯咖啡递给他,笑道:“阿臣,给你买的。”
他也是奔波了一天了,看样子有些累。接过来喝了一大口,笑问道:“梁爽说什么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随便坐了坐。原来许可是那样的人,大家都想过她有种种不好,但是只以为她那是刁蛮任性,从来没有想过她做事已经没有下限到那种地步了。”
“是,阿哲惯着她,倒让她越来越任性妄为了。不过这件事情也不能怪阿哲,许伯伯一家在阿哲小时候,一直倾力照顾阿哲,加上秦家就秦伯母一个人支撑着,家里有很多为难之处,全靠大院儿里的叔叔伯伯婶婶阿姨帮扶,其中照顾阿哲最多的,就是许家。所以阿哲对于许可,总还是有很多恩情在里面的。”
夏暖兮点点头,“是,这就难怪他什么都依着许可。只是现在他们肯定是没办法再一起走下去了。”
“阿哲可能会为此承担很大的压力。被人背后说三道四一段时间,是免不了的。”王柏臣笑着说,伸手去握夏暖兮的手,“不过你也别担心梁爽,真正的感情是经得起考验的,相信他们经过这一次的误会和磨难,会更好的面对压力,处理好身边的事情。”
“是,他们都是能为彼此着想的人,这一点困难应该不会是什么大问题的。对了,小美也给我打电话了,她说李家的长辈要求马上扯证,她还什么都没跟家里说呢。她打电话给我,说是在卫生间偷偷摸摸打的,实在是被李家的人逼得没办法了。李首长又是个遇到这种事情就说不出话的人,她都快哭了。”夏暖兮有些担忧地提到小美的事情,这件事情真心太对不起小美了,但是她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解决。
王柏臣也有些头疼这件事情,许可倒好,弄出了一个大的烂摊子,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人了,留下其他当事人陷入这件事情当中无法抽身。
一路说着这些事情,很快就到了市委,夏暖兮白天请了假,所以堆积的事情有点多,需要全部带回家里做。王柏臣帮她抱着大堆文件,心疼地说:“又是这么多工作?”
“没办法,年底了,到处都是事情。”夏暖兮笑了笑,收拾好东西和王柏臣一起出门,“就算在报社,年底了也是一大堆的事情,各种事情,相对来说,这边还算是好的了。”
“看着你晚上睡不好,还要赶这么多工作,我又帮不上什么忙,这种感觉真的太不好了。”王柏臣轻声疼惜地说。
“你在我身边陪着,就是最好的帮忙了。”夏暖兮不由轻声笑着说。
王柏臣将资料全部在车里放好,揉了揉她柔顺的长发,笑道:“那先带你去吃好吃的,吃饱喝足才能有力气工作,是吧?”
“好。”夏暖兮被他牵着手,心头是说不出的幸福感觉。
王柏臣笑道:“好久没去外婆那边了,也不知道外公的腰好些了没有。等到你不忙的时候,我们一起过去坐坐。”
夏暖兮不由轻轻地攥拳,好半天才应道:“好。”
“阿珍姐做的甜品好吃,过两天你空了我给她打电话,请她多给你准备一点,你想吃糯米香芒,还是冰糖银耳?”王柏臣笑着问。
“都好。”夏暖兮简单地应道。想起这件事情,她心里又泛起了阵阵波澜。一边是想要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一边是不得不接受他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这件事情,夏暖兮虽然下定了决心想要和他一起勇敢地走下去,但是常常在细想的时候,不是没有怅惘和犹豫的。做出任何的决定都不容易,做出哪一种决定都有牺牲,也都有不舍,让她的心情远远没有表面显现出来的那么坦然和无忧。
王柏臣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问道:“累了吗?要是累了,我们就简单吃点,一会儿晚上我给你煮宵夜。”
“不累,我很好。”夏暖兮不由自主伸手环住了他结实有力的腰,看着他让人动心的好看面容,笑道,“阿臣,你对我真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了。”
“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去?”王柏臣被她的认真话语惹笑了,道,“人家都说阿梁最会讨女孩子欢心,其实他们肯定都错了,我才是。我才三岁的时候,就知道要讨女孩子欢心,以后是要讨回家去做老婆的,你说我是多有先见之明,才会一早就给自己选了一个媳妇儿。所以没办法,有的男人就是会娶到好老婆,有的男人却只好打单身,这就是小时候看终身,三岁决定七十岁。”
他一本正经说来这段话,将夏暖兮惹得一直笑个不停,笑着笑着她的眼睛里有些许泪光,紧紧地抱着王柏臣,希望,真的三岁就能定人生的七十年。
吃了饭回去,时间不早了,夏暖兮还忙着要赶工作方面的事情。王柏臣在旁边陪着她,也简单地处理了一些公务。
一会儿他出去了,夏暖兮也没有太在意,等到她弄好工作出来的时候,王柏臣正在厨房里弄什么。夏暖兮闻到好香好香的味道,忍不住走过去,看到他将一条条的小鱼正放在油锅里煎。
“好香。”夏暖兮吸了吸鼻子,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宜城的特色做法,不由笑道,“阿臣,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啊?”
“我问了爸爸。”王柏臣笑道,“先出去,马上就可以做好了。”
将夏暖兮推出去,很快就将香喷喷的鱼端了出来,这种小鱼都只有一指大小,裹上面粉和鸡蛋清混合出来的溶液放入油锅里炸熟,味道很香很香。在宜城还有个特别的名字,叫油炸猫猫鱼。
因为夏暖兮本来已经能吃一点肉,现在又常常吃了就犯恶心,王柏臣担心她的身体,研究了好多种鱼的吃法,每餐饭都尽量让她吃到不同的鱼。晚上的宵夜也尽量弄成她喜欢吃的类型。
夏暖兮坐在餐桌上,王柏臣很快将鱼端了上面,献宝一样的端在她的面前,夏暖兮伸出手拿了一条鱼,因为烫,放在手心里翻来翻去的,烫得忍不住笑,吹得凉了,却递到王柏臣口边,笑道:“阿臣,你先吃!”
王柏臣手里拿着筷子,却还是认真地吃了她递来的猫猫鱼,自夸道:“我的厨艺进步得好快!连宜城特产都可以做到八、九不离十的味道了。”
夏暖兮笑个不停,他将筷子递过来,夏暖兮摆摆手,“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吧,吃油炸猫猫鱼,一定要用手才香!”
她说着,用手夹起来,一连吃了好几条,然后享受地吮吸着手指,笑道:“你试试看,这样是不是格外香一点!”
“好啊。”王柏臣应道,转到她身边,将她的手指拿到口里,爱怜地吮吸起来。
夏暖兮笑着大叫道:“错了错了,那是我的手指!”
“是你邀请我试试的!”王柏臣理直气壮地耍赖。
夏暖兮抽回自己的手指,“我明明就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王柏臣看着她红润的唇瓣上带着含嗔带笑的笑意,忍不住凑到她口边,吻了一口,“是这样吗?”
“耍赖皮!”夏暖兮捡了一条猫猫鱼,塞进他口里。
一直玩闹着,看着她将东西吃得差不多,王柏臣才放心。晚上因为这,两人又闹得有些晚,夏暖兮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早晨起来的时候,夏暖兮的腰像被卡车碾过一般的酸疼,好一会儿才在枕边找到衣服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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