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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他的星星[娱乐圈] 渊蔓 12209 2021-04-02 09:52

  “叫我。”

  “前辈......”

  “叫名字。”

  “佑,佑铭哥,佑铭.....别,太快......”

  许佑铭把趴着的少女翻过来,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往日目光明亮、冷清自持的少女,此时潮红的脸颊上泪痕斑斑,被他攥住细腰,粗暴的往身前带,撞得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白皙细腻的肌肤上,留下浅浅深深的指印和咬痕。

  许佑铭低下头,触碰对方的唇。

  “汐汐,”他低声说,“别离开我。”

  少女断断续续的应着,最后在他的强迫下,哭着喊出爱他。

  “我爱你。”

  许佑铭睁开眼。

  冬日的清晨格外静谧,除了窗外传来的簌簌风声,没有别的杂响。

  没拉紧实的窗帘透进一缕日光,像是划分荒唐梦境和残酷现实的混沌边界线。

  许佑铭没有马上起床,只懒洋洋的看一眼手机,不少信息和未接来电。

  都不是他所期待的。

  连点进去都没兴趣,他摁下了删除键。

  许佑铭的手机基本上是干净的,不管是短信,还是通讯录。

  一是得益于他的良好记忆力,不管多拗口艰涩的台词,于他而言都不过尔尔。

  区区电话号码,就不值一提了。

  还有个原因。

  许佑铭在床上微微合眼,拨出了个号码。

  “晚上。”

  电话通后,他只简单的说了两个字,没等对方雀跃着回应,就挂断了电话。

  他自认是个谨慎的人,不会轻易露出破绽。

  除非他愿意让对方抓到把柄。

  脱掉睡衣时,许佑铭看向镜子。

  他的身材很优越,宽肩窄腰,常年锻炼让他每一寸肌肉都蕴含力量。

  他的目光下滑,心情不太愉快。

  许佑铭不喜欢做梦,不管美梦还是噩梦。

  噩梦影响心情,美梦是难以实现的幻想,不管哪种都没必要。

  可这么不凑巧,他做了个美梦,也是噩梦。

  他梦见了夏汐。

  被他褪去衣衫,被他吻得眼角通红,被他捏着大腿根撞得哭泣不已。

  她的嘴里呢喃出让他沉溺的喘息。

  这是比噩梦更可怕的妄想。

  夏汐喜欢时渊,他见过少女每次看向那个家伙,眼睛里总闪闪发光。

  那是独一无二且罕见的,璀璨如星辰的光。

  许佑铭不喜欢这份特殊。

  他也不喜欢在梦境中过分温柔的自己,说什么“别离开我”。

  像爱惨了夏汐。

  爱本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人们歌颂传唱,不过因为世间罕有。

  他捏了捏眉心,做这种梦,只是身体要排遣了,很简单的事。

  吧。

  *****

  许佑铭坐在摄影棚中接受视频采访,谈及自己最近在拍的角色,他的话明显多了起来。

  “......他的感情是复杂的,从开始就很清楚自己不是女主喜欢的类型,所以一方面希望她爱自己,另一方面,又不想去阴谋诡计去算计对方,这就是他痛苦的来源。”

  这部电影可以算是他最近几年最感兴趣的一部,拿到剧本后,他就迷上了自己扮演的角色。

  主持人见问对了问题,继续趁热打铁:“就是因为他那种明知不可得,但又忍不住去靠近女主的矛盾吸引了你吗?”

  “不全是,”许佑铭十指交口叠在身前,“他身上的反派气质和毁灭的悲剧感,让我觉得很有挑战性。”

  主持人看了眼稿子:“佑铭,我看过你很多部作品,每部的角色都不一样,其中包括了些不太正面的角色,你会担心在观众心目中的形象受损吗?”

  许佑铭很轻的笑了笑,虽然是冷淡的,却足以勾得人心里小鹿乱撞。

  摄影镜头外的几个年轻女工作人员当即红了脸。

  “他们越骂,说明这个角色我塑造得越成功,再者,观众们对我镜头后的真实面目,恐怕也不全了解,那又谈何损?”

  “我之前采访过一些演员,他们大部分都会说自己喜爱的角色中,或多或少都带有本人的性格,听说导演拿着剧本找你时,你很快就同意了,是不是也有这个原因?”

  “残忍和狡诈吗?还是撒谎能力很强?”许佑铭只微笑着以反问作答。

  主持人也笑了:“那倒不是,不过我很好奇,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会像他这样吗?”

  “不会,”许佑铭想也不想就否定了,“‘爱是伸出又缩回的手’这种话,可能中学时的我才会说。”

  “成年人了,我会千方百计让她爱上我,而且是让她误以为自己先动心的。”

  “想来看了这个视频,又有不少女孩子吵着要嫁许佑铭了,”主持人打趣,“但我记得你之前接受采访时说,自己是不婚族,现在是因为有心仪对象,所以说出这么具体的话吗?”

  摄影镜头外的女孩子们都屏气细听。

  “差点被你绕进去,”许佑铭平静的反驳,“就因为我是不婚族,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说,否则,那个人不就发现我的小九九了?”

  “嘴也太严实了,每次我们都没办法知道你的感情情况,”主持人很是遗憾,“我听说过一个观点,真正爱一个人时,才会做出违反自己本性的事。”

  许佑铭凝视着主持人,直看得对方几乎要脸红,才略略若有所思的点头。

  “我想是吧。”

  *****

  接受采访是挺无聊的事,尤其是主持人没完没了的旁敲侧击,企图打听出那么零星的隐私。

  许佑铭坐在后排,百无聊赖的看了眼窗外往后倒退的街景,闭上眼睛。

  “许先生,回家吗?”司机问。

  “嗯。”

  “大许生和许太太说今晚要去赴闻家宴,您要同去吗?”

  “不去。”合眼休息的许佑铭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回家。”

  言语间是毫不掩饰的疲态。

  司机在心里感叹着他的不易,把车稳稳停在许宅。

  许佑铭上了台阶,等车子开到不见踪影,回身走进车库。

  几分钟后,一辆灰色轿车安静开出。

  坐在驾驶座上的许佑铭似乎换了个人,双目有神,一点都没有刚刚在后座哈欠连篇的样子。

  他来进咖啡厅,侍应生已经见怪不怪,朝他礼貌点头。

  点好餐后,他安静坐在老位置上,等待晚饭呈上。

  吃饱了,晚上才好“干活”。

  一般人外出吃饭很少独自一人,但许佑铭很享受这个过程。

  他会选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落地窗贴了外面看不见室内的玻璃膜,沉默安静的吃完一顿饭。

  而侍应生都清楚他的脾性,从不在中途打扰。

  太阳已经下山,咖啡厅里人不多,桌上的蜡烛晃悠悠的飘在水上,忧伤的蓝调在耳边回荡。

  许佑铭盯着烛心,心里忽然有种别扭感。

  在他思考清楚这是什么感觉前,手已经自作主张——

  拨打了一个号码。

  单调的提示音到到最后戛然而止,像被突然拔掉电线的机器人,没了声音。

  许佑铭有点烦躁,一般来说,响几声不接的,他都会自动挂断。

  他的耐性比人前看得见的还要少得多。

  可他不仅等到最后,还拨打第二次。

  许佑铭放下手机,看着两次不成功的通话,愣了两秒之后,才反应过来。

  这手机号是夏汐的。

  许佑铭皱了皱眉,慢慢打下一句话。

  【有空吗,有点事要说。】

  按下发送后,他又等了一会。

  没有回复。

  晚饭才吃一半,他就没什么胃口了。

  他不对劲。

  许佑铭走出咖啡厅,把这归咎于自己最近一直在高强度工作。

  *****

  “佑铭.....嗯......”

  身下的女人软得像摊水,转过头,媚眼如丝。

  “转回去,”许佑铭粗着声,“趴好。”

  女人的大腿上方被抽打得微微泛红,她嘤咛一声:“佑铭,你今天心情不好?”

  “别多事,”许佑铭冷冷开口,掐着她的腰,“做好你该做的。”

  他的动作愈发粗暴,目光也微微失神,落在女人的背上。

  和他以往的床伴相比,这个女人算不上最美的,可他最近却最经常找她。

  “呜......”女人抓着身下的床单,眼看着就要解脱。

  “我是谁?”

  “佑铭......佑铭。”女人急促的呼吸着。

  “继续说。”

  “佑铭哥......呜......”

  “还有。”

  “......”

  许佑铭见她不答,动作愈发粗暴。

  他微微闭起眼,女人支离破碎的叫声,忽高忽低,然后在某个点——

  “前,前辈.....!”

  像有一根细细的钢丝线,无情绞断他的理智。

  从前某次,他无意中发现,女人的声音有六七分像她。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听见不怎么熟悉的歌声。

  是手机响了。

  许佑铭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他松开手,转身去摸放桌上的手机。

  “你换了手机铃声?”女人见他突然停下,有些不舍的伸手挽留。

  “跟你无关。”

  他对手机铃声这种琐事不甚在意,但这首歌是他特别为一个号码设置的。

  女人不满的咕哝,却不敢大声表达。

  许佑铭冷冷的看着她,把人重新面朝下压着。

  “闭嘴,不准发出任何声音。”

  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按下接听键。

  “佑铭哥,你刚才给我打过电话吗?”

  “嗯,在忙吗?这么久才回。”

  少女似乎觉察出他的异样,礼貌而略带疑惑的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睡觉了?”

  她明明说的是很普通的话,却让许佑铭的额角跳得生疼。

  趴在床上的女人一把捂住嘴。

  许佑铭疯了?他不是在打电话?为什么还敢动?

  而且还命令她不准发出一丁点声音。

  女人咬住被角。

  即使在做着这种事,他说话还是平稳而有条理。

  她从来没听过许佑铭用这么温和的腔调说话,更没见过他逗人。

  可刺激太剧烈,让她的大脑没办法思考太多东西。

  她只知道跟许佑铭说话的是个女生,而且许佑铭很喜欢她,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没能得到她。

  那个女生是时渊的粉丝。

  啊——

  就在她快要推测出结论时,一个重击,让她的所有思路瞬间打乱。

  她哆哆嗦嗦的撑着身体偷偷往后看,男人目光中有温柔的光,几乎让她融化。

  可这不属于她。

  女人的妒忌心忽然窜了起来,如果,如果电话那头的人知道了她的存在,许佑铭是不是就没办法和她保持原来的关系了呢?

  他是不是就会把感情倾注到自己身上?毕竟他一向很喜欢自己的身体。

  她不再压抑自己的声音。

  电话那头肯定听见了,因为很快电话就挂了。

  女人还没得意几秒,后颈突然一紧。

  她毫无防备,脸朝下的被摁在枕头上。

  许佑铭真的很容易生气,她见识过,不过在床笫间,她还是头一回遇见。

  男人的动作粗暴又不按章法,她虽然痛苦,却感觉到微妙的快感。

  停了半秒,她突然被对方掀过来。

  许佑铭和她做的时候,很少跟她对视,哪怕是在镜子前,也是不可能的。

  女人正欣喜,下一秒颈上就多了只手。

  许佑铭攥住她的颈,目光中有她理解不了的狂怒:“喜欢叫?嗯?”

  女人心底蔓延起不好的感觉。

  颈上的手逐渐用力,她的呼吸一点点被抽走。

  她挣扎着轻拍对方的手。

  可许佑铭冷着脸,似乎连呼吸都是冰冷的。

  那样的目光,像是根本没把她当个人。

  “我刚刚说什么?”

  “不准发出一点声音。”

  “你怎么做的。”

  因为缺氧,女人逐渐头昏眼花,许佑铭的表情却纹丝不变。

  尽管空气中回荡着糜、乱的声音,他还是冷酷得像尊无情无欲的冰雕。

  他一手掐着女人的脖子,动作却没有减慢,相反的,开合间愈发凶猛。

  像在发泄着什么情绪。

  直到女人以为自己要死在他手下,那只手才忽的松开。

  她干呕着趴在床边喘气,痛苦和快感交织带来的奇异感觉,让她许久没有回过神。

  在浴室处理干净后,许佑铭头发滴着水走出来。

  他有严重洁癖,女人很清楚,每次做完,他一定要去洗澡。

  许佑铭把衣服一件件穿上,直至穿戴整齐得像无事发生。

  “佑铭,”因为刚才被掐狠了,她的嗓音有点变调,但还是努力放柔嗓音,“刚才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不生气。”

  许佑铭的眼中果真没了怒意,只是也没有其它情绪。

  “到此为止了。”

  女人缓过气,本想应了,然而她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什么和平日不同的意思,心里泛起一阵恐慌:“佑铭,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许佑铭讽刺性的勾起一丝笑,“不过如此。”

  女人连忙拉住他的手:“佑铭,我真的错了,你不要这样对我。”

  许佑铭毫不留情甩开,往后退了两步,倚靠在桌前:“我们从开始就是单纯的利益交换关系,你不会想说你爱我吧?”

  女人一愣。

  在某次慈善宴席上,还是无名小卒的她差点撞到许佑铭,在说对不起后,许佑铭似乎楞了一下,然后问了她的名字。

  后面的事,就自然而然发生了。

  她从寂寂无名,到小有名气,可以说完全靠许佑铭时不时提供的资源。

  对她来说,年轻英俊而且能力极强的许佑铭,是个很好的床伴。

  而除了上、床,许佑铭从来没向她索取过什么。

  许多次床笫欢愉间,她都模模糊糊的怀疑许佑铭真心爱她,只是不善表达。

  她以为时间久了,可以等到关系转正,成为对方光明正大的女朋友。

  没想到许佑铭居然轻飘飘的来一句“到此为止”。

  女人如坠冰窟:“佑铭,求你了,告诉我该怎么做,你才回心转意,给我个机会。”

  许佑铭沉默片刻:“叫我名字。”

  女人没想到他真的给自己机会,忙不迭拉着他的衣角,调整着声线:“佑铭。”

  许佑铭喜欢她的声音,每次在床笫间,即使她还没开口,对方也会逼着她出声。

  “佑铭哥。”

  许佑铭没有动,垂着眸如同睡着了。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喊出了那个一直理解不了的称呼。

  “前辈......”

  这两个字,终于让他有反应。

  许佑铭凝视着她:“我给过你多少个角色。”

  他的语气很平静,甚至还带着点温和。

  女人见似乎有转机,连忙努力回忆着每次的角色。

  可她实在记不得这么多了。

  许佑铭沉吟片刻,一个一个回忆,甚至连女人记忆模糊的小角色,也记得一清二楚。

  “这些角色戏份不多,但都很讨喜。”

  许佑铭弯下腰,凝视着女人,目光里有她捉摸不透的东西。

  “直到我为什么让你演这些吗?”

  女人有些迷惑的摇摇头。

  “你跟我说你爱演戏,那么多角色,你印象最深是哪个?”许佑铭看着她。

  女人怔住,许佑铭的样子,就像个挑剔的导演。

  许佑铭似乎根本没打算听她说话:“机会一直在给你,你把握住了吗?”

  他直起身,目光重新变得冰冷:“这么多角色,如果你好好演,不说大红,也已经足够从所谓龙套,变得很有名气,如果再加上些运气,说不定能在梦匠的戏里占个位置。”

  女人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接到角色时,确实从没认真对待。

  毕竟背靠许佑铭这棵大树,谁还需要努力?

  许佑铭双手插在兜里:“过阵子,还会有一个电视剧的角色找你,好自为之。”

  说着就往门外走。

  “佑铭!”女人绝望的叫他名字,在这个时候,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她是谁?那个女的,你心里那个。”

  许佑铭的脚步停下,却没有回头。

  他嗤笑:“你是想说我爱着一个不可能的人,然后让你当替身?”

  “这圈子里,我有什么人得不到,你觉得我像是这么长情的人?”

  女人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门后。

  她无力的瘫倒在床上,眼泪无声的淌下。

  *****

  说一个谎言,就要用更多的谎言去掩饰。

  对普通人来说这可能会产生心理负担,但对于许佑铭来说,只是稀松寻常事,谎话就像空气,融在他的生活里。

  经纪人给他带来了新剧本。

  “我觉得这个角色扮演起来难度不小,不过从剧本到电影配置都很顶级,如果演好了,很有希望再冲击影帝。”

  经纪人絮絮叨叨说完,抬眼一看,许佑铭的目光似乎在放空,叹了口气:“佑铭,你最近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放个假休息一阵?”

  许佑铭拿起剧本翻了翻:“这个我接了。”

  “你最近怎么了?”

  经纪人是梦匠金牌经纪人,又比许佑铭年长些,仗着许佑铭叫他一声哥,大着胆子问。

  “好像心情不太好。”

  许佑铭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是最近有什么合作方对我有意见吗?”

  “不,评价依旧很好,”经纪人摇摇头,迟疑着还是问出了,“要不再去联系一下之前的医生?”

  “我没抑郁症。”

  许佑铭跟他相识多年,说话也多了几分真诚。

  “换你有这么一堆父母,也快活不到哪儿去。”

  经纪人哑然。

  许佑铭的父母一个影帝一个影后,都是拿奖拿到手软的圈中大咖,结婚多年,恩爱无比。

  许佑铭也在二十多岁的年龄,凭出神入化的演技,以饰演高智商诈骗犯,一举夺得第二年的金孔雀影帝。

  外人看他,家庭美满富有,年少得志,风光无限。

  “你也......看开点,”经纪人纠结了半天,终究没想出什么更好的话。

  “不看开能怎样,”许佑铭笑得满不在乎,“有影评人说我比不过他们俩,这个我认,还有什么人比他们演技更好?连自己的生活都是演的。”

  许佑铭的父母是观众和圈内人公认的模范夫妇,结婚二十多年,一直恩爱无比,就算双方偶尔传出绯闻,另一方也全身心信任。

  却无人知他们实则貌合心离,感情早在多年前荡然无存,一直都是各玩各。

  而作为他们爱情结晶的许佑铭,看似是在父母严格教育下成长的优秀星二代,实际上不过是被忽视和厌烦的存在。

  “哥,你以后结婚,千万要想好,至于要孩子,更是多想想,可别让他像我这样,有妈生,没爹养。”

  许佑铭把自己描绘得极为难听,却笑得依旧无所谓。

  经纪人多少了解他的家庭内幕,于心不忍:“佑铭,你......父母没有选择,可你爱的人还是能选择的,千万不要失去信心。”

  他本以为许佑铭会当即反驳,没想到对方只是若有所思的发了一阵呆。

  “是么?”

  *****

  过年。

  这本来是个很喜庆的节日。

  许佑铭讨厌过年。

  从小,父母就各过各的,他像个没人要的垃圾一样,被丢到各种补习班或者保姆家。

  他们还美其名曰“锻炼独立性”。

  许佑铭不知道自己怎么心血来潮去了花市,人潮拥挤得让他心烦。

  然而,他却看见了一个人。

  夏汐。

  少女表情幸福的咬着手里的榄,怀里还抱着一包。

  只是颗小小的榄,竟足以让她欢天喜地。

  这种天真的情绪,让他的心似乎跳慢了两拍。

  许佑铭脚步一顿,他拨开人群,径自往她走去。

  夏汐给他买了同样的甜榄。

  小孩子的快乐很简单,就是跟好朋友分享好吃的。

  逗弄她,是许佑铭为数不多的快乐之一。

  许佑铭心头的阴霾慢慢被她的笑所吹走,然而他的嘴角才翘到一半——

  她提到时渊。

  他厌恶这个名字,每次听到,都像有块伤口,被用力的扒拉开,再次血淋淋。

  更让他心情烦闷的是,时渊真的出现了。

  夏汐虽然也笑,但感觉和刚才完全不一样。

  她会主动给时渊喂榄,还会期待他给出想要的答案。

  许佑铭忽然感到一阵窘迫,他就像个潦倒的流浪汉,在冬天的街头,往灯火通明的房子里,贪婪的偷看别人的幸福。

  他厌恶时渊的原因还有一点。

  时渊过分聪明,他能看穿自己精心伪装下的真相,比如自己是一个人来,比如对夏汐的情感。

  然后装出人畜无害的样子,踩着他的伤口,带走他的夏汐。

  如果是他的就好了。

  似乎为了泄愤,他把鸡公榄全丢了。

  可又走了两步后,他鬼使神差的,把鸡公榄从垃圾桶里捡了回去。

  如果有人把他认出来,明天的热搜必然是“影帝当街翻垃圾桶,是精神失常还是体验新戏角色”。

  他不在乎。

  只是这榄不能丢。

  是夏汐送他的。

  *****

  除夕是冷冷清清的。

  许佑铭早就习惯了。

  他从前天,一直睡到除夕的夜晚。

  外面偶尔传来小孩的笑闹声和摔炮声,彰显得年味十足。

  许佑铭按了两下电视,发现有个台在播放两三年前的那部《骊歌》。

  也难怪,《朝圣》已经在拍摄了,作为主角的他和重要角色的夏汐,在《骊歌》中都有出演。

  所谓的蹭热度吧。

  许佑铭看着熟悉的戏服,忽然有点恍惚。

  原来他认识夏汐也这么久了。

  少女那时候不过是个跑龙套,只是长得实在漂亮,又会耍剑术,终究比一般的龙套多几句台词。

  但也只是几句而已。

  他很少关注这些小配角,直到夏汐为他救回手机。

  就算是圈内的一般女生,能跟他说上话,也会激动,可这个小姑娘,却不甚在意他,只是反复研读着剧中那几句台词。

  她长得确实很漂亮,是一种不需要故意讨谁喜欢的美。

  许佑铭来了兴致,一般这种小姑娘,对于有名气的演员都是趋之若鹜。

  可夏汐,每天除了研究那为数不多的台词,就是挥着那把剑,耍着他都看得烂熟的剑法。

  勤奋得让其他跑龙套的都偷偷笑她是不是太过愚笨。

  他像往常那样,给全剧组买饮品和食物。

  但给夏汐买的那份要特殊大份些。

  正常人应该早就明了这种意思。

  可她却从没注意,甚至好几次,转手给了那个因为忙着搬东西而错过饭点的龙套兼小工作人员。

  那个叫陆泽的男人不是省油的灯,许佑铭只一眼就看出来了。

  除了长了张还不赖的脸,没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

  夏汐心肠好,把自己多余的那份饭分给对方。

  那人自恋得可以,竟然就把这当作她示好的意思,每天总围着她团团转。

  不过,许佑铭冷眼看半晌,夏汐根本不在意陆泽的献殷勤,或者说,她根本没记住陆泽是谁,每天脑子里只有拍摄和台词。

  杀青的前一天,夏汐的剑丢了。

  她在片场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一整天都眼红红的,像朵蔫了的玫瑰。

  据说那柄剑是她自己的,钱不多,但那剑被她亲手改造过,更贴合古装片的样式。

  许佑铭觉得有趣,又打听到她是傅遥的粉丝,干脆动了动嘴,从傅遥那要了把剑,使了个法子抽奖,倒是让她中了。

  听说是傅遥用过的,小姑娘欢天喜地了好久,对他连声道谢。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他可能也被夏汐遗忘了。

  回忆起这段往事,许佑铭自嘲般笑了笑。

  所以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夏汐会因为和时渊的一次合作,就喜欢上这个自负又狂妄的家伙。

  夏汐原来的那柄剑被谁偷的,他不清楚,但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只是没想到那人居然这么阴魂不散,时隔两年多,还能出来缠着她。

  厚颜无耻。

  每次想到陆泽企图散布谣言,让夏汐身败名裂,许佑铭就怒火中烧,恨不得碾死他。

  自己都没染指的人,这种烂泥,凭什么企图癞□□吃天鹅肉?

  姚希彤的事,是失误,他本意是搞掉陆泽,可没想过夏汐的朋友居然会自杀。

  这件事是他做错了,没有考虑周全,不该让夏汐哭的。

  《骊歌》结束后,他一直关注着夏汐的动态。

  游光是个废物公司,空揽着这么个好演员,没有好资源,偶尔还让她面临被骚扰和恐吓的困境。

  许佑铭不止一次暗暗教训了那些企图染指她的所谓富商。

  那株小玫瑰,经受了不少风雨,但倔强如旧,他本可以像以往那样,用资源交换她的自由。

  但在目睹她拒绝了无数个潜规则后,许佑铭退缩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种事一旦说出口,就没有收回来的可能,而他也很清楚,夏汐不会接受这种条件。

  所以他冷眼旁看,他等,看她伤痕累累的爬过一座座高峰,等她在圈子里崭露头角,或者——

  等她再也坚持不下去,濒临崩溃时,向她伸出援手。

  然后,摘下这朵玫瑰。

  他本来以为万无一失。

  然而,谁知道时渊会中途杀出,而且抢走了她?

  许佑铭从没这么痛恨过自己。

  他做了什么?

  他站在野生地外,看中了一株玫瑰,然后静静的等待花朵绽放。

  然后花被一条野狗叼走了。

  这何止不是他的行事风格,简直跟他的本性完全相悖。

  畏葸不前和等待从来不是他的风格,他爱撒谎,爱残酷游戏,更爱强取豪夺。

  可他做了什么?

  手机响了。

  经纪人给他转发了前阵子拍的采访视频。

  “我听说过一个观点,真正爱一个人时,才会做出违反自己本性的事。”主持人认真地对他说。

  许佑铭怔住了。

  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还有隐约的欢呼声,庆贺大年初一的到来。

  电视上正好播放到夏汐演的小宫女,为主角挡下反派的致命一击。

  少女决绝的神情,让人心魄动荡。

  “为您做的一切,都是......是我心甘情愿的。”说完这句话,她就死在了主角的怀里。

  许佑铭低下头,慢慢编辑着短信。

  很快,他收到了回复。

  【也祝佑铭哥新春快乐呀!】

  后面接了个挺可爱的表情。

  许佑铭抿了抿唇,有种想说点什么的冲动,最后却生生止住了。

  她一定跟时渊在一起。

  这么好日子,无谓说些让大家都不快活的事。

  过了两秒,他又收到夏汐的信息。

  【听说今晚2点有流星,记得许愿我们剧组新的一年顺顺利利呀!】

  这个傻瓜。

  许佑铭笑了笑,慢慢回复:【向一块没生命的陨石许愿,不如多努力点。】

  那头很快又回复了。

  【时渊也这么说,你们男人就不能浪漫点吗?】

  许佑铭的笑淡了下去。

  如果当初没有犹豫,现在陪在她身旁的人,是不是自己?

  如果一切重来,先到的他,能赢得夏汐吗?

  可没有如果。

  就像他从来没假设过自己竟然会动心,会爱上一个人。

  他关掉灯,合上眼,在外面的欢声笑语中,慢慢睡着。

  若现实太残忍,不如坠入无边梦境,寻找半刻虚妄欢愉。

  许佑铭从没想过,自己竟会贪恋这种幻境。

  他梦见她穿着小宫女的衣服,露出不卑不亢的笑容看着他。

  “前辈您好,我叫夏汐。”

  ※※※※※※※※※※※※※※※※※※※※

  许佑铭这个人是矛盾的,

  这个角色出场虽然不多,

  但在我的构思中曾经占据了不少位置。

  本来他的故事和结局有些不同,

  但在写文的过程,

  还是希望他可以稍微幸福些,

  毕竟他主观上并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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