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因为大雾而不得不延误,抵达B市又碰上冯唐最讨厌的雨天,本来就风尘仆仆,此时更是疲惫不堪,心情阴鸷。
何照听到徐管家接电话的声音,一早就知道冯唐马上回来的消息,本来想着和徐管家一同在门外等等,又觉得那种眼巴巴的姿态实在不够矜持,所以作罢。
冯唐进屋的时候倒是看了何照一眼,但是显然没什么心情搭话,急匆匆就上楼了。何照准备了一大堆话,结果一句都没用上,只得悻悻地回房间。
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床头的灯开了又灭,不一会儿就到了半夜。索性也不勉强睡了,何照起身下床,披了件外衣打算去小客厅坐坐。哪知道一出门就撞上穿着睡衣的冯唐,一脸惺忪地站在冰箱前。
何照多少是觉得有点尴尬的,毕竟孤男寡女,又是深夜,睡袍相见,自己身上还背着人情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了。
冯唐只是愣了一秒,就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水。但也没有开口说话,一种相顾无言的气息萦绕在两人之间。
“那个......我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两个人总要说点什么吧,何照想。
“嗯。”
“之前你救了我的事情,一直想对你说声‘谢谢’。但是从我醒来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你,所以也没有机会说,虽然这时候说这些话不太合适,......”
冯唐似乎听得很认真,至少视线从没离开过何照。可何照越说声音越小,她的注意力被冯唐的动作吸引住了。她看着他随手扭开瓶盖,仰着头喝了几口,从某个角度看上去,突兀的喉结与下巴形成一条比例完美的线条。
何照从前读书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在球场上见过这样的场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多半觉得那样的男生有耍酷之嫌。同样的动作,放在冯唐身上,那样漫不经心的表情,却觉得格外赏心悦目。
“嗯?”冯唐看她突然止住话头,也停下动作看着她。
何照的脸红了,像做了错事被抓住的小孩,语无伦次地说:“......很晚了,我......没事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忙不迭地往回跑。直到躲进被子里,心还在“咚咚”直跳。
比起同龄人,何照的“情窦初开”来得晚了些。十几岁的年纪都用来用功读书和做家务,性格内向又自卑,连话都很少跟别人讲,更别提喜欢谁了。
就好像这样的生活让何照跳过了青春时代,她没有一个能和她说悄悄话,或者一起追星,甚至是讨论初恋的朋友。整个青春时代,何照全身都散发出灰暗的颜色,她缺失了家庭,也缺失了第一次第一次喜欢一个同龄人应该经历的酸甜苦辣。而这些,让她后来的人生多少都有一点偏离轨迹。
她没有遇见的,在这个不太适当的时候,终于来到了,虽然有些迟。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何照遇见冯唐,才觉得原来诗词歌赋里描写的模样应该是这般。又或者是电影里传说中的那个盖世英雄,眼神里总是沉淀着一种让人放心的安全感。
她觉得自己有点喜欢他了。
太要命了!何照摸着滚烫的脸颊,陷入了后半夜的失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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