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安排妥当的行程因为这些突发状况而不得不更改，两个人也刚好睡到太阳上山，才堪堪起床。何照这几日都无事可做，在偌大的房间里徘徊了好几圈，然后停留在影碟柜旁边。她翻了许久，翻出一部老片子《Leon》。这部片子她看过百八十遍了，但是仍旧很喜欢。

　　何照在客厅喊：“阿唐，你快过来！”

　　冯唐正坐在门廊下读书，他靠在躺椅的软垫上，看起来懒懒的，一本英文原著小说已经读了一半了。他听见何照在喊他，就把书倒扣在椅子上，进屋去了。

　　何照抱着水果沙拉的玻璃碗，像抱着爆米花一样，蜷着腿坐在沙发上。何照朝冯唐招招手：“我们看电影吧。”

　　冯唐和何照并排坐在一起，电视机里电影已经开始印字幕了。

　　冯唐是第一次看这部片子，他看得很认真。当马蒂达用枪对准自己的头，用决绝的眼神看着里昂，说：“我要爱，或者死。”何照小声地跟着念了一遍台词，冯唐听见了，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看一百遍，里昂还是会死，何照还是会唏嘘这样的结局。她靠在冯唐的肩膀上，有点感伤地说：“编剧真是讨厌，非要把男主人公写死。”

　　冯唐说：“越是偏执，越容易折断。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

　　何照打了个哈欠，说：“我偏执地想吃小龙虾。”

　　正是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哪里的打钟声一直传到这里，声声入耳，忽近忽远。何照问：“这里附近是不是有神社之类的？”

　　“嗯，早云寺就建在这附近，或许还有其他神社吧。”

　　“哎，我们出去玩吧！”何照来了兴致。

　　“肚子不疼了？”冯唐揶揄她。

　　何照放下碗站起来，又摸摸头发，忽然想到：“我头发还没洗。”

　　冯唐皱眉：“不能等你生理期之后再洗吗？”

　　“不行，我出门一定要洗头发！”

　　“不能商量？”

　　“不能！”

　　冯唐无奈，起身帮她去浴室调水温。

　　何照蹲在浴缸前面，冯唐俯下身来帮她浇水，抹洗发水。何照看着一滴滴水滴在冯唐的膝盖上，他浅灰色的裤子慢慢地被晕染。

　　何照突然倒吸一口气，嚷嚷一句：“你扯到我头发了！”

　　“别动！我仔细一点好不好？”

　　“哼。”

　　“太长了，要不要剪短一点？”

　　“你以前还说我长头发好看，你果然是骗我的。”

　　“我说过么？”

　　浴室内散发出洗发水的清香。何照头上的泡沫被冲到浴缸里，漾起白色的水花，她的头上包着白色的毛巾，追着冯唐出去：“你说过的，有一次我们出去吃饭，街对面就是一家理发店。我说想剪短发，你说我长头发好看，我才没有剪。你肯定不记得了！”

　　冯唐走进卧室，背对着何照开始换衣服。直到他的手指搭在皮带扣上时，才回头对何照说：“你还记得你上大学的时候高数课本上的莱布尼兹高阶导数公式吗？”

　　“啊？不......不记得。问这个干嘛？”何照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同样是八年前的事，这件你就不记得。所以，乖乖出去吹头发可以吗？或者，我也不介意你留在这里看我脱裤子。”说完，冯唐已经解开皮带，露出内裤的边。

　　何照只看了一眼，就脸红着替他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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