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程飏倒是没有食言，按时送何照回去了。何照到家的时候，冯唐已经回来了。看样子是喝了一点酒，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何照刚踮着脚走过来，冯唐就睁开眼看见她了，问：“你干什么去了？打你手机也没人接。”

　　何照从包里拿出手机，上面有五个未接来电。刚才下车的时候霍程飏才把手机还给她，她自然是现在才看到：“手机在包里，我没听到。”

　　“教练留你练车了？”

　　“不是......我......”何照本应该把霍程飏的事如实地说出来的，不知怎的，舌头一拐弯变成了：“我一个人去路边走走。”说完，她只想把舌头咬掉，怎么会找了这么个烂借口，还不如说练车晚了！

　　冯唐看了她两眼，随口问了一句：“新买的围巾？”

　　何照一摸脖子，才想起来刚才忘记还给霍程飏了，只好点头：“对啊，刚才在街上买的。”

　　冯唐闭了闭眼，仿佛有点难受的样子，说：“小爱，帮我煮一壶茶来，可以吗？”

　　“好，我马上去。”何照放下手中的包和围巾，就端着茶壶去了厨房。不知道冯唐会怎么想，反正何照心里怪怪的，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偷偷朝客厅看了一眼，冯唐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着，眼睛合上。何照想，这样牛头不对马嘴的解释，他居然真的相信了？霍程飏奇怪，冯唐更奇怪！

　　冯唐睡前收到赵寒的一条短讯，手机在床头柜上震了一下。他正拿起手机看的时候，何照擦完护手霜坐进被子里。

　　“这么晚还有工作吗？”何照问。

　　冯唐没有回复，按了Home键，把手机放在桌上，说：“小事情，明天再说，睡吧。”

　　何照习惯性地缩进冯唐怀里，把冰凉的脚找了一个微暖的位置伸进去。她有些心不在焉，揪着冯唐睡衣衣领上的棉绳，一会儿绑住，一会儿又解开。

　　冯唐握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小动作，说：“睡不着？”

　　何照问：“阿唐，我问你一个问题。”

　　冯唐叹气：“该睡觉了，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

　　何照自顾自地说：“除了我之外，你有过多少个女朋友？”

　　冯唐被她的幼稚劲逗笑了，说：“你觉得我说多少比较合适？”

　　“你老实说就行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这个问题的答案有意义吗？我说多了你心里会过意不去，我说少了你又不一定相信。你嘴上说随便问问，其实心里的小账本早就摆好了，等着给我记一笔，对吧？”

　　“你这个人真的是......”何照气得说不出话来。

　　“真的是很聪明，对吧？我也是今天才见识到，女人说一句话里竟然有这么多门道。可见普天之下的男人要为此费多少脑筋才能小心避开错误答案，真是可怜。”

　　何照冷“哼”了一声，“今天先放过你，改天我去问亚瑟！”

　　“好。现在我可以睡觉了吧？”冯唐好声好气地哄道。

　　“嗯，批准了，睡吧。”

　　第二天一早，冯唐就先去公司和几个高层开了一个秘密会议，然后把工作交给亚瑟，安排订了直飞香港的机票。

　　赵寒是在弥敦酒店和冯唐碰头的，两个人简单地吃了个便饭。刚好冯唐在附近的中环金融街约了人谈事情，赵寒就独自一人先在免税店逛一会儿。

　　冯唐约见的人是一个老友，提起裴盛屿就不得不提他们在意大利共患难的感情。虽然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但两个有着相同际遇与人生的人，经历过生死之交，如今更多的是生意上的来往，但却是两个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只要一天没有解开套在他们身上的绳索，他们只能成为永远的合作伙伴。

　　两个人约在裴盛屿的地盘上，一见面，裴盛屿就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密码找到了吗？”

　　冯唐摇头：“只差把那个金身佛像打碎了。”

　　“现在你那边什么情况？”

　　“处理霍程飏倒不是一件难办的事情，毕竟他身后一无所有，在H城有叶家挡道，他只能顺着我布置下的剧情往下走。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冯唐一脸凝重，道：“这个金身佛像现在让冯家成了众矢之的，我担心有人会趁着我处理外患的空档，打它的主意。”

　　“你把它交给我吧，我再想想办法，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放心，我一离开H市，就让亚瑟把佛像装进行李箱托运过来了，等会儿应该就到了。谁都不会想到我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直接放到箱子里托运。不过，上头对这笔钱很是感兴趣，已经敲打了我好几次。你先保管好，我再尽量拖延一段时间。”

　　“行。那你来香港是为了？”

　　“演一出好戏。”冯唐看了一眼手表，“瞧瞧，又该我上场了。”

　　裴盛屿笑道：“戏唱得是不错，我这个配角都要入戏了。”

　　冯唐也笑，两人仿若心灵相通：“那我就先走了。告辞。”

　　赵寒在免税店买了不少化妆品，刚回到酒店，就看见冯唐坐在大厅里等着。她走过去把服装袋扔在沙发上，揉着酸痛的脚腕抱怨道：“你都不陪我一起去！害得我一个人提了这么多东西！”

　　冯唐不为所动：“卡都给你了，还需要我陪？”

　　赵寒不易察觉地靠近冯唐那边坐了一点：“其实我把见面地点定在香港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我们不用躲东藏西的。”

　　“既然你知道见面的目的，不如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直接谈正事吧。”

　　赵寒娇笑着挽住冯唐的胳膊，作亲密状：“急什么？好不容易逃脱贾峪的魔掌，我还想多呼吸一会儿香港的新鲜空气呢！对了，我听说汉口道有一家不错的餐厅，很有香港的特色，我们等会儿可以去那里吃个晚饭，顺便再好好逛一逛。”

　　冯唐不动声色地抽出了手臂：“你自己去吧，我不太想出门。我有些头疼，就先上楼休息了。”说完，冯唐毫不留情面地站起身走向电梯口。

　　赵寒冷眼看着冯唐的背影，只一眼就换了一张脸，陪着笑追上去：“等等我！”

　　“怎么？”冯唐站在原地等电梯。

　　“那你帮我把这些东西拿上去吧，我就不上去了。”赵寒把一大把口袋递给冯唐。

　　冯唐挑眉：“放在？”

　　“先放你房间吧，我晚点过来拿。”赵寒看着冯唐。

　　冯唐接过来。电梯刚好到了一层，冯唐走进去，赵寒冲他挥挥手，他不过抿唇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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