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照回家整理衣服。小京巴放在乔乔家了，一个人的房间显得空荡荡的。何照拿起窗台上的烟，想了想又放下，把整包烟扔进垃圾桶里。她剥了一个糖放在嘴里，躺在床上给冯唐发短信：日本姑娘好看吗？

　　过了两秒钟，冯唐就回了：日本人大多面部扁平，不如中国人好看。

　　何照瘪瘪嘴，回：冯先生，你好无趣啊。

　　过了几分钟，冯唐才回了一条短信：还不去睡！你确定你起得来能赶上飞机？

　　何照发了一只小猪越滚越远的表情，就放下手机去睡了。

　　早上是亚瑟开车送她去机场的，何照在飞机上美美地补了个觉，两个半小时以后，飞机在羽田机场降落。何照拿到行李箱，冯唐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

　　出了机场，外面下着小雨。两个人上了出租车，何照问：“我们去哪里啊？”

　　冯唐用英语交代了司机几句，才对何照说：“我们先去吃饭，和我一个朋友一起。”

　　“你朋友？我见过吗？”

　　“没有。”

　　出租车穿过斑马线，外面的丝丝雨滴飘落在车窗上。何照看着外面的景色，路上的樱花树已经过了盛开的时节，巨幅的广告染上独属于日本的风情，整座城市像是相机下自带滤色的照片。何照的右手被十指合掌握在冯唐的手里，她悄悄动了动指头，冯唐就察觉到了，侧过脸用眼神询问她，她笑了笑，冯唐也勾勾唇角。

　　车子停在一家极具特色的日料店，他们走进去，要了一个里间。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走进来把菜单递给他们，然后还倒了两杯日本清酒递给他们。

　　何照的心思全聚集在日本女人身上，甚至认真地研究了所谓日本人的长相。她戳了戳冯唐的胳膊：“你这个骗子，日本女人明明很好看！”

　　穿和服的女人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谈话，但还是稍稍侧耳。

　　冯唐也不接话，品尝了酒杯里的酒，任由她叨叨。

　　何照继续说：“日本模特Gakki你总不能不认识吧？她就很好看。”

　　和服女人仿佛听懂了新垣结衣的名字，转过身冲他们笑了一下。冯唐把菜单递给和服女人，她向他们鞠了一躬，就拉上门出去了。

　　冯唐这才抽空答了一句话，但是这句话却说得很有技巧：“不认识。好看的女人里面我认识一个叫何照的，你知不知道？”

　　何照大笑起来：“冯唐，你哪里学来的这些油腔滑调！”

　　“无师自通。为了哄你，这些都是基本技能。”冯唐答得一本正经。

　　两个人正说着，障子门被拉开，一个穿着衬衫的男人走进来。何照随着响声不由得抬头看。这是一个长得很英俊的男人，如果说冯唐的长相似一幅泼墨的山水画，温文深远，那么这个男人就长得像精雕细刻的雕塑像，凌厉冷峻。

　　“出门带女朋友，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吧？”男人一进来就调侃道。

　　“迟到也不是你的一贯风格吧？裴总。”冯唐不甘示弱地回敬一句。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坐下。除了合作伙伴，他们私下也是互相钦慕的朋友。

　　“不介绍一下么？”裴盛屿看向何照。

　　“我女朋友何照。”冯唐又转向何照，“这个人呢，名字很复杂，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今天的刺身和铁板烧很好吃就行。”说着，他夹了一块刺身，蘸了酱，放进何照面前的盘子里，叮嘱一句：“多吃点。”

　　何照很听话的样子，完全不在意，只顾着吃冯唐夹给她的菜。

　　裴盛屿第一次见冯唐这样，倒也不为难他。无奈地笑笑，两个人就谈起公事。

　　“你的计划是什么？说来听听。”裴盛屿边吃边说。

　　“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在股价下跌的时候低价买入。到时候股份给我，南郊的项目我们五五分成。怎么样？是一笔公平的买卖吧？”

　　“南郊这块肉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你嘴里，而且还是借着敌人之手，你这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演的不错。”

　　“我们彼此彼此。”

　　“不过我要四六分，我六你四。”

　　“好，我答应你。晚上我把协议传真发给你。”

　　“这么说，”裴盛屿看了低头小口喝着汤的何照一眼，说：“你来日本纯粹是为了度蜜月？”

　　“怎么，你有什么好的旅游景点推荐吗？”

　　裴盛屿摇摇头：“冯唐，几年不见，你真是越发地厚脸皮了。”

　　冯唐也不恼：“你倒是退步很多。怪不得单身至今！”

　　何照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大多数时候都在插科打诨。她只在飞机上吃了一顿，早就饿了，哪里顾得上听他们说什么，只想着解决冯唐堆积在她面前小山一样的食物。

　　吃完饭，三个人在饭点门前告别。

　　裴盛屿看着何照，话却是对着冯唐说的：“好事将近的话一定通知我。”

　　“放心，我不会忘了收你的红包。”

　　何照听了，笑嘻嘻地看着他们，心里乐开了花。

　　裴盛屿坐车离开后，何照问：“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神奈川。”

　　冯唐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牵着何照。外面的雨停了，天色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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