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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如覆(三)

  迟小多和项诚正要上车, 轩何志手臂上搭着西装追上来, 说:“今晚说好了我请客的嘛, 来来来!”

  项诚:“……”

  “他刚才说什么?”项诚在车上难以置信地问。

  “他下午就这么说了啊!”迟小多小声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项诚疑惑地看陈真, 陈真眯起眼, 摇摇头, 示意应该不是鬼上身。

  陈轩何志吹着口哨, 在一家餐厅前停下,大家等了半个小时的位,轩何志团购了一个两人餐, 把菜单给他们,说:“再加点菜吧,可能不够吃。”

  “大家过年抢了多少红包啊哈哈哈。”轩何志朝大家说。

  “你抢了多少呀。”迟小多说。

  “七块五呢。”轩何志说:“小多你呢?”

  项诚一口茶喷了出来, 陈真忙给他纸巾。

  迟小多谦虚地说:“只有很少。”

  轩何志说:“我给你发个?”

  迟小多:“……”

  项诚奇怪地看陈真, 陈真摆手示意应该没事的,可能当领导了确实会大方一点。

  迟小多告诉陈朗, 自己后天出发, 陈朗想了想, 突然朝陈真打了个手势。

  【我要和他们一起去。】

  陈真吓了一跳, 问:【为什么?】

  陈朗沉默一会, 两手打手势:【不是放年假吗?我正想和小多他们出去走走,哥哥不要在家里休息, 出门运动一下吧。】

  陈真快速打手势:【我想带你出去玩。】

  陈朗:【周老师不是想给你安排相亲吗?】

  陈朗和陈真的交流快而且动作不明显,不像和迟小多“说话”一样, 哑语会打到位上, 而是稍微动一动手就代表一个词汇了,迟小多看不太懂,项诚和轩何志则更看不懂了。

  但是陈朗的一个动作迟小多看懂了,陈朗两手虚握着拳,并在一起,拇指屈了屈,迟小多马上就明白了一点,按着陈朗的手,朝陈朗“说”:【我办事,你放心啊,你不用跟着去的。】

  陈朗朝迟小多摆摆手,请求地看着陈真。

  陈真眉头稍微皱了起来,菜上来了,轩何志说:“来来,大家吃,多吃点。”

  【我想带你出去玩。】陈真解释道:【没告诉你,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陈朗想了一会,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又说:【但是我想和小多他们一起出去一趟。】

  陈真:【那我们一起去。】

  陈朗:【你不要去,周老师说,让你去相亲的。】

  陈真表情马上就变了,也不说话了,迟小多手指点了下陈朗的手背,让他不要说了。

  项诚已经看出两兄弟在吵架了。

  轩何志:“怎么啦?”

  “没什么。”陈真摆摆手,说:“大家吃吧。”

  吃饭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气氛尴尬而奇怪,只有轩何志在劝大家吃吃吃,迟小多快要哭出来。

  晚上陈真说:“不嫌弃的话,项诚来我家住吧。”

  “也好。”项诚答道。

  “哎小多。”轩何志把他们送到陈家楼下,朝迟小多招手道:“找你说个事。”

  迟小多心想终于来了,还好还好,原来是有事相求。

  “你说吧。”迟小多和轩何志走到树后。

  “再过来点。”轩何志说:“你还怕我把你怎么了吗。”

  迟小多说:“就凭你?不怕项诚把你怎么了吗。”

  “开个玩笑嘛。”轩何志给迟小多一根冰棍,说:“送你吃的。”

  迟小多:“……”

  迟小多看轩何志,轩何志又把冰棍朝迟小多推了推,迟小多不接。

  “我想追小朗。”轩何志说:“你觉得我有希望吗?你帮帮我吧。”

  那一瞬间,迟小多心里的火山终于爆发了。

  “别动手啊!你干嘛!”轩何志拔腿就跑,迟小多顺手拣了块板砖就追。

  “干什么!”项诚马上转身过去,迟小多朝他摆手,示意别过来。

  “你怎么突然这么想?”迟小多难以置信道。

  “我很喜欢他啊!”轩何志说:“他如果愿意接受我,我就把戒指送给他。”

  “说老实话。”迟小多道。

  轩何志不吭声了。

  “我……”轩何志支吾道:“我想照顾他。”

  迟小多转念一想,笑了起来,拍拍轩何志的肩膀,搭着他,勾他的脖子,朝自己这边拉了拉,说:“咱俩谁跟谁啊,你不要瞒我,我也希望小朗幸福,你把你心里想的告诉我,我才好帮你,你结婚的话,我给小朗包个五十万的红包。”

  轩何志马上答道:“哎不瞒你说,我现在发现,不政治联姻,真的不行。”

  迟小多:“…………”

  “他是陈主任的弟弟,你懂的……不过我是真的愿意照顾小朗。主任三十多岁了,身体又不好,每天日理万机的,没人管他身体。我们都发自内心的爱他,这黑锅不如我来背……”

  迟小多心想你这话要是被陈真听见,多半得被燃灯法相一指头给按成肉饼。

  “照顾小朗,也没什么,不增加负担。”轩何志说:“我看到小朗每天挺孤独的,想和陈真说说话,陈真又忙,没空陪他。我和他比较有共同语言,说得上话。”

  迟小多:“你就说一句,你爱不爱他。”

  轩何志想了想,说:“那种爱,我没有,不过陈主任也不会允许别的人……那样对小朗吧,我会和他一起生活,这样不是很好吗?”

  迟小多说:“你需要离魂花粉吗,我最近浓缩出了一种强力的,包你一下全忘光。”

  “你帮我个忙,我是好心……”

  “等等!你别走啊!小多!”

  陈真帮项诚把箱子拖进电梯里去,到家以后,迟小多一脸无奈。

  “说的什么?”项诚问。

  “别问了……”迟小多哭笑不得道:“我突然觉得我也需要离魂花粉了。”

  晚上,迟小多和陈朗睡一张床,项诚则在隔壁房,和陈真睡一张床。

  【陈真今天一定生气了。】迟小多坐在床上,朝陈朗比划:【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陈朗翻着ipad,没有回答迟小多。

  迟小多把陈朗的ipad抽走,看着他。

  陈朗解释道:【我希望他过得更好,不要因为我而放弃幸福。】

  【怎么能这么说呢?】迟小多不悦地说:【你们是两兄弟,他绝对是心甘情愿的!】

  迟小多特地比了那个拳头并在一起,拇指微屈的手势。

  陈朗:【我知道,可是世界上的事情,不是非此即彼的,不对吗?他爱我,因为他是我的哥哥,我俩互相依赖,这没问题。难道他成家了就不爱我了吗?】

  【他可以有亲情,也可以有爱情,有友情,但他现在就是因为我,拒绝这些。拒绝的理由是觉得我可能会难过。】

  【可是我根本不难过啊!他就是我的唯一,只要他能快乐,无论他做什么我都可以接受,我真的不介意他有爱人,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我会在意呢?】

  迟小多:【你真的一点都不难过吗?】

  陈朗:【有一点点吧,不过我觉得我能克服,只要他快乐。】

  迟小多:【只有一点点吗?】

  陈朗不说话了。

  迟小多:【他觉得现在的生活好,又何必逼他去改变呢?】

  陈朗:【如果我像个正常人一样,能自主,能独立,能照顾自己,他喜欢怎么样,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希望他过得更好。希望他能有一个爱人,有抚养孩子,看着孩子长大的乐趣,能感受到“性”给一个人带来的愉悦感。】

  迟小多:【你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片子啊!】

  陈朗:【我没有!】

  迟小多:【你肯定看了!】

  陈朗:【这个不重要!】

  【人生在世,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如果说他不喜欢也就算了,但我知道他的内心,从前他用心灯进入我心里的时候,我们的灵魂是互相坦诚的,他希望我能快点好起来,我何尝又不希望他能去追求自己喜欢的生活?】

  【最理想的是,他既能陪伴我,又有一个爱人,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

  迟小多要想点别的话来反驳陈朗,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知道在我能看见东西,定下神以后,我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吗?】陈朗两手快速地比划,指指自己的眼睛。

  迟小多打了个手语,示意知道,不必再说了。

  【他不会去相亲的。】迟小多说。

  陈朗指指自己的脑袋,示意不明白。

  迟小多:【如果他谈恋爱了,你也会去谈恋爱吗?】

  陈朗摇摇头。

  迟小多:【不会吗?】

  陈朗:【我不会爱上别的人。】

  迟小多敏捷地抓住了陈朗的话柄:【“别的人”是什么意思?】

  陈朗:【除了哥哥以外的任何人,我不会接受别的人进我的心里,当然你除外,你是好朋友,不一样。】

  迟小多:【所以陈真也不会接受,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进他的心里。】

  “睡不着?”项诚说。

  陈真翻了个身,有点烦躁地坐起来。

  “喝点什么吗?”陈真问。

  项诚起身出来,陈真拉开阳台门,两个大男生坐在阳台上,一身睡衣,翘着脚,拖鞋一晃一晃的,喝啤酒抽烟。

  “周老师怎么管得这么宽?”项诚说。

  “他还不知道我的家事吗。”陈真不耐烦地说:“多半是小朗不知道听到同事说了什么,找周老师问的。”

  “你如果打定主意照顾你弟一辈子。”项诚说:“就好好说说,把这事儿给平了。小孩子,心思都多。”

  陈真看着阳台外的夜景,春风吹了进来,吹得人懒洋洋的,雾霾渐渐散了。

  “小朗从十六岁开始就不让我看他的精神世界了。”陈真出神地说:“他一直怕拖累我。”

  “人生在世,不可能没有拖累。”项诚说:“小多有时候觉得,大家出团打架,也是在拖累我。可是换个角度想,何尝又不是我在拖累他?大家互相拖累,彼此心里想想清楚,也就是了。”

  陈真笑了起来,说:“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

  项诚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朝向夜空,说:“小多总觉得我无所不能,不过我反而觉得,是我总是在给他添麻烦。”

  “小多的战斗力简直是杠杠的。”陈真笑道:“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嗯。”项诚点点头。

  “我有时候甚至觉得。”陈真悠然道:“有这么一个人,全心全意地崇拜你,信任你,把精神世界的基石,建立在以你为基础的大地上,甚至你就是他的图腾,你就是他的根源。”

  “所谓信仰,不外如是。”项诚说。

  “嗯,信仰。”陈真道。

  “我陈真原是个凡人,却在另一个人的心里,成了神。”

  “这是他为我的封正。”

  第二天早上:

  【我还是决定去上海了。】陈朗睡眼惺忪地刷牙,朝迟小多说。

  迟小多:【你这个善变的家伙。】

  项诚在厨房里做早饭,朝两人吹了声口哨,迟小多抬头看了项诚一眼。

  “行程改了,今天出发。”项诚说。

  “哦。”迟小多也没问为什么,朝陈朗说:【那我们待会走了。】

  陈朗很舍不得迟小多。

  【你当我昨天什么也没说过。】陈朗打手势道:【我突然觉得我会这么想好傻。】说着一手在太阳穴旁转圈,示意自己突然蛇精病了。

  迟小多:【敢情我昨天晚上都是白听了半天的抱怨啊!你这个善变的家伙!!】

  陈朗很不好意思。

  “睡得如何?”陈真出来。

  陈真也刚睡醒,大家都有点尴尬,坐在桌前喝粥,陈真伸出手,摸摸陈朗的头,又摸摸迟小多的头。

  迟小多朝陈真说,陈朗决定去上海了,陈真只是嗯了一声。

  早饭后,陈真和项诚把大包小包扔上车去。

  “你们也今天出发吗?”迟小多问。

  陈真答道:“嗯,是的。”

  过安检时,项诚去换登机卡,迟小多和陈朗拜拜,两人在安检外面墨迹了好一会。

  【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啊。】迟小多说。

  【嗯,我一定会的。】陈朗说:【你控制一下食量,别吃太多东西,不然又上火了。】

  陈朗与迟小多十八相送,送了一次又一次,最后才把迟小多送走。

  “昨天你们说的什么?”项诚牵着迟小多的手,在休息室里等飞机。

  “就是春天到了,发神经。”迟小多说:“没什么的。”

  “嗨!”陈真的声音道:“我们也决定去哈尔滨了。”

  陈真提着个包,陈朗斜挎着个包,两人也进来了。

  迟小多:“……”

  陈朗:“……”

  【你不能早点说吗。】迟小多道:【简直浪费我的表情。】

  陈朗:【我也不知道!他故意整咱们的!】

  迟小多哭笑不得,看了眼陈真,陈真翘着二郎腿,抖开报纸,狡猾地笑了笑。

  迟小多和陈朗昨夜几乎都一晚上没睡,上了飞机就歪着脑袋睡觉,项诚则和陈真各自看书,陈真看《萨福诗选》,项诚看《知音》。

  下飞机的时候外头气温零下二十五度,迟小多刚走出去,发出一声哀嚎。

  陈真和项诚各自脱风衣,把陈朗和迟小多裹起来,等到行李后,分别翻出毛衣羽绒服,迅速地给他俩打包。

  于是两个球状物一弹一弹地出了机场,外面白雪茫茫,天空一片雾蒙蒙的,迟小多缩在围巾里,两只眼睛转来转去,戴着厚手套,朝陈朗打手势。两只手艰难地张开,比了个【哇】。

  【哇,下雪了喔。】迟小多说。

  陈朗像个活动不便的雪人,转过身,拍拍陈真的羽绒服,问:【冷吗?】

  陈真摆手,那边迟小多走出去,滑倒了,陈朗过去拉他,也滑倒了,两个球在雪地上扑腾了半天,没法站起来。

  项诚说:“先不要玩了!去酒店住下再说!”

  东北的几个城市里,很少有妖怪修炼,大部分成精后都入关去了,因为天气实在太冷,勤劳勇敢的东北人民又酷爱打猎,和俄罗斯友人联手,常常一枪一个,搞得妖怪们防不胜防。

  东北的妖怪们最喜欢就是三亚,最近有条件的都到三亚去修炼了,项诚让封离联系几只妖怪探路,封离问了一圈,基本都在海南度假。最后还是陈真找的驱委接待,开了辆四驱吉普车,排气管不停地冒黑烟,还是烧柴油的,四个车窗不住漏风,一路把他们颠到中央大街的酒店。

  “咱驱委在老道外。”那驱魔师说:“陈主任随时有事,随时吩咐!”

  “行。”陈真说:“辛苦了。”

  进了酒店,迟小多开始一件一件地脱装备,大喊“热死啦”。

  项诚抓着迟小多的棉裤朝下面扒,迟小多说:“不要趁机全脱掉啊!”

  “先来抱一会。”项诚说:“一晚上没和你睡了。”

  内外气温相差将近五十摄氏度,迟小多简直无法直视大东北的世界了,项诚把迟小多脱得剩下内裤,两人抱着,压在床上亲嘴。

  外面陈真敲门。

  迟小多:“……”

  项诚:“什么事?”

  “先去老道外一趟吧。”陈真说:“驱委分部材料都准备好了,请咱们今天下午过去喝杯咖啡聊聊。”

  于是项诚和迟小多只得起来,迟小多又一件一件地穿上,和陈朗两个雪球挤在旋转门里,出了酒店。迟小多和陈朗都穿白色的羽绒服,好几次连项诚没注意都差点牵错人。

  迟小多和陈朗站在街边看糖葫芦,陈真和项诚说着话,差点就把迟小多给牵走了。

  “哈哈哈哈哈!”迟小多和陈朗在路边各种哈哈,迟小多让陈朗快点看,雪糕是放在纸箱子里,拿出来直接摆在地摊上批发卖的。

  陈朗拉开口罩,艰难地把糖葫芦塞进嘴里去。

  “这里就是驱委吗?”迟小多问。

  老道外一排危房,楼下是卖吃卖包子的,没有沙县小吃,陈真看了一会,绕到巷子后,躬身捧了一捧雪,揉成一个雪球,项诚也学着揉了个雪球。

  “怎么进?”项诚问。

  陈真说:“你俩站一起,哈尔滨驱委我还是很多年前来的了,不知道准不。”

  巷子里静得很,偶有外面自行车的铃铛声传进来,四面全是危房,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了,老旧的玻璃窗朝外开着,朝向不同的方向,折射着太阳的反光。

  陈真扔了个雪球出去,哐当一声,砸中一扇半开的窗户,窗户转了个角度。

  玻璃窗的反射把阳光投向另一面窗子。

  项诚也扔了个出去,哐一声,把第二面窗子砸得偏了个角度,陈真扔出第三个雪球,第四个,四周危房的窗子纷纷转角度,光线在玻璃窗外折射,跳跃,犹如无数镜子把光柱折来折去,陈真最后慢慢退,一手扳着一楼的窗户,把它转了个向。

  阳光经过了所有的窗户,一瞬间危房上的所有窗门同时亮起强光,强光飞速旋转,朝着四面退开,光线变幻为晶莹冰砖上的反光。

  “哇!”迟小多惊叹道。

  一座高大宏伟的建筑物拔地而起,是个高大的巴洛克风格俄罗斯建筑,外围环绕着冰砖砌起的城墙,冰砖上刻着大字:哈尔滨驱委。

  “居然是俄罗斯建筑啊!”迟小多瞠目结舌。

  “民国期间,哈尔滨驱委是和俄罗斯合作建立的。”陈真说:“那个时候叫‘驱魔人联盟’,建国后选址还是这里,只是内部重新装修过了。”

  哈尔滨驱委里人很少,门口有个戴着毡帽的彪形大汉在看书,陈真通报后,守门人打开一扇门,让他们进去。

  驱委内部一片昏暗,只有几盏欧式风格的吊灯发着光,一名老人正在办公桌后研究资料,抬头道:“陈真?”

  “这位是钱主任。”陈真朝他们介绍道,大家上前与钱主任握手。

  钱主任挨个寒暄了一番,摇着轮椅出来,膝盖上盖着毯子,说:“我就长话短说吧,请你们过来,一是谈你们正在办理的案子,另一件事呢,则是和大兴安岭有关。”

  “您请说。”陈真示意道。

  钱主任把他们带到火炉旁,各自坐定,陈真去调了点咖啡,加入一点点伏特加,做了爱尔兰,用马口铁杯子递给他们。

  “大兴安岭在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发生过一桩野人案情。”钱主任说:“当时的伐木工,一天半夜无意中碰上了野人。”

  “野人?”迟小多皱眉道。

  换了别的人,什么神农架,喜马拉雅,大兴安岭野人也许是件值得惊讶的事,对于驱魔师来说,野人实在是平淡无奇。

  陈真坐下后一边听,一边给陈朗翻译,陈朗示意陈真不用翻译了,他大概能辨认钱主任的口型。

  “这个野人。”钱主任在脖子上作了个动作,说:“只有四肢,没有头部,看到你们发来的报告,我就联想起了这个案件。”

  四人同时一惊。

  “野人具体在什么地方出没?”项诚问。

  钱主任交给项诚一副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确切的方位。

  “这个案子最后没查出个究竟来,只好暂时搁置。”钱主任说:“采参人失踪的方位,是在这里。”

  钱主任拆开笔帽,在地图上又画了一个圈,失踪区域正在距离伐木场十六公里的西北面。

  陈真点了点头,钱主任又说:“还有第三个线索。”

  钱主任拉开抽屉,取出一盒铸心丸,放在桌上,说:“去年冬天不到三个月里,一共有十二名采参人失踪,这些采参人住在几个分散的村子里,偶尔会接触到这家药厂的采购员,具体是哪个,我们还没有查出来。”

  “明白了。”陈真说:“我们这就动身。”

  “你需要去药厂看看吗?”钱主任说。

  四人朝钱主任道别,陈真借了钥匙开车,这里的天黑得早,一到下午五点,街上亮起了五颜六色的冰灯,充满了梦幻感,陈真先在一家西餐厅前停下,吃过饭再说。

  哈尔滨特色菜味道还是很好的,项诚手艺高超,却没学过这里的地方菜,得莫利炖活鱼、红肠、奶汁里脊,迟小多本想多尝一尝,于是点了七个菜,结果点完以后发现东北菜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南方点菜都是精致的一小碟,东北菜直接上来七大盆。

  “怎么办?”迟小多对着脸盆大小的菜,彻底傻眼。

  “吃吧吃吧。”项诚说:“吃不完再打包。”

  “咱这边都这样。”老板笑呵呵地说:“打包就不好吃了!大家吃!吃得完!”

  大家只好硬着头皮,把那一桌菜全部吃了下去,吃得迟小多以为自己要死了。

  【我有种红肠要从喉咙里喷出来的感觉。】迟小多朝陈朗说。

  陈朗抬手,示意现在没办法交流,努力地作了个吞咽的动作。

  “接下来去哪儿?”

  “去……”陈真本来想吃过饭以后去药厂,但现在大家只想找个地方坐一下。

  项诚打了个饱嗝,说:“还是去药厂吧。”

  陈真把车停在制药厂后,厂区夜里停工,内里一片黑暗,迟小多扶着车,和陈朗小心地下来。

  “我怕跳不上去。”项诚说:“吃太饱了。”

  陈真:“慢点来。”

  项诚朝后退,几步跑上前,一跃而起,扒着屋檐翻身上去,打开门让陈真等人入内。

  厂房内放着不少制药的材料,一箱箱堆在角落里,分为好几个区。

  迟小多看了眼墙上的登记表,说:“找送货单。”

  迟小多拿着手电筒,照墙上的示意图,前往办公室。

  静谧的厂房里黑漆漆的,迟小多反而一点也不害怕,只是觉得很饱。

  “嗝儿~”迟小多说:“如果可达在这里的话,肯定要吓尿了。”

  突然间,走廊深处传来“咔”“咔”的声音。

  迟小多:“……”

  大家屏住了呼吸,黑暗里落针可闻,那声音尤其明显。

  “是什么?”项诚皱眉道。

  “时钟吧。”迟小多小声道。

  声音停了,三秒后,咔咔声又响起来了。

  “一个坏掉的钟。”迟小多说。

  他们站在一个房间前,迟小多把耳朵贴在门上,陈朗有点害怕,躲到陈真的身后。

  陈真打了个饱嗝,掏出心灯。

  一道光射去,刷的一声墙壁变成透明,内里结构清晰可见。

  房间里有一张办公桌,桌子的抽屉里,一个小小的东西正在动。

  迟小多张着嘴,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

  “这里就是目的地了。”项诚说,继而示意大家退后,打了个响指,指间迸发出青色的龙炎,灼烧门锁。

  门推开,陈真、项诚冲入,抽屉里的东西仿佛感觉到外头来了人,马上不动了。

  迟小多示意不要紧张。找到桌子一旁的材料单,上面登记了采购员的名字,共有四名采购员。

  项诚一手碰了碰抽屉,抽屉没什么动静,紧接着,陈真把抽屉一拉,里面蹦出来个速度飞快的东西,迟小多甚至还没看清楚,那东西就飞到陈朗脸上去,陈朗吓了一跳,两人手忙脚乱,项诚却手腕一抖,捆妖绳飞出,把那妖怪结结实实地缠了起来。

  妖怪叽的一声,不住挣扎,到处乱撞。

  项诚啪地开灯。

  “哇啊啊啊——”迟小多总算看清楚了。

  那是一支巴掌大的人参!

  陈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见人参被捆妖绳绑着,满屋子乱跑,无论如何也逃不掉。

  “给我玩一下!”迟小多大喊道:“怎么这么可爱!”

  项诚把捆妖绳在迟小多手腕上绕了两圈,让迟小多牵着,人参要逃出去,在门槛上一绊,摔倒了。

  陈朗一脸“快给我玩快给我玩”的焦急表情,迟小多就给陈朗玩了一会,要把人参拿回来,陈朗还想再玩,两人开始抢捆妖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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