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米莲?陆昱看着我,眼神有些紧张。
我想,是不是我脸色很不好呢?我好像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头有些痛,好像心跳还很快……你脸色很白啊,米莲?陆昱扶住我的双肩:怎么了?哥哥,帮我拿药……我心跳得很厉害……我指指床头柜,在家的时候我的药都装在床头柜里,母亲应该还是按照这个习惯来布置的吧?药?什么药?陆昱慌忙扶我坐下,然后打开床头柜,哪一瓶?三瓶,三瓶都拿来……好,好,马上……陆昱很快把药拿过来,按上面写的数量倒到我手心里。
水呢……我问。
好,你等着,桌上就有,我给你端过来……我服下药,然后乖乖地躺到床上去。
我想,可能是风太凉了,我在窗前吹了这么久……一转头,看到陆昱正拿着我的药瓶,闻了闻药片的气味,又仔细地看了看药片,然后抬起头,神情有些凝重地望着我。
我对他微笑:我没事,哥哥。
好,没事。
他轻轻地点头,放下药瓶,坐到我旁边来,轻轻地执起我的手,柔声说:就是着凉了,闭上眼睛休息吧,等下阿姨上来,我就说你累了,想睡一觉。
嗯。
……你认得那些药吗?我闭上眼睛,问。
呃……不太认得。
他说。
我知道,他肯定在撒谎。
他是个医生,对药总该会比我们这些老百姓要了解吧?我平时不太能够剧烈运动,也不能跑,不能跳。
有时候情绪太激动,也会容易晕倒。
我说。
我想,也许从那些药片,陆昱哥哥就能分析出我的问题来呢。
嗯,没关系的,有的时候,人就是比较脆弱。
他安慰我。
我知道,我不怕的。
我抬起眼皮,对他微微一笑。
他微微颔首,轻抚我的头发,柔声道:睡吧!我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朦胧间一个人走了进来,站在我床头。
我仔细一看,竟然是父亲!奇怪,我想,怎么我搬家了,父亲还能找到我呢?爸爸!我叫。
米莲。
父亲坐下来,摸摸我的头:你还好么?好啊!我今天好开心,因为妈妈终于答应跟麦叔叔结婚了!你知道吗?我知道。
父亲微笑着,你妈妈有你麦叔叔照顾,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见父亲没有责怪母亲,我真的很高兴。
虽然之前父亲说让我劝母亲接受麦叔叔的感情,但是我总还是有些担心,担心如果母亲真的嫁给麦叔叔了,父亲却又会不太高兴。
现在好了!这时,父亲起身说: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等等,爸爸!我忙伸手去拉,头却一下从枕头上掉下来,我睁开眼,爸爸!爸爸!米莲,你怎么了?陆昱忙拉住我:怎么啦?你看到我爸爸没有?我环顾左右,已经没有父亲的影子了。
我怅然若失。
你是在做梦呢,米莲。
这里什么人都没有,只有我在。
陆昱安慰我:闭上眼睛,继续睡吧!我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只是做梦而已,我的父亲早已经不在了,我怎么可能还看得到他呢?奇怪,母亲那么担心父亲会把我带走,可是这次梦到父亲,他却为什么不带我走呢?母亲已经嫁给麦叔叔了,父亲放心了,我也放心了呀!头还痛吗,米莲?陆昱轻轻地摸摸我的额头,还好呀,不烫。
没事的,哥哥,我拉住他,我没事。
嗯,那就继续睡吧!我已经不想睡了。
我半坐起来,靠在床头,想起刚才的梦,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米莲,你这种状态,万一等下阿姨上来看到,会担心的。
陆昱说。
是啊,我知道。
如果母亲看到我这种状态,她肯定会着急、担心,如果影响到她的情绪,那可不好了。
不如这样吧,陆昱想了想,说:等下我跟你妈妈说,我同学找我去玩,我想带你一起去,你觉得好吗?我立刻表示同意。
今天是母亲与麦叔叔的婚礼,我不想影响他们,我希望他们的婚礼圆满地完成,不要蒙上任何阴影!好,那我现在扶你起来,你坚持一下,我这就去跟她说,好吗?好!他扶我起床,我坐在桌边,假装在看书的样子。
这样,即使母亲上来看到,也不会起疑心。
不一会儿,母亲果然跟着陆昱上来了。
你们要去玩吗?母亲问我。
我装作没事的样子,笑着点点头。
好吧,那早点回来,不要玩得太晚哦!母亲说。
阿姨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米莲的。
陆昱认真地说。
好,那你们去吧!母亲微笑着拍拍陆昱的肩,那就麻烦你了,陆昱,看好米莲啊!你放心,阿姨!陆昱点头。
陆昱拉着我下楼了。
我坚持着走出门,母亲看不到了,我这才靠在陆昱肩上,腿软软的,走起路来也轻飘飘的。
陆昱看了看身后没人,赶紧把我背上,到了路边,正好有出租车过来,陆昱招手拦下,把我放到车上,他从另一个车门上来,跟司机说:到第二人民医院。
为什么去医院?我问。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轻飘飘的,竟然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陆昱是怎么回答的,我已经听不到了。
这个时候,我又看到父亲了,父亲一直走在前面,不,那不是走,而是向前漂浮着,一直漂浮着……我在父亲的身后使劲地追,父亲却不理会,也不管我怎么叫,他都不停,也不回头……又追到那座桥上了。
我诧异,怎么又是那座桥呢?这时,父亲终于停了下来,转过头来,微笑地望着我。
爸爸!我委屈地说:我追了那么久你怎么都不理我呢?父亲只是微笑,却一直不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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